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这次,陛下让陆瞿带兵剿匪?”大营内,两个身着戎装的年轻将领并排走着。
这次南方罕见水患,水患过后,早前安南郡王府残留的余孽怂恿受灾的百姓暴动,在南边一带闹得很欢。
陛下没让孙将军,陆将军或是齐将军来南边剿匪,却是让一众年轻子弟来的,军中和朝中上下都知晓,这些年边关风平浪静,顺风顺水,陛下是有意让年轻人磨砺。
这看似是剿匪,实则是演练。
日后,是要给军中选出带兵的帅才和将才。
听说,这还是平远王提议的。
上君(长翼)也觉得好。
陛下便首肯了。
这原本是好事,给朝中和军中的年轻人更多崭露头角的机会。
但朝中也好,军中也好,年轻子弟那么多,陛下却偏偏钦点了陆瞿,多少有些让人嫉妒。
陆瞿的父亲是齐将军不假。
但陆瞿本身是女子。
虽然听说她在边关驻军心目中很有威望,但边关驻军都在陆将军麾下,想来这威望多半也都是陆将军的,她陆瞿一个女子,也就是沾了陆将军唯一女儿的光罢了。
女子带兵原本就罕见。
战场上,拼得是谋虑,大局,也拼得是体力,耐力和武力,一个姑娘家在军中能做什么?
两人会意轻笑,绣花枕头罢了。
陛下和上君要照顾陆将军的面子,让陆瞿做参谋,副将就是了。这回倒好,让她压在军中一众年轻子弟头上做主帅,军中自然少不了私下议论她的声音。
陆瞿跟着陆将军一直在边关,很少回京,京中早前对陆瞿的传闻都少,只知晓是陆将军的独女。
上回陛下和上君去了一趟边关,应当见过陆瞿。
陆将军军功赫赫,可惜没有旁的孩子,陛下和上君想抚恤陆将军,只能拔高他的女儿。
但这事儿,委实做得过了。
另一人叹道,“陛下是女子,对陆瞿自然照顾,我等哪儿比得上?”
早前的人正憋了一肚子的不服气,听身侧的人这么一说,顿时仿佛找到了出口,“也是。我还真不信那陆瞿能有三头六臂,兴许,稍后见了,就云鬓酥腰的女子一个……”
言罢,两人都不怀好意笑了笑。
“站着~”身后忽然有声音传来。
两人转身,连人都没看清,卓天“啪”得一拳揍过来,直接将一人揍飞了出去,另一人原地惊呆!
卓天叹道,“你也不怎么样嘛,云鬓酥腰都算不上。”
“你!”那人脸上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待得看清对方是卓天,又一股无名火咽了下去,真要打起来,打不得过是一说,平远王府也不是好惹的……
顿时忍气吞声。
另一人连忙上前道,“世子息怒,都是误会,大家都在军中,有话好说!”
话音未落,他也直接飞了出去,噗得一声,脸着地,良久都没爬起来。
营中值守的侍卫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卓天上前,值守侍卫屏住呼吸。
卓天睨了二人两眼,“不准扶!”
侍卫喉间都忍不住咽了咽,平远王世子,又是这祖宗……
大营中,副将匆匆跑来,“小将军!小将军!”
齐格正打着盹儿。
副将的声音响起,偷懒打盹儿的齐格顿时拿起书做看书模样。
祖母让顾楠跟着他,名义上是他的副将,实际从早到晚都在给祖母打小报告,他防贼一样防顾楠。
当下顾楠入了帐中,齐格义正辞严,“惊慌什么,没看到我在看书吗?”
顾楠顿了顿,先前想说的话咽回喉间,恼火道,“小将军……你书拿反了……”
齐格淡定看了看。
我艹!
齐格粉饰太平笑笑,既而把书拿正。
顾楠已经见怪不怪了。
让小将军沉下心来看书,比杀了他还难。
顾楠当即道,“平远王世子刚到军中,就将人给打架!”
“哟吼~”齐格顿时来了精神,同方才一幅刚睡醒的模样判若两人,“打架这种事情都不叫我!越来越不厚道了!”
顾楠无语。
齐格却环臂,一脸笑意,“他揍了谁?”
顾楠恼火,“赵小将军和苏小将军……”
齐格叹道,“闹这么大动静,就揍得这两个草包啊!”
