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梅寒裳第一次听说二房那边的事,瞧着梅雨娇才八岁,但说起这些事来满脸唏嘘的模样,不由暗叹孩子命苦。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孩子成长在这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中,跟着也早熟起来。
“罢了,总还没有断了我们一餐三顿饭,其他倒不碍的,只要我能跟哥哥、娘亲在一起,苦些也是乐意的。”
梅雨娇不知想到什么,露出憧憬的微笑道。
梅寒裳是真心疼梅雨娇,将装樱桃的盘子推到梅雨娇跟前:“好妹妹,在大姐姐这,你就尽管吃,等着一会回去了,大姐姐再给你包一帕子带回去。”
梅雨娇眼中闪过欣喜,却又有点不相信地问:“真的吗?”
“当然了,大姐姐说话,驷马难追!”
梅雨娇这才欢天喜地的拿了个樱桃放在口中细细吃了。
瞧着她那欢喜的样子,梅寒裳心中有点发酸。
这就是古代社会了,等级森严,也是自己运气好,穿越到一个嫡女的身上,而且最主要还有个爱她的好母亲。
吃完樱桃,梅寒裳又给她拿了许多糖果,两个人在院子里说笑一阵子,梅寒裳又留梅雨娇吃了午饭,下午去练武场一起骑“小红枣”。
这日梅雨娇玩得特别高兴,到了傍晚才回西院去。
临走前,梅寒裳自然没忘记自己之前的承诺,包了一帕子的樱桃给她带回去,然后还给她带了许多的糖果和糕点。
等着梅雨娇走了,梅寒裳去前院陪父母吃饭。
看到郑苏苏,再想到何穆红,她觉得郑苏苏简直太好了,便快步走过去,撒娇似地钻进郑苏苏的怀里。
郑苏苏最近这些日子惯常被梅寒裳这么撒娇,倒也习惯了。
倒是旁边梅嵘之瞧见,面上一怔。
以往,大妹跟母亲不亲近,总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还想躲着母亲。
近些日子她好了许多,但他没想到,大妹跟母亲已经亲近到这般地步,都十五岁了,还跟五岁的孩子一般,拱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他是没看见之前梅寒裳亲郑苏苏的样子,看见了大概要怀疑人生了!
郑苏苏抚着梅寒裳的发,母性爆棚地说:“丫头,你怎么又来了,这么大的人了,还钻娘亲的怀抱,羞不羞?”
话是这么说,其实内心非常享受跟女儿的这种互动。
女儿到底是亲女儿,从小离散,后来再相聚,她总想弥补过去的缺失,但却总也不得法。
现在这法子真好,好像将女儿小时候自己没能陪在身边的遗憾补回来了。
“娘,我觉得你是天下最好的娘了!”梅寒裳由衷的说。
虽然她丑,她瘸,她被人嘲笑,但自始至终郑苏苏都从来没嫌弃过她,一直为她好,甚至为她不惜舍了老脸去求太后娘娘赐婚。
她真的要好好珍惜这么好的娘亲,一定要在她身边快快乐乐地生活!
旁边梅嵘之听了这话,打了个寒战。
郑苏苏倒是笑得灿烂:“你也是个好女儿。”
终于梅嵘之有点看不下去了,咳咳两声道:“差不多行了,一会爹和妹妹们就来了,你们这样……咳咳,不好。”
梅寒裳翻他个白眼:“二哥这是嫉妒我跟娘好吧?”
梅嵘之:“……”
——
过了几日,梅寒裳从女学下学回来,闻竹上前来禀报:“大小姐,今日.我无意中碰见在二房那边当值的同乡小厮,他告诉我个消息,奴婢觉得该当让大小姐知道。”
梅寒裳一边擦脸上汗珠,一边随口问:“什么消息?”
“听说五小姐病了,病得不轻。”
梅寒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会病了?”
“具体的奴婢不知,那小厮也不知道,只说二房那边请了大夫,大夫说现在没有好法子,只能看五小姐的命硬不硬了!”
梅寒裳打发闻竹出去,立刻对雨竹唤道:“提上医药箱,我们去瞧瞧五小姐!”
这几日,她从空间里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这些诊疗常用的东西,单独放在个小木箱里,将那木箱叫做医药箱。
这样,日后她要去看病,就省得老去空间拿了。
雨竹虽然很讶异,小姐是从哪拿出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但她现在对梅寒裳有种盲目的崇拜,也就不多问,只听梅寒裳的指示。
两个人加快步子去了西院端姨娘住的小院子。
梅寒裳没来过这里,今日头一次来才发现,这小院子是当真小,进门就只有三间屋。
这种房子,是东院下人住的院子,在西院,却给姨娘和公子小姐住着,这何穆红当真是心狠。
进了院子,雨竹就提高声音道:“端姨娘,大小姐来看五小姐了!”
话音落下,东边的房间打起卷帘,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从里面急匆匆迎出来。
梅寒裳瞧她,不过也就是二十大几岁吧,但穿着深蓝色的布衫,头上只有一根略略发黑的银簪,穿着打扮倒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格外显老。
瞧见梅寒裳,她立刻收敛愁容过来行礼,抬头间,梅寒裳瞧见她眉目清秀,倒是个漂亮耐看的女子。
难怪何穆红如此苛待她,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
“姨娘莫要客气,我听说五妹病了,便来给五妹瞧瞧病。她在哪个房间住着,东屋吗?”
梅寒裳着急给梅雨娇看病,说着就要往东屋走。
谁知道,端姨娘却横着跨了一步,挡在了梅寒裳的面前。
她垂着头,声音听着很沉稳:“多谢大小姐关切,雨娇只是风寒而已,吃了大夫的药已然好多了,不用劳烦大小姐了!”
“那我就去看看她。”梅寒裳没多想,摆手笑答。
谁知道她却不让:“风寒传人,大小姐金枝玉叶,还是别进去的好。”
“无妨的,我的身体好的很,这点风寒不妨事!”梅寒裳又道。
她往旁边走,端姨娘却又过来挡住她。
梅寒裳皱眉看着端姨娘,沉下脸来:“怎么着,端姨娘这是不让我去见五妹了?”
到底她是振国公府大房的嫡长女,摆出点威严来,还是有点吓人的。
端姨娘身体抖了下,但却依然挡住不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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