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陆秧秧都没见晏鹭词好好吃过饭,吃什么都是挑几口就丢筷子。
明明都是最长身体的年纪,张百里每顿饭要吃一大盆的米才能有三分饱,晏鹭词这种每顿几粒米的吃法,将来肯定长不高。
但晏鹭词也并不是不会好好地吃东西。
他认真吃饭的样子非常乖,很有那种优雅斯文的矜贵小少爷的样子。
看着他一点点将鸡腿分开吃光,陆秧秧竟然有一瞬间觉得他其实教养很好,并不真的像他所说的是什么地痞混混。
就这样,晏鹭词在陆秧秧探究的目光下缓慢又讲究地将鸡腿吃完,嘴上竟然都没沾上一点油渍。
放下鸡骨后,他看向她,随后目光就落到了盖在她小腿处的那片白色的贴身衬裙上。
他抬起手,从她的衬裙尾“噌”地撕下了一条布,拿着那块布当做棉帕开始擦手。
陆秧秧后知后觉捂住衬裙,整个人都蒙掉了。
他刚才干了什么?
他撕她的裙子!
还是贴身的衬裙!
他就是个地痞流氓!!!从小就偷鸡摸狗钻姑娘裙底的那种!!!她差点就高看他了!!!
晏鹭词却完全没觉得他做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慢条斯理地用陆秧秧的衬裙擦干净手指上的油,随手就把它扔了。
晏!鹭!词!
陆秧秧头顶冒火地打量着他的身上,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撕回去!
但她看了半天,最想撕的还是他的脸皮!他做完这种事,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羞愧,还心安理得地坐在她旁边继续盯着她。
没等陆秧秧把火发出来,晏鹭词突然就爬到了她的塌上。
“你刚才的心跳加快很好听,为什么现在又变慢了?”
他不满意地逼近她。
“再快一点。”
陆秧秧用她仅存的理智盯住他:“你再过来,我就打你了。”
晏鹭词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但还是不肯从她的塌上下去。
他的手指缠上她披散在塌面上的头发。
“我想去乐府找东西。可是没找到。”
陆秧秧愣住了。
她以为她和晏鹭词能暂时保持这样和睦的相处,就是因为他们虽然待在一起,但并不互相干涉,明明
都知道对方隐藏身份混进长乐宫肯定有不能说的目的,但也绝不多问。
可现在,晏鹭词却向她说出了他的目的。
而且最可怕的是,陆秧秧的直觉告诉她,晏鹭词说的是真话。
她很不适应地想要下榻离他远点儿,却没留意她还有一撮头发被晏鹭词的手指压在软塌上,她这猛地一起,头发被扯得直接痛到了头皮,而且还听到了接连好几声头发“噔噔噔”崩断的清脆声音!
真是够了!
陆秧秧推了晏鹭词一把:“不准你跑到我的床上!”
她吼他:“你去睡你自己的床!难道这种事也要我教你吗?”
“你为什么不愿意我睡在这?”
晏鹭词被她推了也不肯。
“男人女人,很多人想跟我睡一张床呢。”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过……
陆秧秧看着晏鹭词那张漂亮到胜过世间万花的脸。
就算知道他的本性,也许也会有人愿意为了把这朵花摘到手而铤而走险。
但是!
“反正我不想!”
晏鹭词:“你今天晚上想自己一个人出去吧?”
陆秧秧:“……”
看到陆秧秧哑然,他向她提要求:“让我再听一次你快起来的心跳,听完了我就让你走。”
心跳快慢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但陆秧秧忽然想到,这也许是一个可以报复回去的机会。
她煞有介事地跟他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心跳更快,不过,要是我能撕一撕别人身上的衣服,说不定心跳就能变快了。”
她以为晏鹭词肯定会完全不在意地凑过来让她撕,毕竟晏鹭词小流氓以前扯衣领的时候都扯得可随意了。
但他却垂着眼睛思忖了好久,最后才一脸不情愿地小声开口:“只是撕上面领口的话,可以。”
这种莫名的小羊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她成了逼良为娼的坏人、要对他做坏事一样……
这样想着,陆秧秧伸向他领口的手变得愈发沉重,伸到一半就伸不下去了。
“算……”
不等她说算了,她的手就被晏鹭词握在了手里。
少年认真地抓着她的手指,让她勾住他自己的衣领,一点一点将对襟的领口扯开,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而他在慢慢做这一切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望着陆秧秧。
忽然,他懒洋洋地扯起嘴角笑了笑,露出他的小尖牙。
“果然还是心跳快的时候最好听。”
他歪着头仰脸看她,漂亮的宝石眼睛里又一次盛满了蛊惑人心的光泽。
“小师姐,你明明就想跟我睡在一起。”
陆秧秧接触到他的目光,像是被蜜蜂蛰到了一样抽出了手。
“我要走了。”
晏鹭词捏住她的指尖:“我今天不高兴,不想一个人待在这。”
陆秧秧睁大眼:你又要赖皮?!
