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跟A比力气,那简直是自讨苦吃。
纪寻受姿势的限制,不能使上全部的力气,江酩也就稍微用力拽了一下,纪少爷的小毯子就都到了他的手里。
头发都被弄乱的纪寻:“......”
江酩一看对方要生气,连忙挤出笑脸,状似无意的将小毛毯放到自己背后,而后将水杯递给纪寻,开始睁眼说瞎话:“这个药我闻着也不苦啊,还挺香的。”
他曾经这样骗过失忆的纪寻,笨蛋小寻是真的信了,等把药喝到嘴里后,才知道老公在骗他。
可眼前的纪寻不傻也不笨。
他盯着冒热气的黑褐色药汁,看着江酩笑眯眯地道:“既然你闻着香,那就让给你喝好了。”说着,还把杯子往江酩那边推了一小下。
江酩:“.......”
“快喝呀,你看这药,黑褐色的。”纪寻越劝越来劲:“是不是跟你爱喝的苦咖啡是一样的,你闭上眼,一口一口慢慢品。很快你就会知道它的美味的。君子成人之美,那一个保温杯里的药就都给你了。”
江酩:“......”
“小寻当我傻吗?”
“你不喝就是不爱我了。”纪寻无辜道。
“.......”江酩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褐色液体,当真闭上眼试图按着纪寻的思路走,他原先倒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哪知这个杯子刚一靠近鼻子,一股苦腥味就钻了出来,猝不及防地差点给他闻吐了。
纪寻看到他狼狈的模样,这才乐起来,起床气什么的,也就烟消云散了。
哪知他也就得意了一会儿,就见江酩忽然捏紧了鼻子,杯子一抬头一仰,跟灌酒似的,慷慨悲壮地两口把杯里的药全喝进嘴里了。
纪少爷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套路,惊得嘴巴都没合上。
于是就被某只A钻了空隙。
纪寻还没反应过来,江酩已经倾身压过来,扣着他的后脑勺把人按在怀里,嘴对嘴把药哺到纪寻口中。
这种方式出乎意料又太过霸道,纪寻被扣在怀里,震惊之余,连反抗都忘了,顺着本能乖乖地把那些药吞了进去。
这个带着苦腥味的吻这才结束。
江酩顺便还多亲了两口,松开时,纪少爷的嘴唇已经被药汁润成了果冻。
他还想凑近再咬一口。
被苦得狂飙眼泪花的纪少爷给瞪回去了。
“...你...你!”
嘴巴泛苦,骂都不知道该怎么骂,纪少爷抬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泪花。干脆偏头看向窗外,独自生气,独自委屈。
江酩完成了喂药的使命,立刻就把大尾巴藏起来了。
他把小毯子拿出来,给纪寻披上,纪少爷手一抓,就把毯子扔地上了,终于找到句骂人的话甩了出去:“臭流氓!”
江酩认命的弯腰捡起毯子,拍干净了,重新给纪寻裹上,这回他把纪寻也搂进怀里,不给人反抗的机会。
“是我不好,行了吧。”他温柔地道歉着,揉着纪寻的手心说:“可是药不喝,你怎么好呢?除了这件事你不能任性,其他都可以。”
纪寻自然明白他是为自己好,也没真的生气,就算是真的生气了,有人愿意哄你,这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再大的气也消了。
更何况他只是闹了点小变扭。
“江酩。”纪寻转身,还得微微抬起头才能看着江酩的脸,他伸出两只手,把江酩的两只耳朵都往外扯了又扯,捏了又捏,气呼呼道:“你这只臭狐狸!下不为例!”
“只要你乖乖喝药,绝对不会有下次!”江酩忍着耳朵的轻微疼痛,连忙保证道。
“我现在都被亲出心理阴影了,为了我的心理健康着想,结婚之前,你都别想亲我了。”纪少爷松开臭狐狸的耳朵,如是说。
“啊?!”
江酩呆愣住,他和纪寻最亲密的动作就只有亲吻了,其他的他也不敢做啊,现在连这个都被纪寻明令禁止了,他这恋爱谈得未免太过寡淡了吧?!
哪个热恋期的lph能比他可怜?
没有了!
美人在侧,只能看不能碰,这样的人生丝毫没有意义!
