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书评(1 / 1)

若是问谭苏琦,成亲之后的生活跟成亲前有什么两样,那定然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不用再担心误人子弟,在课堂上讲她不甚了解的古文男德;不用再紧绷着神经,担心自己哪天在学生们面前露馅,她这一回给段家上门,已经把管院长震惊地快晕过去了,但管院长不愧是感动禹朝的好上司一枚,就这样,还惦记着她是不是受了委屈,还有她以后的生计,通过段雨凡告诉她,若是以后混不下去了,可以去闻玉书院干个后勤的工作;也不用再写话本子写的偷偷摸摸,入夜怕人发现只敢掌一盏灯,现在她写书写的光明正大,不管是在三福巷的书房,还是在宁风书铺的后堂,都有安静宽敞的书桌,可以提笔写字。

外加一枚监工催稿的书铺老板。

“你怎么写这么慢,不是说今天可以写完第十回的吗?”

谭苏琦手腕有些酸痛,“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写了,这四五天的功夫写了十回,已经写的很顺溜了。”

段雨茗探头望了一眼,“你这字,真是特别,怪不得张道长说你跟道门有缘。”

谭苏琦看看纸上的字迹,想了想故事情节,“是因为我在这话本上提了一个姓张的道长的缘故吗?但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书都没有写完,谁知道剧情,除了你我,我敢说,这本书是全金州第一本把妖怪的存在融入到言情故事里的话本子,以往一些怪力乱神的传说,只存在于市井或者乡下的口口相传中,大家听个乐子,然后对鬼神起一些敬畏之心。”

谭苏琦反应过来,“那你说的是我写的字,跟张道长的符咒很像?”谭苏琦看着自己写的字,已经比刚来这里的时候写的好多了,她的右手虎口上还有一点点被蛇咬过之后留下的痕迹。

段雨茗轻笑起来,“你要是去云台观当了挂名的徒弟,那画符这一门功课,肯定回回排在前头。”

“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潜质。”

段雨茗也看到她虎口上的淡淡的伤痕,“这手伤了一回,别是字都不会写了,这可是英雄救美留下的记号。”

谭苏琦刚想说,我写成这样已经进步很多了,把这句话又咽了回去,谭苏琦以前可是上过石山书院,考过秀才的人,要是写字怎么难看,八成也考不出出身来。

她状似没落地叹口气,“写字工整了又给谁看,谁也不爱看,反正这样我写的最快,你付印的时候会找别人誊写刻印,字迹怎么样,主要是看印版师傅的功夫,我又不是出书法帖子。”

在段雨茗的催稿下,没几天谭苏琦就写完了一本。

“就写到这里吗?不是还有后面女主角在朝为官时候的吗?胡十一郎还要替她打理官眷社交的往来,女主还要遭人陷害遇到危机,你怎么写到她中第就不写了。”

“原本前半部分的情节没有这么详实丰富,你这天天催着写下来,写到科举中第就已经是以前那本的容量了,”谭苏琦回答道,又是批发的状元娘子,“写到这一处停下,主要是考虑到之前你说过的,这种新式的把志怪妖物和言情融合在一起的话本,以前金州没有出现过,书局推这一本试试水,若是卖的不好,也就了了,上册写到这里,也是个情节完整的故事,若是还有不少人爱看,可以接着出下一册,接着讲胡十一郎在城里生活的故事,分上下两册也是分散一下风险。”

没多久,宁风书铺在每家店铺最显眼的位置放上了《胡十一郎》。

这新书推介的形式,还是谭苏琦给段雨茗出的主意。

以往的新书,都是放在靠门最近的书架上,来店里买书的人,主要靠书店伙计来找书,一般而言,进入书店的人都有自己目标类的书籍,年轻的女郎多是来买个跟科考相关,而男郎则爱看些话本之类的,另外店里还有些风俗记载和地理志,书店当值的伙计会根据客官的要求,或者她们对客人的判断,推荐相关的书籍。

畅销的书籍,便是码在一进门最显眼的书架上。

谭苏琦建议,在正当门的位置,做了个带小书架的展台。上面花式码上新出的或者重点推介的书,这一回当然是宁风书局新出的《胡十一郎》,正当面一连铺开五本,然后一摞十几本在侧边叠错的角度堆出一个螺旋形,让人好奇的形状,走过的人总是忍不住多看上两眼,正在堆放展台的时候,就有路过书铺门口的人问这是在做什么,《胡十一郎》又是讲什么的书。

谭苏琦为了自己新书的销量也是煞费苦心,原本她还计划,让段雨茗在书铺门口张贴个显眼的新书广告告示,或者立个广告牌什么的,被段雨茗坚决否定了,“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卖书,书铺里哪有告示贴的这么张扬的,你说贴告示的那是南北杂货铺子,每几天就换门口的告示纸,还不带重样的。”

谭苏琦应道,“上次在街上看到有的店铺前贴着大红洒金的告示纸,我还以为宁风也能贴。”

段雨茗摇摇头,“书铺门前没有这么贴的,俗气。”