晏鹭词的小尖牙晃着:“花灯。再给我折几个。我要在池塘里放。”
……
在给晏鹭词折了好几个各种花卉的河灯以后,陆秧秧总算脱了身。
她边走路边认真地探查着周围,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后,她才松了一口气,飞快地向着乐府赶去。
她离开的时候,晏鹭词正心情很好地蹲在池塘边开始吓鱼玩。
明明之前还一抬眼就阴郁暴躁地把野鸟轰成一片血雾呢。
她就没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人。
他到底是怎么长大才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胡思乱想着,陆秧秧到了乐府门前,试着将手放进了瑞兽口中。
很快地,石门打开,陆秧秧于是抬脚迈入。
过了一段时间,陆秧秧检查完了瓦片中画皮的卷轴。
她将卷轴不留痕迹地放回原地,转身向外走。
但她正要走到门前时,一块盖在屋顶外的瓦片却突然松,沿着房脊一路滑了下去,重重摔碎在地,破裂的声音在深夜中格外响亮。
几乎是同一时间,外面传来了相当多人的匆忙脚步。
陆秧秧当即浑身绷紧,回头四望。
可这乐府虽然书架众多,却没有真正能藏得住人的地方。
陆秧秧思忖一瞬,最终还是没有出去,在乐府中找了一个稍微隐蔽些的角落躲了起来。
不久后,石门旋开,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陆秧秧仔细听辨,认出那人正是程凤身边跟着的佝偻老者。
长乐宫中,陆秧秧目前最在意的人就是他。
她曾留意过他几次,却都没能将他的深浅摸清。
这一次来的偏偏还是他,也不知道她能不
能躲过去……
眼看老者就要走到她所躲藏的书架,陆秧秧握紧了手中袖刀,决定在被他发觉前一刀致命。
但就在她即将挥出之际,老者拿出了一枚昙花铜钱。
陆秧秧挥刀的手当即停住。
“先生。”
外面的守卫弟子没有资格进入乐府只能在门外询问。
“里面可是出了状况?”
“没什么。”
老者向外答道。
“只是外面落了一只小鸟而已,已经飞走了。”
说完,他低声看向陆秧秧。
“你在这里等一等,一刻钟后,我来接你。”
这一次,他用的不是佝偻老者苍老的声音,而是青年清冽如泉的嗓音。
陆秧秧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他眼角的那颗极小的浅痣上。
她终于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它了。
一刻钟后,紧闭的石门再次被旋开。
进来的人虽然还是用着那副老者的面容,但他的腰背却挺直了起来,整个人顿如松竹。
他走到还藏身在书架高处的陆秧秧面前。
“我们走。”
陆秧秧立马悄声跳下。
怕她被书架撞到,他一直伸出手臂帮她挡住那些坚硬的边角。
两人就这样出了乐府,很快顺利地走到了无人的地方。
见已经足够安全,陆秧秧试着喊出了他的名字。
“宋谶?”
他点头:“你认出我了。”
陆秧秧不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是这副模样。
她只是好奇:“你这脸做得也太逼真了。这是什么幻术吗?我完全没能看破。”
“不是玄门法术,只是一点小小的易容手艺。”
宋谶清浅地对着她笑,“你要是喜欢,我日后可以教你。”
日后?
不等问这个,陆秧秧又想到:“你怎么会有这种铜钱?”
“一位故人所赠。”
“能给我看看吗?”
见他应允,陆秧秧从他手心拿过昙花铜钱握在掌中。
不久后,她将手指松开,铜钱嗡嗡鸣起,一道虚渺的雾气从铜钱上方浮现出来。
雾气中,连乔正将一枚昙花铜钱交给一个五六岁模样的清秀男孩。
“这就是我给你的信物了,你可得好好保管,要是把它弄丢了,你将来去我的山谷,可是会被打回去的。”
“我会的。”
男孩回答得十分坚定。
眼角的一颗小痣在没有色彩的黑白雾气中格外显眼。
这便是这昙花铜钱的其中一门作用了。作为谷主,陆秧秧不仅能感知到这铜钱是由谁赠出的,还能还原出当初赠予时的画面。
至于晏鹭词丢下用于栽赃的两枚铜钱没有雾气浮现,是因为送出铜钱的人和收到铜钱的人都已经去世了,没有了生机,便无法追溯还原了。
陆秧秧看向面前人眼角的小痣,跟雾气里男孩的如出一辙。
她不认得宋谶,但她却十分认得那个男孩。
她看着宋谶:“那个人,是你吗?”