可是很快他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纪寻没等他向自己求饶,反而等来了对方一句理直气壮的:“那就快点结婚才行!”
动车一路开了六个小时,呼啸而过的皆是美景,过客无暇欣赏,坐在商务舱的一对热恋期小情侣更是没空管外头的风景,他们一路腻歪,竟觉得六个小时也是眨眼而过的快。
B市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从家里带来的雨伞被用来遮阳。
纪寻戴了个墨镜,站在伞下,看着眼前这个简朴的动车站以及荒芜的周边。
大概这就是江酩口中的小镇。
他长这么大,还没来过这么偏的小地方。
他和江酩立在来往的旅客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江酩安排好的车很快就来了。
纪寻趴在车窗上看着飞驰而过的景物和房子,他看惯了高楼大厦,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镇上的房子,外面只糊了水泥,装饰简单,不像城里的大别墅,每一栋都花枝招展的。
简朴,实用,似乎可以来概括这个小镇里的大多数房子。
他以为自己也要住在这样的小房子里。
因此车停到一栋别墅前时,纪寻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江酩牵着他下车,纪少爷看了一眼装修精致的大别墅,问:“酒店?”
“嗯?”江酩笑道:“这是我在这里的家啊。”
纪寻寻思着这怕是这个小镇里最招摇的大房子了。
“我带小寻进去。”
江酩让司机去停车,而后自己按了门口的指纹。
开了大门的锁。
进门之前,江酩拉着纪寻,让他也录了指纹。
“以后也是小寻的家了。”江酩笑着说道。
纪寻心中一暖,握着江酩的手稍微收紧了些。
江酩牵着他走过一片草坪,小花园里种了很多兰花,一旁立了一棵大树,树上有一只打好的秋千。固定秋千的藤条上面还搭着几朵小花。
兰花的香味随风扑来。纪寻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大概能明白,那位从未见过的江伯母为什么会喜欢兰花了。
也能明白,江酩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江酩带着纪寻上了三楼,其实二楼也有房间,但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天气一暖,这里的蚊子就多,楼层高一些,蚊子也少一些。
纪寻是个没吃过苦的小少爷,细皮嫩肉的,要是在这里被咬出几个包,他会心疼的。
“卧室的床,还是挺大的。”江酩坐到大床上,拍拍两个枕头,状似无意的感慨道。
纪少爷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揭穿,只说:“那今晚就住一个房间吧,你再收拾一间也很麻烦的。”
江酩不常在这里住,除了定期有人打扫外,家里是没雇佣人的。
因此一切只能江酩亲力亲为。纪寻这样说也没错。
江酩还是绅士的提议道:“那我睡地板?”
“别装了你!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纪寻笑着揭穿他,“睡一张床就睡一张床呗”他低声补充着:“以前又不是没这样睡过。”
江酩被戳穿了小心思,也不尴尬,他抑制不住喜欢的抱过纪寻,纪寻也由着他闹,很快,两个人就闹到床上了。
两个正常的AO,心动引得情动,lph永远得是主动的一方。
江酩打算亲下去的时候,纪寻抬手挡了一下,提醒他:“你忘了我说的了?结婚之前不许再亲我。”
江酩立即苦下脸来。
纪寻忍笑道:“请江先生,多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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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酩的那一团火,因为纪寻的这句话烧得更旺。
可他不敢造次,只能顺势抓着纪寻的右手,泻火似的咬了一口。
没怎么用力,松开的时候,在Omeg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纪少爷只觉得痒痒,看到对方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笑得更加得意。
江酩不闹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桌子前坐下,从抽屉里掏出本子和笔,认真的写起了东西。
纪寻见对方忽然老实下来,还开始一本正经地写字,便也从床上爬起来,走至他身边,问:“你在写什么?”
“记账。”江酩头也不抬地说。
“?”纪寻仔细去看,只见江酩潦草的字迹落在纸张上,内容是:“2019年3月1日,晴,纪小寻欠我一个吻,结婚后需索还。”
纪寻:“......”
江酩丝毫没觉得不妥,他把小本子合上,抬头看着纪寻说:“你别笑话我,这可是跟你学的。”
“.......”纪寻知道,这又是他失忆期间做下的一件“好事”!
