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水畔野草萋萋,财狼野狗穿林间,黑鸦啼鸣于枯树。”
“三十尺高的荒冢,夜夜听闻鬼哭啼,幼狐扑击骷髅为野戏,巨鼠磨牙与肱骨,惨不忍睹兮断人肠……”
这段话语在这段时辰,被那些老将们再度拿出来,在军营之中相传甚广。
程知节这个老大粗竟然也能将这拗口的话语,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同行的尉迟敬德虽是学问不深,但理解起这段话来,明晰透彻。
念完这两句,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将悲怆的闭上双目,红着的眼圈隐忍着巨大的痛楚,隐隐抖动。
看着对面老将的神态,唐昊心中也长叹一声。
当年的战事这些老将都是首当其冲的先锋,但听这诗句描绘的画面,不难让人想起那些埋骨他乡的将士凄凉悲哀。
“两位叔伯,是要去辽东了吗?”
大唐甲士如云,谋士如雨,新晋的这些战将们,虽然比不上程处默一辈,但毕竟也不算太差。
一将功成万古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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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根本,这些稚嫩的校尉们乃是未经历过战事的洗礼,成长也未那般迅速罢了。
但唐昊万万想不到,至此针对高句丽的一战,要出动这些老将们。
但转眼之间,唐昊想到一句话语,无利不起早。
上了战场可是要死人的买卖,这些半入土的老将们如此积极掺和,不外乎就是拿拿功勋,让祖上的香火烧的更旺罢了。
程知节咬咬牙,一拳捶在案桌上,从牙齿中国挤出一句话来。
“高句丽铸造京观,当做丰碑建造!加以祭拜!”
“这笔账,是时候该算了。”
紧攥的拳头捏的咯嘣作响,坐在对面的唐昊也能感受到程知节身上的那股愤怒。
生怕程知节砂锅大的拳头将自己府邸的案桌砸碎,唐昊将气头上的程知节按在旁边的座椅上。一双眸子在两个老将身上游离,面上有些许疑惑。
“征伐高句丽历来都是陛下点将,叔伯若真是有参战之意,为何要上我这唐府来?”
“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卒,制定北征之人,我可做不了主。”
尉迟敬德赶忙换上一幅笑脸,望向唐昊。
“贤侄呐,这次不同。”
“你创下西征最小伤亡的战事,堪称对外征战上的奇观,这等行军才能堪如史册。”
“如今这旷世利器火炮出世,首战定是检验火炮威力时刻,陛下更会将你派遣为行军主帅,坐镇大局。”
干笑两声,尉迟敬德向唐昊身旁靠了靠。
“贤侄何不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让我这半入土的老头子,也见识见识那城郭开花,人仰马翻的场景?”
捣捣唐昊的臂膀,尉迟敬德继续说道。
“眼下的战事,只有这高句丽能打起来。”
“试想这今后的几十年中,诸国也会惧怕火炮的威力,大唐的兵威,只怕大唐疆土,再无波澜。”
“老夫那军中的孩儿只怕只能做个闲职校尉,不若贤侄也带带那不争气的逆子,见见大唐的新利器,长长见识也是甚好。”
尉迟敬德知道唐昊乃是鬼精鬼精一般的人物,想要诓骗此人,只怕自己的那点理由还是过于牵强,索性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听到这最后一句,唐昊算是全然肯定下来,自己当初的想法完全正确!
这些老将们早已高瞻远瞩,在最后颐养天年之前,推上自己子孙一把,坐稳着大唐的顶梁之位也不枉让自己的家族在大唐的历史上多耀眼一刻!
恍然明悟的唐昊长长‘哦’上一声,手指点点两人,相视一笑。
“两位叔伯拖家带口,一心为大唐江山社稷着想,倒是让那个唐某钦佩万分!”
寓意已然明了,但该有的谦辞却一点也不能少。
两位老将听着唐昊的这番言语,甚为舒心,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但片刻后,唐昊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转而带着一抹严肃。
“不瞒叔伯,高句丽之地确实没有咱们想象中那般羸弱不堪。”
“甚至于不少地段在盖苏文的布置下,极为精妙。”
“战事不是儿戏,上了战场,一只脚已然踏在这鬼门关之地,想让他们参战能行。可生命安危,我可不敢保证。”
战场本就是血腥万分,加上瞬息万变的战场,极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事情。
两位老将皆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自然是能体会到这一点的。
程知节一拍唐昊肩膀,站了起来。
“唐小子,于公于私,征战高句丽都是为子孙,为陛下开疆扩土,为后世积累大功德的事。”
“你尽管调派,咱们程家没有孬种,若是命送战场那也是他们命中注定,与你无关。”
“只要这西征的名单上,有他一个名字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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