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的城池并没坚持多久,返虚妖鬼一出,抬爪就将防御拍灭了。
“这城中的修士为何如此少,都逃走了吗!”一头五尾类豹的鬼狰不忿地将一修士踩成了肉泥。
那些来不及逃的.逃不动的,还没怨天尤人就死在了妖鬼们的口中。
许是人数不如鬼意,这群妖鬼肆虐而过时,还撞倒了城墙.建筑。
然之后,它们遇到的多是空城,连某些山门里都没有人,它们的怒意被点爆了,疯狂涌入各地,见活即杀,见物即摧,朝落入手中的人,逼问城中修士和门派修士的下落。
总有修士惧死,一股脑将自己知晓的避难地托盘而出了,但下场也总逃不过被妖鬼一口吞下。
避难地大致有地下城.秘境.森林密地,其中森林密地的隐蔽性最好,是被花间辞特意遮掩过天机的,外面又有迷幻阵,连进去过的人都记不住具体方位,而秘境,应当是防御性最高,但若返虚级想硬开,也是会被打开的。
地下城的隐蔽和防御相较而言就都比较弱了,挡得住神通,但扛不住灵鉴返虚,唯一的好处是,它一般在三司之下,有国运庇护,等闲妖鬼邪物靠近不得。
鬼狰带着一部分妖鬼接近这座城的布政司,听闻它下面就有一个避难的地下城。
可光是靠近,就让它们感觉到了不舒服的气息。
“给我破!”鬼狰旁边的一头妖鬼应声冲了上去,却被一道金光撞了回来,哀嚎个不停。
那是国之官邸的浩然正气。
“不愧是一界唯一的王朝,很强的运道,但区区气息想震慑我等,早得很!”鬼狰爆出深厚的灵鉴实力,一爪撕开了高悬的牌匾,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顿时就弱了。
“吼!”
众妖鬼搞塌了布政司,找到了地下城入口的位置,愤怒地暴力攻击着上面的防御阵法,地面动摇不止。
地下城中的修士们察觉到动静,惊惧之下纷纷防御戒备,主官随时准备打开逃生的小道,以备不测。
砰,入口被强硬砸开,鬼狰一跃而下,张口就将近处的一名修士咬成了两截!
它之后,又是数百头神通灵鉴级的妖鬼。
地下城中避难的修士虽多,但平均在生死境实力,哪里是它们的对手。
驻留在这里的将士先催开了地面和墙壁上原就有的阵法符纹,挡它们一会儿,另一边又令众人顺地下排水沟渠逃。
这边倒是还能周旋一阵,某一城的地下城,被返虚大妖鬼直接掀开了入口,一道恶臭黑气弥漫地下城中,触之即腐,惨叫不迭。
伏魔殿
冰冷和躁动在蔓延,众臣看着那些景象,坐立不安,低声咒骂者.愤怒拍案者.沉默不语者.郁结叹息者,神情百态,无一轻松颜。
硕狱忍不住开口,“君上,如何能看着它们将一处处避难地挖出来,我愿请一战,怎么也得给它们撕下一层皮来!”
他将战之一字刻入了灵魂,尽管知道对方强大,却也着实不能看着它们为所欲为,忍一时或许是正确的,但怎过心关。
“我也请一战,领了守卫国门之责,却眼见它们肆虐,何不剐了我。”赵玄额边两穴鼓胀,虎目隐藏怒火,若不做些什么,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将进酒.张暨州等将军纷纷表示不忿,力求战它一战。
花间辞.公伯南.苏语等人不语,虽痛心逝者,但眼下,按兵不动是最能减少损失的,除非还有其他方法,解决这一困境。
战或不战,是痛快一时还是隐忍到底,究竟算识时务,还是懦弱,众臣在商愚不话的情况下,愈争愈烈,几欲大打出手。
那些画面中狰狞的妖鬼.倒塌的建筑.抛洒的鲜血.绝望的惨叫,似乎就是现成的布景和配乐。
商愚垂眸凝思,搁在御案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瓷白的茶盅,一滴淡绿色的透亮茶水飞溅出来,落到手背上,凉凉的,没有温度。
她放下茶盅,瓷与木清脆的碰击声压下了一殿的争吵,她目扫众人,众人以为她要说什么时,她却只道,“开殿门,大祭司回来了。”
有人不以为意,有人惊喜,有人疑惑。
逢王会后加入太一的修士,许多仅知晓大祭司是四辅之一,不知其是何实力,何能力。
而原来的旧臣,更多的是欣喜她在此时回来,也没想到其他地方去,毕竟她也只是神通。
在这种情形下,殿门大开,他们能看见一个黑点拾级而上,渐渐露出完整身影。
一袭黑色绣日月星辰暗纹的连帽法袍兜住整一人,危险且带着令人晕眩沉沦的神秘,似乎与以往没有变化。
然当她将朝灵杖顿在地面上的那瞬,好像又有无匹的威压往众人心底敲了一击,叫人小瞧不得。
“我回来了,君上。”薄凉慵懒的声音自宽大的兜帽下传出,带着些微笑意。
“可见山海异状?”
“见。”
“能做什么?”
“天枢.天璇各殿筹谋数十年,建起了如今的防御体系,成效显著,但敌手太厉害,仅凭防御坚持不了多久,我欲请天下修士之力,将其击溃逼退。”
“需要什么?”
“长生祠,众生敬畏心。”
商愚眯起眼,“诸君听见了吗,赵玄.硕狱.将进酒.张暨州诸将军与司空尊者去望君山,不论如何,不能让妖鬼踏进望君山一步。”
“众避难地官员祭出官印,孤将妖鬼所为借官印投影而出,望今幸存者,牢记此次灾难。”
“喏!”
众将站在英灵.英雄双碑下,目送巫非鱼走向长阶尽头的长生祠。
张暨州疑惑道,“那大祭司,真的有办法对付妖鬼?妖鬼厉害得过分,想予以重创,不是简单事啊,有两三位尊者在此也做不到。”
隐于大阵中的司空尊者听到徒弟此话,莫名觉得自己此时挺弱小无依的,谁料这年头,妖鬼强者会扎堆出来。
硕狱道,“信不信另说,就凭她是君上认定的大祭司,我就觉得能成。”
众将默默守好各个方位,希望不会叫人失望。
留在月光三角洲的大臣们也以水镜术观望着望君山,心弦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