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的舌尖猩红,较细而长,像是密林中腹行的蛇的信子。他嘶嘶地舔着严越明的唇,似睡非睡的眼睛温柔多情,还没来得及从他的假性爱情幻觉中醒过来。
他听到严越明的话,脑袋里有一瞬间的放空,木讷滑稽起来。
半晌,宋知雨摇摇头。
他松开环在严越明脖颈上的手臂,从他怀里爬出来,然后很畏冷似的用污渍斑斑的浴袍裹住了自己。他想要说话,发现喉咙已经因为闷声叫春嘶哑扯裂。他咳嗽了两声,轻声说:“我回去了。”
严越明关了家庭影院,把弄脏的床单扯出来,床单像条绷紧的珠灰色银河,曲折流淌到宋知雨脚下。
严越明说:“别忘了把这个带走。”
他们这对继兄弟偷情已经持续了三年。为了不让人发现,沾满体液和眼泪的床单、被套或者衣服,都由宋知雨偷偷洗干净。整套流程连贯又不拖泥带水,严越明掌控节奏,决定情节。
宋知雨“哦”了一声,觉得喉咙疼得更厉害。
他从床上爬起来,肉洞里的精液没流干净。他必须缩紧红肿的穴口,才能保证精液不流出来弄脏女佣每天都要擦拭的枫木地板。
宋知雨一边把床单团在怀里,一边魔怔地想,要是精液淅淅沥沥地落在地板上,第二天,女佣就会在客厅里大叫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家风清白门第高贵的严家有人夜里通奸。若是刨根挖底,他们或许真的能发现,那条乳白腥臭的蜗牛黏液一样蜿蜒的精流,是从正经少爷房间里连接到那个寄人篱下的野种屋中。
“喂。”严越明盯着宋知雨恍惚的眼睛,这一声喊让他回了神。
宋知雨终于抱着脏兮兮的床单离开了。门把轻轻打开,锁钥轻轻落下,咔嗒,轻盈甜腻的一声扣合,好像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知雨回到卫生间,开了花洒,水汽朦胧盛大,吞没整个卫生间。细密洁白水柱下,宋知雨跪趴在地砖上,屁股艰难地撅起来。过烫的水珠在他有些过分苍白的身体上滚落,烫出宛如高潮的烟粉。他瘦得分明雅致,但是臀和胸却被玩弄得肥圆不似寻常男人。晶莹绵密的水珠从他支楞清晰的蝴蝶骨滑落,流进微凹的背沟,舔过他腰上鲜红的掌印,啄吻他臀上的红痕。
宋知雨把手指伸进去,把严越明射得太深太多的精液一点点导出来。
他的额头抵在地板上,慢慢的,没了动静,像是跪着睡着了。
宋知雨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钟了。
他这些年的生物钟很混乱,两三点以前很难睡着,真正的睡眠时间只有两三点以后到七点的四五个小时。所以有时候他还需要午睡。
严家的女佣腹诽他,每天好像睡不醒似的,嘴唇红得像妖精,很不正经。也许说是上大学,其实是在外面干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毕竟宋知雨的确很漂亮。
他坐在餐厅里吃冷掉的早餐,白粥并咸蛋,还有一碟榨菜。他喜欢中式早餐,虽然吃得不多。旁边清理茶几的女佣盯着宋知雨敲开咸蛋的清瘦洗白手指,比新笋干净皎白,指甲也修剪得一丝不苟。野种的眼睛很大,瞳仁清亮,眉眼舒展,因为他似乎常年精神不太好,总有一种似睡非睡的媚态。
女佣在心里嗤之以鼻,野种有野种的长相,正经少爷有正经少爷的长相。
今天周末,宋知雨课表没课。他吃完早餐经过花园,从巴洛克风格的大窗户里看到花园刺柏之下,正给一只脏兮兮小狗洗澡的严越明。严越明穿了件白色毛衣和深蓝休闲长裤,他今年十九,正是把青涩少年气酝酿纯熟,正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时候。他的英俊是无法复制的,宽肩长腿,含笑的漂亮闪烁黑眼珠,这些永远无法被复制,也无从从典籍中翻阅查询。
花园里的园丁说,少爷,这条小狗太脏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别洗了。要漂亮小狗,他给他去找。
严越明用细细的水流冲洗小狗的前爪,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它太可怜了。”
宋知雨心中有一种被劈裂的阵痛。他看着装裱起来的画框里的严越明,笼罩在金光之下的少年原来有一颗知道怜悯的心。
但是他那颗怜悯的心里,没有宋知雨。
他可怜小狗,也不会可怜宋知雨。
宋知雨深吸一口气,心安理得地笑了一下,觉得两不相欠。他拐过长长的连廊,踩上幽深的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
严越明下午要回校,需要有人换被褥和整理房间。梅雨枝殷勤地说:“越明,那我跟你一起去吧。阿姨帮你换。”
严越明看梅雨枝扣在古董骨瓷杯上新做的流红滴紫的贵太太的指甲,轻笑出声:“我看还是知雨哥和我一起去吧。哥今天有事吗?”
宋知雨看着严越明越过众人投掷过来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梅雨枝用手肘狠狠拄了一下后腰,示意他机灵一些。
“没事。那我跟你一起去。”宋知雨说。
等严越明上了楼,梅雨枝亲亲热热地揽过宋知雨的手臂,又拉他在沙发坐下,雪白柔软的手在他僵硬的肩窝上按。梅雨枝的声音像是老式唱片机里的女声,甜蜜又舒缓,蜂蜜一样流到他耳朵里。
“知雨,要跟弟弟搞好关系啊。”
宋知雨心里发笑,都已经被严越明搞了,还能怎么搞好关系?
梅雨枝掏心窝地说:“这些年,严越明对我态度好了不少,严平才肯对我和气一些。宝宝,妈妈爱他啊,你不知道,严平偶尔跟我说几句好话,我有多高兴。”梅雨枝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落寞地笑了。
“我知道了。”
宋知雨牵了一下梅雨枝的手。母亲的手又软又凉。他不敢多牵。
东西整理好,严越明和宋知雨上了车。
前面的司机专心开车,严越明笑着说:“哥,今天下午我宿舍只有我一个人。”
宋知雨蜷在大腿上的手很轻地颤抖了一下。
严越明向后仰靠在真皮座椅上,少年脖颈的曲线露出来,白得金尊玉贵。喉结是成熟的小果,慢慢滚动。他有时候会让宋知雨舔舔他的喉结。
他斜过头来看着宋知雨得意地笑了,他的笑还有些孩子气,齿却悄悄磨得锋利。
“哥哥,来玩吧。”
宋知雨轻声应下:“嗯。”
严越明念青高国际部,因为成绩优异简介光鲜,已经收到了几所国外名校的橄榄枝,如今在学校里参加一些课题小组和社会实践。
国际部的宿舍装修得好像高级公寓。宋知雨和严越明进了大厅,坐电梯到了五楼,进了严越明的宿舍。这是个四人寝,两间双人房用一个公共客厅和厨房连接起来。果然如严越明所说,寝室里没人。
宋知雨帮严越明换好被褥,正要从床上爬下来,却被滚烫的手掐住细白的一截腰,像是大型野兽拖行猎物一样,被拖进了严越明的巢穴。
宋知雨听到校园里的铃声响起来。学生开始下课了。一群年轻的可爱的脑袋里装满了奇形怪状未来的孩子,个个皎白得如同阳光下的圣子,要用鲜花、没药和圣歌装饰。
而宋知雨的内裤被这群孩子里最漂亮最聪明的天使长扒下,扔到了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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