顾楠想死的心都有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早该想到的。
“小将军,大营有消息传来!”驿馆内,副将入内。
此次南下剿匪,旁人多是从京中直接过去安州。
穗穗是从北边走,要晚上几日。
眼下,穗穗正在渝州驿馆中落脚,同付叔叔一道看地形图。
付叔叔是爹的心腹。
这次南下剿匪,陛下让她任主帅,爹虽然心中骄傲,但怕她难服众,也怕旁的世家子弟给她使绊子,所以让付叔叔和她一道来。
付叔叔作战经验丰富,有付叔叔在,爹娘放心。
她是接到圣旨就连日赶路,一路上不断有前方的军情送来,行至渝州这里,基本已经知晓安州事情的全貌。
天灾人祸,遭殃的多是普通百姓。
当地官员想要糊弄过去,结果弄巧成拙,将难民逼反,这才有了朝中不得不派军南下一说。
这场仗,要打不难打。
这次一道去安州大营的,都是朝中和军中的年轻子弟。
都说陛下和上君要磨砺年轻子弟,所以挑了安州剿匪给他们练手。
但在穗穗看来不然。
这批年轻子弟中,只有她一个女子,但陛下让她带兵,未必是想让她打……
穗穗刚说到这里,就有副将来,“小将军,大营有消息传来!”
穗穗和付宁中断谈论。
“怎么了?”穗穗阖上地形,一面问。
副将道,“小将军,军中打起来了。”
穗穗和付宁都愣住。
打起来了?军中?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她还有几日路程才到,但是信鸽已经将消息送来,今日到的信鸽,应当是昨日的事。
“谁和谁打起来了?”穗穗问。
副将拱手道,“平远王世子打了赵小将军,苏小将军。”
平远王世子?
穗穗微怔,很快,眸间掠过一丝清浅笑意。
小五……
穗穗是女子,平日里多高傲清冷,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眸间多了些亲和温婉。
要镇得住边关驻军中的儿郎,高傲冷清飒爽都可,亲和温婉不可,尤其是面对敌人的时候,所以军中很少见陆瞿笑。
付宁和副将都有些怔。
“我知道了,等到了安州大营再说。”穗穗吩咐一声。
“是。”副将应好。
临末,穗穗又道,“军中无故生事者,按例当则军棍,先把平远王世子看押起来,等到了再说。”
“……哦”副将意外。
待得副将离开,付宁才道,“小将军人还未至,先将平远王世子看押起来,此事可会不妥?”
对方是旁人也就算了。
但平远王府同将军府交好,陛下也喜欢平远王世子,付宁有担忧……
穗穗应道,“就是因为人还未至,才要提前做这些事。陛下让我任主帅,军中不服气的人多了,我不能先留人口舌。因为卓天是平远王世子,我把卓天扣押了,军中这帮二世祖才都知晓这趟剿匪不是闹着玩的。谁再在军中乱来,就和平远王世子一样,谁也别来求情,军中自然也就消停了。”
付宁似是才反应过来。
穗穗又道,“付叔叔,今晚到这儿吧,明日再说。”
“是!”付宁应声。
待得付宁退了出去,穗穗才将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想起早前的小五来。
上次见小五,还是幼时分开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小五都在王府幼儿园。
仿佛是许久之前的事,但都历历在目。幼儿园里,小五总是最调皮的一个,但也是诸事最积极的一个。幼儿园的记忆里,大都有小五的影子。
尤其是小五标志性的那声“哇~”,眼下想起,穗穗还能忍不住笑起来。
但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她同爹娘离京前,在幼儿园中和所有人道别,那时候小五舍不得她走,冲到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喊了“穗穗”,她好奇看他,结果他深吸一口气,似是酝酿了很久一般,忽得张口,什么都没说,只“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哭得眼泪鼻涕都不分……
这一幕,时常让她在之后的时间里想起。
她会想起王府幼儿园,想起阿悦,想起桃桃,也会想最后哭鼻子的小五……
一晃,他们都长大了。
她见过阿四,小七,小八,小六,桃桃,甚至是小十,小十一和小十二。
却总有七七八八的原因,每回都没遇上小五过。
有一次,她是听说小五同卓新一道来了边关,但她那时在外祖母家中……
从幼儿园离开,她一直没见过小五。
他对小五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离开时,那个哭得鼻子眼泪混成一团的小男孩儿身上。
虽然后来小五也给她写信,她也会给小五回信,他们没见面,却一直书信往来了八九年,除了小五,还有桃桃,阿悦……
王府幼儿园的一切,都让她想念。也包括那个没事就爱“哦~”一声带头起哄的小五,蹴鞠场上跑得气喘吁吁还在继续的小五,还有最后她离开时,哭得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的小五。
大家都长大了。
小五也当长大了……
穗穗笑着敛了目光。
军中,齐格同卓天凑在一处。
“你这两拳下去,姓赵的和姓苏的估计没个两三天都起不来!你这也太不讲武德了,怎么也不挑个厉害些得打,专挑这两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我都替你害臊。”齐格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卓天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他们两个在议论穗穗,说得有些难听,我听不下去,就揍了。”
“啊?”齐格没想到是因为穗穗的事。
全幼儿园都知道小五喜欢穗穗。
这俩大傻子让小五撞见背后说穗穗的坏话,只一人挨了一拳已经算轻的了。
小五要真揍,两人的牙揍掉都不在话下。
这次南下剿匪,陛下让穗穗做主帅,京中不少二世祖心中都很不爽利,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子压了一头,好些人都在背后议论过穗穗。
但私下议论也就罢了,眼下都到了军中大营里。
军中有军法,妄议主帅可是要吃军棍的!
