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是在一瞬间,整个大殿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负手挺立在大殿中央的唐昊,面上依旧挂着一抹自信笑容,举目四望。
目光轻移,缓缓从在场老臣的脸庞滑过。
有的似是要看一场好戏,低着一抹玩味神色。有的似心有担忧,眉头轻皱。还有人幸灾乐祸,笑着等唐昊出丑。
世间百态,人心纷杂,在这大唐朝堂演绎的淋漓尽致。
缓缓扭过身来,望着被愤恨填满的那张老脸,唐昊的脸上看不喜忧之色。
“你说的对。”
一语说出,全场静默几息,瞬间哗然。
认输了?
唐昊居然当众承认了?
全朝文武为之动容,嘈杂议论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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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说吧!这等丧志享乐之地,哪里会有理由建造?”
“依我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呵!还能有什么简单与否,定北侯不是当众承认了吗?”
耳边的纷杂议论,多半皆是肯定,落入张大人耳中,心情顿时大悦。
背着手,挺直腰杆,张大人一幅高人姿态,仿佛干了一件大事一般。
像现在这朝堂之上,让名噪一时的唐昊吃瘪,这等事情传将出去,那可是威风一时。
坐在龙座上的唐王心头微微一震,望向那张古井不波的脸庞,微微眯眼。
印象之中,唐昊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
倘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向自己谏言,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小子那能这般甘于人后,定是留有后手!
嘈杂议论声中,唐昊阔步上前,在大殿上踱上几步,望向那个神情傲然的张姓老者。
“唐某说你对,乃是说你眼睛看对了。”
“但是,心却想错了!”
唐昊脚步轻移,望向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庞,和略显困惑的老者,继续说道。
“世间繁华喧嚣又岂是用凡胎肉眼所能审夺清楚?”
跨上一步,唐昊眼眸紧盯老者。
“唐某斗胆问上一句。”
“凶器伤人,错在凶器,还是错在拿刀之人?”
这等问题就连稍微懂事的孩童也能回答上来,老者不明白唐昊的言外之意,脱口而出。
“这大唐律令中写的一清二楚,定然是持刀之人动了杀心邪念,才酿成大错。”
“定然是持刀之人的过错。”
蛮夷的点了点头,唐昊笑道。
“如此简单的问题,想必在场诸位都能回答出来。”
“可这换一种方式,为何诸位都看不明了?”
扫视一眼众人,唐昊继续说道。
“刀没有正邪之分,可以用来杀人,同样可以用来切菜分肉。”
“正如这酒楼之地,若是心向光明,仅仅只是消遣娱乐,放松心神,又何来肮脏污秽之说?”
“相反,若是心神淫乐之意,莫说是入这酒楼,及时是在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人亦会心生歹念。”
言语之间,唐昊骤然停驻脚步,眸子之中发出一抹寒光,正视张姓老者。
“张大人,你说,是吗?”
言外之意,呼之欲出,正视说张家公子目无法纪,大街调戏良家妇人之事。
张大人顿时面显猪肝色,心摇神荡,诚惶诚恐的拱手道。
“唐大人所言有理,是下官教子无方,才有了此等丑事!”
“而后下官定当严加管教,下不为例。”
几日之内,将小儿放浪行径再度提及朝堂,张大人真怕这唐王一下令,将自己小儿丢进大牢了!
屏息凝神等着唐昊的教诲,殊不知额头上早已冷汗涔涔。
唐昊听闻此事也是长孙无忌在马车上讲起,此时只不过随口提及。
跟一个无名黄毛小子较劲,唐昊还未无聊到这等程度。
唐昊向着龙座上的唐王,微微拱手。
“陛下。”
“酒楼建造初衷并不在于祸国殃民,乃是给皇城中人一个放松畅游的乐土。”
“至于那些纨绔子弟,逍遥快活的世家公子,及时没有这酒楼,他们定是还要找出些乐子。”
“有诗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更何况啊这饮酒赋诗,琴瑟和鸣之地还没到淤泥这般程度。”
此话一出,不少臣子似有所悟,微微点头。
长孙无忌含笑走出人群,拱手道。
“陛下,唐昊所言,纸醉金迷享乐人生,不过是世人看到的迷雾云烟。”
“究其根本,乃是人心懈怠,不思进取。”
“这算是给咱们诸位老臣讲授了一道啊!”
哈哈哈。
唐王朗声一笑,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好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朕,喜欢!”
“诸位,可有异议?”
殿下群臣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紧皱着眉头,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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