“是我。”
宋谶戴上了木头面具。
将老者沧桑的面容挡住后,黑夜里,他便又变回了陆秧秧在望峰门雾色中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位如玉如竹的宋先生。
陆秧秧曾经想过无数次跟他碰面的场景,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望峰门。
她没有梳妆,身上穿着望峰门的素色白袍,袍子上可能还染到了晏鹭词的血,一切都糟糕透了。
而现在也依旧好不到哪去,她竟然穿着被晏鹭词撕坏了的衬裙就站到了他的面前,还好外面的雕花襦裙足够长,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想到这里,陆秧秧忽然有点沮丧,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谶看她沉默,主开了口。
“明日我就要离开长乐宫了。不久后,我便会前去西南山谷,登门拜访。”
听到他还是会来,陆秧秧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仰头看着他,语气里多了小小的雀跃。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我见到了你手腕上的红绳。”
看出她的开心,宋谶也笑了,温和也有礼。
“我一直跟想去见你,但我还没有完成连乔夫人要我做的事情,所以我还要继续去做。但那一天我一定照约定前去,你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可以跟我说,我会一齐带去。”
“你突然这么问,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
宋谶取出一只木头做的信鸽。
“你想到了,让它带信给我。不是生辰礼,有其他想要的,也可以跟我说。”
“嗯!”
两个人边走边说了一会儿话,快到小院时才分开。
跟宋谶告了别,陆秧秧开心得脸上一直挂着笑,见周围没人,她甚至捧着小木鸽转了个好几圈!
直到到了晏鹭词的院子前,她才把小木鸽收进了包袱里,认真藏好,然后走了进去。
院子中,晏鹭词把她出去前给他折的花灯放满了小池塘。
漂亮到不像话的少年坐在满池荡漾的烛光边,白而细的指尖轻轻推着花灯,好看得就像一卷画。
但此时,池塘边满身溢彩的少年抬起了头。
他盯着她,眼神非常生气。
“你跟他见面了。”
“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你是碰了他,还是拿了他的东西?”
刚回来就被他发脾气地盯着问,陆秧秧难免有点不高兴。
但她刚收到宋谶不久后就会登门拜访的消息,心情正好得不得了,所以完全不想跟晏鹭词计较。
她听着他的话,仔细想了想,但她实在想不出她有碰过宋谶,最多也就是拿铜钱时手指在他的掌心碰了一下。
至于拿了他的东西倒确实有,她的确从他手里取走了一只小木鸽,但她又不可能把它拿出来给晏鹭词看。
思索一番,陆秧秧决定了。
“我在路上碰到他,看他走路走得艰难,就顺手扶了一下。”
晏鹭词眼中的宋谶就是个年近古稀的佝偻老者。
她做小辈的伸手搀扶一下,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晏鹭词:“你骗我。”
“好吧,就算是我骗你了。”
反正这事就这样了,又不可能跟你说实话。
陆秧秧往里走:“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要我去洗掉吗?”
她的态度让晏鹭词的的下颌绷紧了。
他五指一张,一道凌冽尖锐的灵力就携着如同来自鬼蜮的嘶鸣冲了出去!
被他灵力擦过的花盆当即碎得四分五裂,泥土四溅,院子中一片狼藉,顿时充满了破坏和毁灭的血腥气息。
你吓唬谁呢?
面对那道锋利刮来的灵力,陆秧秧都没。
她松了松手腕上的红绳,一道毫不相让的雄厚强硬的灵力顿时压了过去!
两相对峙,如同利矛与坚盾,谁也不肯退让。
陆秧秧:“你确定要跟我真刀真枪的打吗?”
晏鹭词:“你明明知道我讨厌
他,你还去碰他!”
“那我碰都已经碰过了,现在……”
“你不准再碰他。”
晏鹭词盯着她。
“只要你不碰他……”
“别想了,不可能。”
陆秧秧清楚地看到了晏鹭词晕红起来的眼尾,但她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摇。
“你管不着我。”
她昂起头:“因为惑心术,我的确受制于你,不能杀你,也不能长久地离开你,但这不意味着我就非得听你的!”
晏鹭词的眸色已经非常黑了,如同一片浓到化不开的黑雾,里面隐约藏匿着猩红的雷电。
他的眼神落到陆秧秧的手脚,仿佛已经看到有铁链将她的四肢紧紧捆住,让她再也不能到处乱跑。
“所以,你也不想当我的侍女了?”
陆秧秧深吸一口气,却没有底气喊出“大不了我不当了”。
她憋了憋,最后还是默默把胸腔里的气吐掉了。
因为见到了宋谶,她太过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她还在有求于晏鹭词。
忍住。必须忍住。现在还不是跟他闹翻的时候。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她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小兔子似的圆眼睛又开始使劲地眨巴起来。
“以后的事情,我也说不准,但在长乐宫的这段时间,我保证不会再去见他了。你看行吗?”
