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这个张扬心中一无是处的人,一步一步朝第九章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第九章的心上,第九章却装的若无其事。
摩牙觉得捏着自己咽喉的手在抖。
风流云散,月终于行至中天。
“困了你十八年了,你走吧。”东坡不苟言笑的脸,几十年如一日,然后他补了一句:“别伤了他,要杀你。你能躲在哪?”
东坡像在说,杀你,易如反掌。
第九章竟忍了,这还是他吗?二十年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他。
“桀桀......北斗崖真的没落了......二十年了,竟猴子称大王了。”第九章皮笑肉不笑,去了,跟摩牙,还有角。
东坡看了一眼光照不到的某处,也走了。
暗处的张扬面无表情。
趴在张扬肩上的饕餮也萎靡不振。
“你说他笨不笨,就这样被人抓走了。”张扬挠着比巴卜的痒。
可你再给比巴卜三个胆,它也不敢笑啊。
这一日,张扬离他视为穷山恶水的北斗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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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走了,潘在窗前坐了一夜,望着心想事成湖。湖的名字还是张扬取得呢,他五岁的时候对她说:“希望姑姑心想事成。”
然后,她十年的恨,都烟消云散了。
东坡寸步不离,伸着手想触潘。
“别碰我。”潘摇了一下头,笑的无心又无力“然儿,在你的心中,就真的那么。。。那么。。。。”
东坡望着自己的妻子,欲言又止。
“你走吧。”潘想这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
东坡更愿她对着他大吵大闹,也不愿她将痛都憋在心里,先伤己再伤人。
他与她的心,从始至终,都隔着一线。
看东坡的背影,有伛伛偻偻之态。
再等二十年又何妨?
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
那等到下辈子,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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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张扬在一座无边无际的森林里,在一棵槐树上,见刻着一只乌龟。
他垂头丧气。
乌龟是他三日之前刻的,在森林里,他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三天,又回来了。他也逗,刻一只乌龟当记号。
“你有病啊,一座破山,搬到什么地方了啊?”张扬想着东坡的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扬嘴里的破山,就是北斗崖,有的人寻寻觅觅,就找了一辈子。
能与它相提并论的,也就两座山,其中之一,叫帝皇山,据说住着高高在上的神。
北斗崖可养人张扬之气。但对张扬说这,也是对牛弹琴而已。
“哎”张扬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活了十八年了,一事无成,摩牙也因他而遭了无妄之灾,现在,竟又困在一座森林里......
张扬都想解了自己的衣带,把他吊死在树上。他若知,这里叫做阪泉之野,他就不这么想了。他听人说,阪泉之野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常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如,人靠两条腿,会在森林里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