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检冷汗涔涔,“余总……”
和这辆大卡车对峙,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见余止深过分的冷静,林检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
他不敢眨眼,十分专注的盯着那辆大卡车,然后一咬牙踩下油门——
‘砰!’
震撼的闷响在耳际炸开,卡车司机显然没有料到他们会撞上来,一时也懵了。
余止深发生车祸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余君礼耳朵里。
宽阔奢华的房车内,余君礼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杯红酒。
他轻轻晃动着里面诱人的液体,却没有饮下去。
余君礼讨厌一切有可能令他上瘾的东西,尤其是烟酒。
他和余止深,不一样。
放下红酒杯,余君礼用双手搭在手杖上,笑道,“想他死的人,还真不少。”
助理赵放站在一边,语气里尽是阴险,“大少,听说是连人带车都跌下山坡了,即便是没死,也要在医院休养一阵子。”
余君礼听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右腿。
很多年过去了,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可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觉到疼痛,蔓延在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角落。
而这疼痛,都是余止深带给他的。
在医院休养一阵子?
呵,老天真是不公平。
余止深,他应该死!
……………………
余止深出事了,搜救队赶到慕宅附近时,只在山坡下找到了林检。
这山坡不算高,跌下来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余止深却失踪了。
消息传到余宅,钟晚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四肢冰冷。
为什么?
余止深你个大变态,为什么得罪了那么多人?
不久前的绑架和爆炸事件,似乎都是冲着他去的,究竟是什么人,那么想他死?
钟晚紧抿着唇,唇瓣都在隐隐发疼。
她双手攥紧,忽然叹了句,“元叔,我有些怕。”
站在面前的元九,显然要淡定许多。
大概是他见惯了这样的事,心里对余止深有着不一样的自信。
元九坚信,余止深不会有事。
“钟小姐,您放心,先生不会有事的。”元九安抚着钟晚,“那山坡不算高,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能是摔在哪个角落里了,搜救队会找到他的。”
钟晚摇头,“不是的,元叔。”
她扯了扯唇角,苦涩在脸上蔓延,“我是怕他有一天,仇家齐齐的找上门。到时候,他不是必死无疑吗?”
元九忽然缄默,他双手交叠垂在身前,无意识的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
元九语气笃定,“钟小姐,不会有那么一天,先生的仇家,永远都不会有寻仇的机会。”
……
港城已入深夜,搜救队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钟晚根本毫无睡意,她开着灯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页面久久的停留在男人的电话号码上。
钟晚纤细的手指点了一下,拨过去。
她心存侥幸,也许,余止深只是迷了路……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忙音,无人接听,钟晚一颗心沉入谷底。
焦躁让她整个人都是慌得,钟晚很想和元九一样,对余止深有着不一样的自信,绝对坚信他会平安无事。
可她不是元九,她的情绪随着那个男人的安危起伏。
钟晚闷闷的叹了一声,烦躁的将手机扔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顶。
睡觉,她要睡觉!
也许,一觉醒来余止深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钟晚闭着眼睛数羊,可还是睡不着。
寂静的空气里,不知何时携卷着不一样的气息,有血腥味……
钟晚被自己的念头的一惊,掀开被子的瞬间,身体两侧忽然一陷,男人健硕的身体压了上来!