齐格叹道,“揍轻了,至少得一人一颗门牙才对~”
卓天凑上前道,“穗穗是主帅,我好容易才见到穗穗,总不能一来就让她为难,我得整整齐齐,光光鲜鲜见穗穗。”
齐格恍然大悟,“你思虑周全。”
“小将军!”营帐外,副将的声音传来。
“进!”卓天唤了一声。
副将没想到齐格也在,当下拱手,“末将见过齐小将军。”
这次南下剿匪的,全是各家的小将军。
将军府又同平远王府走动频繁,这声齐小将军早就唤得熟络了。
齐格也认识小五身边的副将,名唤彭志,这些年小五在军中,一直是彭志跟着的。
“怎么了?”卓天问。
彭志轻叹,“小将军,昨日打架的事儿传到主帅那儿了,要给您关禁闭。”
“……”卓天难以置信一般看向彭志,“再说一遍?”
彭志拱手,一字一句道,“主帅说,小将军在营中打架生事,在军中造成不好影响,按例,当处军棍责罚,眼下先暂歇收押,等她到了大营,再行定夺。”
齐格噗嗤一声笑出来。
整整齐齐,光光鲜鲜……
这下好了,关禁闭不说,还欠了一顿军棍!
卓天抖了抖,“……穗穗来真的了?”
齐格笑不可抑,“穗穗肯定在幼儿园就想揍你了!”
卓天恼火。
穗穗来营中是三日之后的事。
陆将军女儿陆瞿,军中人人都好奇。听闻陆瞿一直同陆将军在边关,很少回京中,人很低调,但在边关守军心中很有威望。
这些光环和赞许若是放在男子身上,旁人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放在女子身上,旁人就觉得名不副实。
今日,主帅入营。
众人早早就在大营外等候。
这次前来安州剿匪的都是年轻子弟,年纪也大都和穗穗,卓天等人相仿,前后差不了多少岁。
这个年纪能有多少带兵打仗的经验?
这一趟,就是让他们练手的。
剿匪不同边关冲突,这么多兵力压上,吓都吓死了。
大营外马蹄声四起,是陆瞿来了。
众人不由伸长了脖子。
不管怎么说,陆瞿能在边关混出些名声,或多或少有些真本事,估计牛高马大,一看就是力能扛鼎的。
众人好奇目光下,陆瞿身骑高大的白马走在队伍前面。
有人认出,“是陆瞿!”
众人纷纷哗然,这就是陆瞿?
全然不像想象中的牛高马大,力能扛鼎。
远远看去,马尾高高扎起,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只是脸上带了半幅面具,看不真实面容。
整个人透着一股高傲,清冷和神秘,目光扫过的时候,眼波横掠,也有让人心中发怵的时候,全然不比男子差。
这多少让在场的男子觉得有些哑然。
而且,陆瞿的气场强大,这种强大不在于体格,而在于面具遮挡下的人,浑身透着一股子军中气息在。
对,就是军中气息!
那种似是与生俱来的掌控力与领导力,让人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仿佛看到她跃身下马的时候,就下意识得觉得应当上前替她牵马,唯马首是瞻。
“人都到了吗?”陆瞿的声音清冷,也透着威严。
齐格不由应了声,“除了卓天,都到了。”
陆瞿看了眼他,认出他是齐格,而后又扫了眼眼前的众人,沉声道,“去主帐。”
众人不由拱手,“是!”
陆瞿收了马鞭,身后有侍卫上前替她牵马。
付宁走在她身后,竟丝毫没有违和感。
付宁是陆将军身边的老将了,这些年轻子弟见了也都要唤一声付叔叔,眼下,付宁跟在陆瞿身后,同早前跟在陆将军身后一样,并无半分懈怠。
旁人心中都莫名怔住,忽然觉得在今日这些年轻子弟里,真就只有陆瞿能压得住场。
旁人谁都不会服谁!