江酩生怕他记不起来,详细的解释道:“是小寻刚醒那段时间,我那会儿有事,答应晚上回来陪你却没有做到,你就跟我闹脾气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直到听到我还没吃晚饭时,才强忍着眼泪,让我去把晚饭吃了。那是我第一次对小寻动心。”
江酩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哄好了,你还硬是多亲了我两下,说是补偿之前的晚安吻。”
“好了别说了。”纪少爷试图打断江酩。如果没有必要,他真的不想深究过去那段傻乎乎的记忆。
江酩却自己陷进那段回忆中去了:“我记得那天早上回来时,就看见小寻裹着小毯子坐在角落里,跟你今天在动车上一样,你好像不管生气还是委屈,都喜欢把自己密闭在一个小空间里,排斥外界的一切接触。”
纪寻垂眸,低声道:“是吗,我有这样吗?”
一个人消化所有的委屈与郁闷,这种排解心情的方式不应该属于纪寻。
准确的说,不应该属于这种在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
在母亲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江酩也一度将自己密闭在小空间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喜怒哀乐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那是因为他无处诉说,也没人关心他的好坏。
可纪寻不一样,他是纪家的宝贝,是所有人捧着长大的,纪寻的父母和爷爷是如何对他的江酩都看在眼里。
纪寻说他羡慕失忆时的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小寻,有委屈就会大声说出来,难过了就闹得想让所有人来哄,心里从来不会堵着事。那样轻松自在的状态,是正常的成年人很难拥有的。
江酩爱的是完整的纪寻,可又无比想念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傻瓜。
他覆在纪寻耳边轻声说:“以后有脾气就跟我闹,别闷在心里了。好不好?”
纪寻楞了楞,他换了个姿势,与江酩对视着,不解的问:“如果我老是闹脾气,你不会觉得我很烦吗?”
他不知道江酩的答案,可他知道江樵会如何做。
纪寻心里一直觉得自己这小半年是被江酩惯坏了,以至于就算现在他恢复了所有记忆,在对着江酩时,也会下意识用之前的态度来处理各种问题。
他依然是任性的一方,而江酩也依然是包容自己的一方。
除了家人,没有人这么宠过自己。
江樵跟他谈了六年恋爱,但纪寻现在能回想起的愉快的记忆却寥寥无几。
跟江樵在一起,纪寻永远得是包容的一方。
那六年里他生过无数次气,伤过无数次心,江樵几乎都视而不见了。
他不能把这些难过伤心说与家人听,也不能奢求江樵来安慰自己,所以,他慢慢学会了有苦自己咽,一遇上伤心的事,就只想着把自己藏起来,自己独自消化,偶尔也钻牛角尖,钻得头破血流,也得捂着伤口不让任何人发现。
这些伤口日积月累,拖垮了他在那段感情里的所有坚持,婚礼那天,江樵又拿着匕首狠狠的“捅”了自己两刀,那个坚持爱着江樵的纪寻终于“死”透了。
死在婚礼上,死在经年累积的绝望中。
而后江酩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尽管他同样也带着谎言与伤害。
江酩就像是一瓶毒药,可纪寻没有因他而灭亡,反而迎向了新生。
那朵他以为已经枯透的爱情的小花,被这个中途闯进来的男人重新赋予了生命力。
纪寻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想让它活得久一些,如果可以,最好能永远活下去,绚烂地活下去。
所以他很怕自己会做不好。
尽管江酩总是给他安全感,可是当对方谈及这个问题时,他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行为有缺点,这些缺点,让对方觉得压抑难受。
“不会。怎么会?”
很快他就听到了江酩的回答。
“我喜欢会哭会闹的小寻。”江酩的声音轻轻落到纪寻的心湖之上:“能共享你的喜乐,同担你的忧苦,本就是我人生之幸。”
纪寻垂眸,不让江酩看到自己眼里的情绪。
原来被人真心爱着,是这样的感觉,他现在才懂。
江酩以为纪寻还在难过,搂着人的腰,还要再哄。
纪寻却忽然抬头,亮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干干净净的,只装了江酩一个人。
他捧着江酩的脸颊,主动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江酩愣住,不是说,结婚之前不可以亲吗?
“你不能亲我,但我可以亲你。”纪寻像是读懂了他的疑惑,理直气壮的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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