感觉到晏鹭词灵力的松,陆秧秧马上再接再厉:“要是可以,我数叁贰1,我们同时把灵力收回来,怎么样?”
陆秧秧:“我数了啊。”
“叁……”
她才刚说出第一个字,晏鹭词直接就收回了他的灵力,陆秧秧的灵力没了阻拦,一往无前地朝着晏鹭词凶猛地轰了过去。
陆秧秧连忙收手,但还是没能将灵力尽数收回。
她想喊晏鹭词躲开,晏鹭词却已经迎着她的灵力走了过来。
他的周身有烈风席卷将陆秧秧的灵力破开,但还是被割出了好几处的伤口,有一道就在他的侧颈,鲜血瞬间就渗了出来,滚进他的衣襟里。
陆秧秧看着灵力风暴中向她走来的晏鹭词,忽然有些不了。
直到晏鹭词走到她的面前向她伸出手,她才想到要。
“不准躲。”
晏鹭词低下头,使劲地捏起她的指尖,一个一
个地用力擦,一脸的嫌弃。
陆秧秧看着他的样子,干脆就随他去了。
可把她的手指擦完,他却还是不满意。
“你身上还有他的味道。你离他太近了。”
陆秧秧小声瞪他:“别得寸进尺。”
想了想,她叹了一口气,把两只手举起来,贴到晏鹭词的脸颊上:“这样行了吧?”
“讨厌你……”
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晏鹭词伸手捏住了她的后颈。
“别……”
陆秧秧的腰直接塌了下去,仿佛被掌控住了全身所有敏感的经脉,整个人都酥软得没了力气。
“你松……”
她扭头想从晏鹭词手中挣脱,可是却连这一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为什么她的后颈会敏感成这样……
“就这一次。”
晏鹭词盯着她,少年的小尖牙都咬了起来。
“你下次要是再染上他的味道,我就只能用铁链把你锁起来了。”
喜欢铁链是吧……
陆秧秧用尽全力也没能把他推开,气得肺又要炸。
好呀。
她跟只小鸡一样,无力地被晏鹭词拎着脖子捏在手里,气得只能吹胡子瞪眼,一口气把她额头前散落的小碎发都吹了起来。
离婚宴可没几天了,等事情一结束,我就用你最喜欢的铁链来招待你!
她恶狠狠地想。
我要把你四肢打折用铁链穿钉,然后锁进笼子直接运回山谷!
到时候你就算是求我,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有一丝心软!
终于,在忍辱负重地点了头后,陆秧秧从大魔头的手里逃了出来。
她抱着她的包袱,立马跑进了屋子。
她的后颈也敏感得太过分了,她要想办法把那里保护起来,绝对不能再被晏鹭词碰到!
晏鹭词一直一直看着陆秧秧,直到她进屋不见,他才看向了池塘里还亮着的河灯。
他许的愿望一点都没有要实现的迹象。
她根本就不会乖乖地当一个可以让他随便抱着摸的宠物,要是她再不听话,他就只能把她关起来了。
可要是真的把她关进笼子,她也变得像那只兔子一样只想逃开他怎么办?
不。她不会的。她离不开他。
晏鹭词看了看他手腕浮现出的铃铛。
他也绝对不放她离开。
……
因
为算是吵了架,两个人都回了屋子以后,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僵硬。尤其是晏鹭词竟然还像陆秧秧离开前那样、又开始坐在她塌边盯着她不放。
在这种目光下,就算陆秧秧盖上被子背对着他,还是觉得后背一阵寒意,根本就睡不着。
她坐起来,看向他:“你不困吗?”
晏鹭词的眼神落到了她的塌上。
“一起睡是不可能的!”
陆秧秧已经完全看懂了晏鹭词的暗示。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完,又努力地把语气放软。
“我这个人睡着了以后就会变得特别警惕,你还记得上次被我割过喉咙吧?”
晏鹭词看着她:“你杀掉我好了。”
说完他直接爬了上去,躺在了她的被角上,蜷缩着只占了一小点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没地方可待的可怜小野狗。
“你昨晚不在,我都没睡着。”
陆秧秧现在却完全不觉得他可怜。
她使劲地抽着被子想把他赶走。
但被子被他压得死死的,根本抽不。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卖姑凉的小火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丢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鱼吗24瓶;豆柒、mororo15瓶;苏金散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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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追更的各位说一下,因为我的一个失误,不小心把长乐宫这边的姓给弄错了,他们不姓宋,姓程。
分别是:
程恩。
程娇娘。
程凤。
程凰。
我现在会去前面修改,大家不用重新看,只要知道后面出现的人还是他们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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