但陆瞿和付宁走在前面,其余人愣了愣,赶紧赶上。
而且直觉告诉众人,陆瞿不是好相与的人。
有时候女人不好相与起来,比男人还要可怕些。
“副帅呢?”主帐中,陆瞿问。
叶秉志上前,“在。”
“说说当下安州情况。”陆瞿言简意赅。
众人才发现她一句废话都没有,极其干练,眼下已经直逼主题,众人便都围上来,目光落在主帐中的沙盘上。
陛下再放心,也不会一个老将都不放,全部放任给一群没有上过沙场的年轻子弟,尽管陆瞿跟在陆将军身边,边境摩擦任何时候都有,陆瞿可能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晓战场上形势判断的人。
安州的情况,叶秉志已经烂熟于心,各个要塞情况,兵力,要点通通都能说得出来。
旁人听得心中一咯噔。
提前来了这么几日,好似都没好好花上一日去了解安州的情况。
叶将军这么一说,好似全然不知一般。
陆瞿一眼扫过,哪些人是胸有成竹,哪些人是一脸茫然的,陆瞿心知肚明。
叶秉志说完,陆瞿又道,“左路前锋?”
大营中鸦雀无声。
还是齐格应道,“卓天在看押中。”
众人心中唏嘘,她不知道才怪,应当是特意的。
“带卓天出来。”陆瞿吩咐一声,侍从赶紧去做。
陆瞿也没给喘息时间,“右路前锋呢?”
苏哲一愣,迟疑上前,“……主……主帅?”
陆瞿面前,气场顿时矮了半截。
“苏哲是吗?”陆瞿看他。
“末将是。”苏哲被她这么一看,心中有些犯嘀咕。
苏哲和赵遂就是早前被小五揍的两个人。
陆瞿心中有数。
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刚才叶将军说了安州情况,你是右路前锋,对前云湾有什么想法?”
“啊?”苏哲懵了,问他……这……
“我……”刚一开口意识到不对,又改口道,“末将……末将觉得……”
陆瞿又看了他一眼,没有打断,慢慢等他出声。
他连前云湾在那里都临时在沙盘上找,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根本不可能。
这种无声的,当众凌迟,还不如直接骂他一顿来得痛快。
苏哲支吾了半晌,终于泄气,“主帅,末将才到营中,还没有仔细想……”
苏哲说完,额头已经满是汗水,背上也湿透,原本以为陆瞿要给他台阶下了,结果陆瞿没有说话,将他直接晾在一处,转口问道,“斥候谁在管?”
赵遂顿了顿,忽然也觉得后背一凉,众目睽睽下,第二个出列,“主帅,是末将。”
陆瞿没有看他,只是目光停留在沙盘上,继续问道,“近三天安州地界出入了哪些人?有没有可疑的?斥候扣过多少?哪些人审过?安州乱匪可有什么动向?”
“……”赵遂也惊住。
同苏哲一样,他也近乎一句都答不出来,但有苏哲的前车之鉴再,赵遂直接拱手道,“回主帅,末将失职,来大营的几日,暂未做这些事,还在等主帅。”
话音刚落,正好侍卫领了卓天入内。
卓天抬头,正好与陆瞿目光相遇。
穗穗?
他终于……终于见到穗穗了,只是整个人还来不及感叹,就听穗穗道,“你是左路前锋,怎么看前云湾?”
“啊?”卓天呆住,他是没想过和穗穗重逢,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众人见卓天也愣住,都想着意料中的事。
方才苏哲,赵遂都挂了,眼下也轮到卓天了。
齐格朝他使眼色,卓天忽然回神,“回主帅,对方很聪明,前云湾放的都是这次受灾最重地方的难民,这些人放在前云湾,前云湾又是安州屏障。我们不取前云湾,攻不进去;若是取前云湾,又会激起民愤,正好落了口实。”
卓天说完,旁人才是惊呆……
这家伙,还真做功课了!
旁人心中纷纷唏嘘。
苏哲和赵遂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
虽然挨揍的是他们两个,但他们两个是因为什么原因挨揍,两人心知肚明。
卓天虽然挨揍了,但明显来了这里之后是做了功课,不像他们二人一样游手好闲的……
忽得,两人都觉得陆瞿是故意的。
陆瞿是故意的,陆瞿看了看小五,声音中略带了几许只有小五听得出来的笑意,继续问道,“卓将军有什么想法?”
卓天应道,“我看了近三天斥候的记录,近三天安州地界出入的人极少,说明对方也在观望。斥候扣下的人里,有三个可疑的,三人都审过,其中一个是细作,两个眼下看,应当是前云湾的普通百姓,前云湾并未招灾,来的多是附近的难民,所以前云湾的百姓并不都想投靠乱匪,我们一定要打进去……”
卓天说完,陆瞿目光扫过苏哲和赵遂两人。
苏哲和赵遂两人不寒而栗。
他们两人枉自在大营中呆了几日,还比不上一个关禁闭关了三日的卓天。
没什么比这更丢脸的了!
旁人心中都忍不住感叹,这陆瞿,怕是个厉害的……
卓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