彼时那南华宫独孤敏敏已然是收得风声,银牙硬是几尽咬碎,恨不得吃了那碣石宫的小贱种。
“不知羞耻,竟然死不要脸的苦着求着国主别走!”独孤敏敏大恨,却更恨国主竟然真的被那小贱种一哭一求便不走了,听闻还亲力亲为给她洗伤敷药!
这样的待遇她别说不曾享受过,就是从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她哪里知道慕容荀还有那样柔情的可能,如今却从碣石宫中的眼线听来。
国主竟然对着那小jianren朗声欢笑,夜夜缠绵不说。就是那事儿来了,她也要缠住国主不放!贱种,贱种,贱种!!!
“娘娘,苍耳夫人求见。”宫人战战兢兢回禀道。
“她来干什么?”独孤敏敏微微疑惑,虽说这拓跋苍耳平日里也时有走动,可此时正是晚膳时节......
“娘娘,兴许也是坐不住了。”身边独孤敏敏的心腹宫女羽罗阿布回话道。
独孤敏敏心中微定,便道:“让她进来。”
“妹妹见过贵妃娘娘。”那苍耳夫人进来便给独孤敏敏行了见礼,她是夫人,品阶比贵妃底两等。每次见面,这苍耳夫人都是礼仪周到,极大的满足了独孤贵妃的虚荣心。
“妹妹且起,却不知来本宫这殿里做哪般?”独孤敏敏心中有气,嘴上说出的话也是不善。
苍耳夫人心中暗笑一声,面上却恭顺道:“娘娘有所不知,妹妹那蓝玉宫里如今这国主不去,那饭菜也是凉的,想要喝点肉汤。却说厨子都去给碣石宫准备膳食去了,没工夫理会妹妹这头。如今可不得腆着脸面来娘娘处吃一口热饭......”
这苍耳夫人所说倒是有些实情,总而后宫之中势力的奴才多了去,全都是看着国主的脸色行事。
可这话停在独孤敏敏心间却是犹如针刺,全然的不舒服起来。
“乓啷——”独孤敏敏一把退了桌案上的物件,物件碎了一地。
苍耳夫人大惊失色道:“姐姐你这是哪般?可莫要为了妹妹的小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如今那位正是受宠,妹妹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只是如今听闻国主要封她为美人,也不知是否是真,若是真的,这后宫,只怕该是要变天了......”
苍耳夫人这话说得隐晦含蓄,却也不说明。然而身为宫中之人,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得很。
这话直接更是戳到了独孤敏敏的痛楚!她可是接到旨意,明日要为那小贱种主持册封仪式!
“碰!”一声猛烈的锤桌声响彻南华宫正殿,独孤敏敏面目狰狞,可见气得不轻。
那宫女阿布见此却冷言道:“夫人倒是奇了,明知这都是些不中听的话,却专专拣出来说的娘娘心里不痛快。”
苍耳夫人立即惭愧内疚道:“是妹妹不对,只是......”
只见苍耳夫人欲言又止,却使了眼色给独孤敏敏。
那独孤敏敏也是会意,屏退了其余闲杂人。
“你有什么话说?”独孤敏敏端着架子问道。
苍耳夫人心中且笑,面上却道:“娘娘,如今她得宠。我们莫要与她较真,总而言之她是汉人,这宫中再怎么翻天,也比不得娘娘您这独孤贵族身家。倒是娘娘您要沉住气才好。”
那独孤敏敏听言却觉得这苍耳夫人说得舒心一些,当下脸色微善下来。
苍耳夫人察言观色,又步步为营道。“可若是国主真的要封她为美人,却是要担心了。”
“为何?”独孤敏敏不解,美人也不过是中等偏下的妃品,她虽不顺,也不觉得有太大威胁。
“如今妹妹听闻朝中重用汉臣,国主也有心拉拢汉人。若是国主心意转变,这......”苍耳夫人又是欲言又止。
“如何?”独孤敏敏果然被牵着鼻子走。
“恐怕她也能爬上来未可知。娘娘,您在宫中几载,可曾听闻国主专宠哪家?妹妹可是听闻,国主自洛阳得了她,便一直专宠至今。算起来,也有小半年了,我等这些宫妃,不过摆设吧。国主这些日子,可曾来南华宫?”苍耳夫人说的事一件件一桩桩的扎进独孤敏敏的心中。
“放肆,这——”那阿布正要斥责。
独孤敏敏却阻止道:“只怕蓝玉宫也没去吧,前儿翡翠宫那位可是被吓疯了。每到夜里,可是要凄厉在哭。”说道这里,独孤敏敏嘲讽的笑了笑,倒是找到了一些平衡。
苍耳夫人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面上依旧道:“所以,娘娘。这汉女,不简单。”
独孤敏敏心中一恨到:“难不成还能飞上天去!”