谭苏琦这才作罢。

段雨茗教了几家分号的伙计,《胡十一郎》一铺货,就成了重点推介的书目,号称是《吴玉郎胜情贾月娘》作者的新出力作。有以前买过吴玉郎这本书的,自然对胡十一郎也很感兴趣,都会停下脚步看看,而没看过吴玉郎的,听书店伙计吹这么一通狐仙志怪,被勾起了好奇心,有的买回去看了觉得这话本很是精彩,居然又回来书铺找吴玉郎这本书的,一时间胡十一郎和吴玉郎这两本书的销量都上涨了不少。

金州城爱看这类话本的,多是些有钱有闲的富家公子。这段时间,谭苏琦跟段雨茗去宁风书铺去的勤,有时不想回三福巷吃饭,会就近在花千树解决吃饭的问题。这一天碰见说书娘子讲得声情并茂,谭苏琦拍拍脑袋,问坐在对面的段雨茗,“说书娘子在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店里的客官是更专注吃饭还是更关注听书?”

以前她都是专注于吃饭,今天不知是看着菜单上菜都点过了,还是她吃的有些饱,对说书娘子讲的故事感起兴趣。这是一个二十四孝相关的女主奉养年老爹亲的故事,谭苏琦回忆了一下饭时她在花千树听到过的讲书,什么内容都有,但之前她会忽略掉。

她观察在花千树一楼大堂就坐的,多是些年轻的男郎女郎,喜欢花千树轻松的氛围和精巧的菜品,还有来自附近书院的年轻学子,有年长一些的客官通常会选择二楼的雅间。

她问段雨茗,“若是说书娘子讲的是胡十一郎,你说这里有没有人听?”

段雨茗对一切提升宁风书铺的销书量,能挣钱的提议都十分感兴趣,“可以试试,但是若是人人都在外头听说书娘子讲完胡十一郎,知道了故事的情节,那岂不是会影响到书铺的销量,毕竟话本子这种消遣时间的东西,也就是看个情节的曲折精彩,书籍价贵,有这免费的听书,知道了结果,有些人就不会来书铺买了。”

谭苏琦解释道,“这会影响到一部分原本的书客,这种方式的优点,在于会拓展一部分潜在的书客,有些人以前没有看过胡十一郎,以后也没打算看胡十一郎,若是没有听别人说起过,可能跟本不会知道有这么一本书。酒楼食肆的食客数量多且流动性大,就算其中只有一小部分对这话本的内容感兴趣,也会拓展出原本不会来书铺买书的人,跟剧透的风险比起来,拓展书客的数量是个明显的优势。”

段雨茗听了进去,“你这么说来,是这么个道理。”

段雨茗去找了花千树的老板关予琴和说书娘子,说起在花千树把说书故事换成胡十一郎的事情。等段雨茗回来的时候,谭苏琦发现他脸色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

“关老板不答应?”

谭苏琦问,她也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必要啊,明明对店里的生意没有任何负面的影响,花千树的客户群体相对年轻化,自然对这些新奇一些的事物会比较感兴趣,而且花千树的卖点在于精巧的时新菜肴,这说书本来就是个点缀,关予琴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计较。这些日子她去吃饭时也听得那说书的内容,里面很是繁杂,过段时间就换,从二十四孝故事到江湖游侠儿传奇,应有尽有,把胡十一郎放进去,也并不显得突兀。

“答应了。”

“那你为何,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段雨茗不悦道,“关予琴收了我二两银子,允许这内容在那讲半个月。”

谭苏琦乐了,“收钱?那说书娘子说别的本子,店里也收钱吗?”

他们是花千树的常客,段雨茗原本以为关老板会行个方便,哪里想到关予琴开价二两银子,允许说半个月,若是时间持续一个月,还能有个折扣,一个月三两。

“我就是气这个,根本没听说过朝书铺收钱的,以往那些说的故事,要么就是流传广泛的,要么就是说书娘子她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攒来的,哪里有收过什么钱,关予琴真是精明的很。”

“那你还同意了。”

“我也考虑了一下别的食肆,像这样食客年轻人多,跟咱们话本的书客群体重合度高的倒是不多,所以就给了她店里二两银子,也算是试探一番效果。现在居然有些后悔,关予琴莫不是把我当成白扔银子的冤大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宣传的效果。”谭苏琦安慰道。

“左右不是你出银子,待会儿送本书去花千树给那说书娘子。”

谭苏琦叫住了要去送书的竹林,“你送的哪本,我看看。”接过书,撕掉了后面几页。

段雨茗道,“你撕书做什么。”

“这上册一共是写了十八回,讲半个月的话,十五回就够了,若是有人感兴趣,可以来咱们书铺买。”

段雨茗觉得心里的不悦扫清了许多,关予琴抠门,谭苏琦更抠。

《胡十一郎》一上市,就引领了金州话本界的潮流,并且带动了上一本书吴玉郎的销量。别的书铺看到《胡十一郎》销量节节攀高,纷纷从宁风书局订货。

不待谭苏琦欣喜,一篇书评开始在各个书铺书社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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