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科故意装着为难的样子,说道:“这项目申请五千元恐怕有些难度,虽然市局这边现在对技术革新有政策倾斜,但上了五千元,估计得让我的领导来当这个组长了。……,我们就不要麻烦上级了吧?……,向局里申请四千元怎么样?四千加四千就是八千,再加省管局那里多少会奖励一点,红星煤矿补充一点,就是破万了……”
孟股长听到刚才高建科把开通美国交换机的意义说得那么重dà,随便就能节省几万甚至上十万的,可听他说最多申请四千元,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感觉高建科太自私,为了霸占这个项目组组长,故意压低参与人员的奖金。
高建科显然知道孟股长在想什么,说道:“孟股长,你觉得我申请少了?……,呵呵,你就没想到失败?万一我们无法开通交换机,而我们又鼓动副局长甚至局长参与到这个项目中,到时候不是让他难堪吗?你说他们是骂我们还是表扬我们?”
孟股长恍然大悟,很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羞愧:自己怎么就只想到钱,没有想到失败呢。美国佬的玩意真是能轻yì开通的吗?真要吹牛了,领导都相信了,到时候却开通失败,那岂不惨了?
他再次转换话题,说道:“高主任,这项目太高端了,申请的事我们县局不好提,级别太低,是不是麻烦你……”
高建科笑道:“你放心,这边的事我来解决。”
孟股长连忙说道:“那就好,我最怕见大领导了。还是高主任关心我们这些部下。”
高建科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接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扫了孟股长后朝高主任问道:“高主任,你找我?”
高建科说道:“小张,你在邮电部培训过交换机技术,现在鳢夹县邮电局有一台美国交换机等待我们去开通,你有把握吗?……,现在我们县局的同志就被管理交换机的计算机密码所拦住了,没法进行下一步。你有没有办法打听到美国佬的用户名和密码?”
小张扶了一下眼镜,老实地说道:“我还真没见过美国佬的交换机,我培训的爱立信交换机。不过,我有同学培训过美国佬的,问这个用户名和密码不难。如果这类设备出厂后没有经过其他人的修改,它们的用户名和密码一般都是默认的。我记得美国有家生产交换机的企业设置的用户名和密码都是Administrator,还有……,这个要看到具体的交换机型号和厂家,肯定找人能问到。”
高建科点了点头,说道:“小张,你等下联系一下你的同学,看看他是否独立开通guò美国佬的交换机,必要的时候我们可能要请他过来,亲自动手。……,你告sù他,我们不会让他白帮忙的。”说着,他转头对孟股长道,“孟股长,这事得抓紧。你亲自带人去红星煤矿,做好开通前的准备工作,我这里写报告向局里申请立项。”
他们兴致勃勃地忙乎着,兴师动众的准备去开通那台美国交换机,殊不知那台交换机早就被一个叫姜新圩的年轻人悄无声息地给开通了,而且这个年轻人还优先他们一步进行了人员培训。
一qiē都走在他们前面。
从科长办公室出来,小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等到电话接通,他将自己科长请对方帮助开通美国程控交换机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对方很是自豪地答应道:“……,没问题。老同学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不是我吹牛,美国的交换机是世界最先进的交换机,里面很多指令都其他交换机所没有的,它欧洲甚至加拿大的交换机都麻烦、很复杂。”
接着,对方很自信地说道:“如果不是我帮忙,我敢肯定在你们那个不发达省份肯定没有其他人能开通,估计见识过这种程控交换机的人也没几个。老同学,我还正好想去你们那里玩玩,听说你们那里有一个新开发的风景区,叫什么天子峰风景区,对不对?到时候我带你嫂子去好好看看。”
小张客气地说道:“欢迎欢迎,到时候我全程相陪,直到你丫的自己赶我,让你们两个好好独处才离开,呵呵。”
对方说道:“说真的,老同学,想不想调动一下工作?呆在市局的发展前途太小了。现在我国的通信设备和通信技术太落后了,简直还没有起步,正是我们大展手脚的时候。”
我国通信设备和通信技术落后,主要原因就是投入少,大家不重视。在大家看来现在的通信水平足够了:有事可以写信,有重要的事可以去邮局打电话,有急迫的事可以发电报,还不够吗?至于西方人那样每家每户有电话,实在是浪费。与邻居商量什么事,完全可以走过去,或者让人捎上一句口信就行,甚至对着邻居吼上几嗓子就够了,用得着打电话?
……
姜新圩在星期日凌晨他乘上了伊阳市到双州市的长途汽车。
他得去解决他读大学的问题。他想在学校挂一个名,每学期只去学校参加一下必要的考试,其他时间则自由安排。
当然,这次去省城还有一夜想法,就是在省城调查一下电话机的市场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种销售电话机的办法。虽然他不想今后生产电话机,但现在胜利电子二厂还真只有这个不需要多少投资的项目适合它,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稳住工人的情xù。
伊阳市到双州市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姜新圩是乘坐凌晨五点半的头班车出发的,根本来不及吃早饭,等赶到双州市汽车西站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
因为肚子饿,姜新圩也不管汽车站边的小餐馆价高量少了,出了车站一百多米看到一家稍微整洁一点的路边餐馆就走了进去,叫了两碗米粉。
第一碗米粉刚刚吞下,第二碗米粉还没有吃上两口,就听见餐馆门卫传来一阵争吵声。
“草!你敢打我?”一个流里流气的小子不相信地盯着一个提着一袋行李的年轻人。
“打你怎么啦,谁叫故意踩我?”提行李的个年轻人理直气壮又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不踩我,我会打你?……,再说,我只是推了你一下。”
“打我怎么啦?嘿嘿,没事!”话没说完,这流里流气的家伙突然对着年轻人就是一拳,同时大喊道,“大哥,你们快来!有一个外地鳖竟敢打我!”
看着几个同样流里流气的家伙从前面冲过来,这个年轻人一下害怕了,一边露出一副异常痛苦的样子捂着胸口,一边焦急地辩解道:“是你先踩我,我才推你的,你……你以为我就怕了你们?”那个年轻人显然很气愤,但也有些胆怯,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对面就有派出所……,啊――”
只听一声脆响,这个年轻人被人甩了一个耳光,踢了一脚,发出一声惨叫。
餐馆和餐馆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但看到是谁打人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一些人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正埋头猛吃的姜新圩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着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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