“恐怕还真有可能。妹妹听闻她可是一句话,便是救下了一众汉臣。结党营私多大的罪,却听说国主有意放了他们。”苍耳夫人火上浇油。
“本宫绝不会让她得逞!”独孤敏敏恨急。
苍耳夫人见时机到了,便起身低头在独孤敏敏耳边说了几句。
那独孤敏敏眉头紧皱,似有不甘。
那苍耳夫人又说了什么,她才勉强点头。
御书房
阿蛮将慕容荀吩咐之事查明,正在禀报。
慕容荀一面听,脸色一面暗下去。
这些老不死的,竟然那样说小羊。难怪小羊回来要那般作为,心中顿时升起怒气。
“王平跟谢廷关一个监牢?”慕容荀又问。
“是。”阿蛮回答。
“可说什么?”
阿蛮顿了顿道:“线人说听得不甚清楚,但却似乎有搂抱,尚且说起本该早娶了姑娘。”
只听砰的一声,慕容荀一拳砸在桌上吼道:“放肆!”
“国主息怒,这事若是姑娘无心,属下就在外间,直接喊来便可,恐怕姑娘......”阿蛮眼中闪过一抹恶毒。
慕容荀听罢果真脸黑得不能再黑,王嫱儿跟谢廷的婚事他清楚得很。当初自己做事,非要拉着王平和谢廷去听,可不就是要二人去急。却不想他本意就是要用王嫱儿控制谢廷、王平、王乐三人,如今谢廷越是惦记王嫱儿,可不是称他心了?然而谢廷可以惦记王嫱儿,他却不许王嫱儿惦记谢廷!这便是慕容荀的想法,他的人,他的小羊,只能是他的!
慕容荀的潜意识里便是想要完全控制王嫱儿的心思......
“哼。”一声冷哼,慕容荀却起身往碣石宫而去。而他身后的阿蛮,眼底却闪烁着一丝恶毒。
碣石宫中,已经梳洗准备歇息的王嫱儿被巨大的踢门声骇了一跳。
才转身便被紧紧的抱在慕容荀的怀里,再对上那满眼怒气的黑眸,却呆愣不知为何。
红唇被惩罚性的咬住,身上的衣襟被扯开,王嫱儿慌了。着急之间,竟然挥手甩了慕容荀一巴掌。
慕容荀不想王嫱儿竟敢打他,当即更是怀恨,咬着她的身体不放。
“你放开我!你疯了!”王嫱儿被娇惯了不短时间,哪里再有受过这般的强横。
可回答她的只有撕裂衣襟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慕容荀仿佛一头发怒的豹子,咬住了猎物便死死的啃咬。
王嫱儿痛得泪落,身上一个一个的咬痕遍布。
亵裤被扯开,那触目惊心的血污方才把慕容荀从怒火中拉回一丝理智。
见身上的人停下了动作,王嫱儿庆幸自己的葵水来得是时候。
不想慕容荀却狠狠道:“从今往后,你好好呆在碣石宫里,什么人也不许见。”
王嫱儿心中一惊,忙起身问道:“什么意思?”
慕容荀哼了一身却起身要走,王嫱儿顾不得身上疼痛、身体裸露,连忙起身抱住慕容荀!
“那我爹爹、三哥、谢大哥可好来见我?”王嫱儿急急询问。
一句谢大哥,更是火上浇油。
慕容荀回身一巴掌甩向王嫱儿还未消肿的脸蛋,这一次却是毫不留情!
嘴中的血腥味弥漫,王嫱儿再一次明白她以后可能都见不了亲人,心中一恨,却较真起来。
起身瞪对慕容荀恨道:“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我要见爹,我要见三哥,我要见谢大哥!”
“你信不信朕今晚就杀了谢廷!”
王嫱儿大惊失色,连忙拉住慕容荀的衣襟道:“你不可以杀谢大哥!”
慕容荀怒极反笑道:“怎么?心疼?”
王嫱儿不明所以,只是见他这般的脸色,心里害怕她真的杀了谢廷。当下也软语道:“你不要杀谢大哥好不——”
“啪——”又是一巴掌甩下。慕容荀心中大恨,原以为她的软声软语是因为自己,却原来是为了谢廷!为了让自己动容,简直可恨之极!
慕容荀这才知道,她今日的温顺,都是有目的的。一抹失落,竟然切切实实的撞进他的内心里。同时,怒火更盛道:“朕以为你是为朕而温顺,朕以为你单纯,原来你的心机竟然是这般深!”
王嫱儿眼眶含泪,几日的温存如今都化作粗暴,心中凉意泛起,再是恨意一并冒出,冷声回道:“是,没错。这不是你喜欢的么?你不是喜欢我那样吗?如果可以救我爹爹他们,又有何不可?
“啪——”又是一巴掌,王嫱儿的脸已经肿得不能再肿。
王嫱儿被打得眼冒金星,却两眼倔强的瞪着慕容荀,满眼的恨意刺痛了慕容荀的心脏......
慕容荀心烦意乱,竟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