钟晚眼眸倏然睁大,“余止深,唔——”
未落的话音,被男人炙热的吻吞没。
他身上有伤,钟晚的手搭在他肩上,摸到了黏腻的触感。
他唇间染着深夜的寒意,钟晚睫毛轻颤,竟没有推开她。
她顺从的接受他这个吻,余止深的舌滑入她口腔中,与她深切纠缠,钟晚几乎要窒息。
一记缠吻,他终于将她放开。
男人的额头抵着她的,神秘如深谭的瞳孔闪烁着炙热的光,他微凉的气息洒在她鼻尖,声线沙哑的笑道,“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
尾音缱绻的叹息,令钟晚心尖儿一动。
明亮的灯光,让钟晚看清了他的情况。
他实在是很狼狈,身上有着轻重不一的伤口,衣服都脏了,包括脸颊也有几道轻微的划伤。
可他偏偏,又从骨子里透着孤高,像是丝毫没有被这狼狈影响。
钟晚忽然懂了元九对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钟晚担忧道,“你受伤了。”
“嗯。”
余止深点头,眉眼平静。
钟晚却实在学不会和他一样的淡定,她不敢用力推他,只能稍稍坐直了身体,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说,“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不用。”他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举动,“你帮我包扎吧。”
“我?”钟晚一愣,摇头拒绝,“我不会……”
“我教你。”
他起身,顺手拉起了她。
一楼客厅。
钟晚找出了药箱放在沙发边几上,她坐在余止深身侧,脑子有些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做。
余止深解开衬衫扣子,健硕的男性躯体映在钟晚眼睛里。
钟晚脸颊一热,心跳声顿时如同小鹿乱撞,视线四处躲闪,不知道该看哪。
余止深转过身去,语气平静的说,“先清理伤口,然后擦药。伤口不重,不需要请医生过来。”
他肩上的这道伤口是最严重的,这会儿虽然不再流血了,可看起来仍是触目惊心。
钟晚很小心的为他处理伤口,思绪十分专注,手都有些发抖,担心一不小心就让他伤口更严重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念着他身上有伤,她才不会这么顺从的听他的话呢。
受了伤就该请医生不是么?她又不是医生,让她处理伤口,她很慌的好么!
似是感受到了钟晚的紧张,余止深忽然低笑出声,沙哑的嗓音竟平生的多了几分性感,“小家猫,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是一个男人,小伤口而已,我不觉得疼。”
钟晚,“……”
如此,钟晚的胆子便大了一些,处理伤口的动作也自在了一点。
除了肩上这道伤口,他身上还有些细小的擦伤,好在,其他的都不是很严重。
钟晚与余止深坦诚相见过,可每一次,她都闭着眼睛,即使被迫张开了眼睛,也不敢直视他的身体。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如此清晰的观察着男人的身体。
蓦地,钟晚的视线落在男人精壮的腰间。
她微微一愣,那是一道疤痕,看起来很深的伤疤,可以想象这道伤口当时给他带来了什么样的疼痛。
钟晚直接道,“你腰上有旧伤?”
“嗯。”他淡淡应着,“都过去了。”
“疼吗?”
钟晚问的是当年他受伤时的感觉。
余止深沉默了几秒,然后扭过身看她。
他健硕的胸膛映在她眼睛里,钟晚顿时便慌了神,还未来得及移开视线,下巴就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抬起。
他玩味的笑,语气里明显透着调戏,“你吻我,就不疼了。”
钟晚脸颊一热,然后也不知从哪来的胆子,小手环在他腰上,稍稍倾身,绯色的唇瓣在他肩上的伤口印下一个轻吻。
分明隔着一层医用纱布,可余止深仍是感觉到了她嘴唇的柔软与甜蜜。
余止深喉结微动,听到她在耳边轻声问,“是这样吗?”
他侧首看她,眼眸一暗,“你勾引我?”
“没有。”钟晚摇头,理直气壮的回他,“是你说的,吻你就不疼了!”
余止深几不可见的弯了弯唇,正想好好教训一下这只口是心非的小家猫。
这时,客厅外响起脚步声,然后,是元九惊讶的道,“先生,您回来了?!”
余止深松开了钟晚,收敛了神色里的玩味,重新扣好衬衫扣子,抬眼看向元九,“元叔。”
元九见边几上印着血迹的纱布,惊道,“您受伤了,我叫医生过来!”
余止深抬手制止了他,“不必了,已经处理好了。”
元九见余止深脸色如常,语气笃定,这才作罢。
随即,他又问道,“先生,那车祸的事,需要调查下去吗?”
“不用了。”
余止深回答的很果决。
调查,还需要调查吗?
余止深对幕后的人,心知肚明。
“元叔,早些休息吧。”
余止深说着,从沙发里起身,然后又一把拽起了钟晚,磁性的嗓音淡淡道,“小家猫,给我洗澡。”
钟晚,“……”
浴室门口,钟晚拒绝给余止深洗澡。
余止深眉头一拧,神色不悦,他冷声发问,“不然,你想让我自己洗?”
钟晚纠结,小脸憋的通红,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吐出一句,“我让元叔帮你洗吧……”
她说着,转身要跑,然后被他一下子拎住了衣领。
钟晚像只小鸡仔似得在他掌心里挣扎,余止深态度强硬的将她拖进了浴室。
他脸色严肃,一本正经的说,“只是帮我洗个澡,不要这么敏感,嗯?”
语毕,他开始淡定的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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