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银丰说了会礼物的事,张灏并没有同意他赶去边关,男人有志气是好事,可一旦心急立下战功,而鲁莽之下遭遇到什么不测,那岂不是得让妹妹痛苦一生?
朱银丰还想据理力争,可灏二爷既然心中有了决定,那也绝不会更改,只推说目前暂时离不开他,何况眼下四方边境安定,兵部又不是咱家自己开的,万一调到个鸟不拉屎的安全地方,那岂不是要一事无成的苦熬三年?
一想也是,朱银丰本就喜欢过平凡生活,只是为了心上人,这才勉强自己去努力的力争上游,反正二爷已经知道此事,必能给自己一个满意前程了。
等到朱银丰离去,张灏起身走进屋内,此时听到情郎不会远走边关的张可儿,早已笑颜如花的低头嬉笑,任凭大家轮番取笑,也只是笑嘻嘻的绝不还嘴。
难得瞧见往日最是伶牙俐齿,绝不吃半点亏的丫头老老实实,大家怎会放过此等难得机会,纷纷神色作弄的上前,尽情调戏羞涩脸红的三姑娘,嘻嘻哈哈的闹了半天,一屋子真是欢声笑语。
过了好久,姑娘们方饶过她,重新坐到炕上绣起东西来,这时门外走进一个靓丽身影,正是住在外宅的张宝钗,当看到翡翠轩精美大气的精致摆设后,羡慕的神色一闪即逝。
跟着她的丫鬟自去前厅休息,今日宝钗姑娘一身的湘绣翠织团花长裙,只是上面绘制的花色却有些奇怪,显然是人家独出心裁的作品。
身为主人,沐怜雪急忙盈盈站起,看了眼和三姑娘小声谈笑的灏儿,知道这家伙是在欺负有了意中人的丫头呢,无奈的笑笑,目光欣赏的朝宝钗姑娘笑道:“昨日妹妹还托家人送来了礼物,正想着过去当面道谢呢。”
“呵呵,一点小意思罢了,姐妹们这是在绣鞋?呦,花花绿绿的怪好看的。”
漫不经心的笑着说话,张宝钗饶有兴趣的盯着坐在炕上的姑娘们,走上前来的沐怜雪点头道:“正是,妹妹心灵手巧,这裙子上的花色如此与众不同,看样子必定是出自妹妹之手了,我们的粗浅手艺,可是要在行家面前献丑了。”
大家闻言纷纷抬头朝张宝钗身上看去,一个个尽管看不大明白,不过那图案确实很好看,笑着称赞起来。
自得的笑笑,张宝钗悠然叹道:“唉,其实妹妹对女红可是一窍不通的,这些花色还是家里的下人做的,我可不耐烦成天捧着针线,此种小道还是不学的好。”
众人一呆,四姑娘张卉儿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学的好?难道姐姐连贴身的隐秘衣物都得假她人之手吗?”
想都不想,张宝钗当即笑道:“那又有何不可?顶多用热水洗上几遍罢了,你们想想,如咱们这些真正富贵出身的有钱人,何必得事事亲力亲为?有那时间,我在外面的生意,赚的银钱早就够买无数件新衣服了,呵呵。”
大家无语,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想来人家家教不同凡俗,不用女儿学习这些手艺,正和张灏说话的张可儿,扬眉问道:“那姐姐平日都是抛头露面的做生意了?那可真是了不起?不知姐姐往日都在家中学些什么功课?”
“赚得金山银山,还用学习嘛,呵呵,姑娘这话可问的有趣,我张宝钗能凭借一己之力养活全家,自然没人逼我和大家一样,成天委屈的学这学那,大好青春岂不是都统统浪费了。”
面对张宝钗得意洋洋的模样,沐怜雪皱眉道:“妹妹的话虽然有些道理,可也有些偏颇了,女孩家从小学习百艺,又何尝不是为了将来打下基础,赚钱养家是好事,可也用不着一个大家闺秀抛头露面的,这名声毕竟不好听啊!”
或许是类似的话听得多了,但张宝钗还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时反唇相讥道:“凭什么只能男人随意外出?这都是想着法儿的压迫我们女人呢,哼,将来你们就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女人在那些臭男人面前扬眉吐气。”
面对张宝钗不可一世的张扬模样,姑娘们无语摇头,又不是不知道你所谓的生意,就是几个新奇铺子罢了,这里面坐着的小姐们,除了萧家姐妹没有身家外,其她人谁没有几间日进斗金的商铺,几个规模中等的庄子,这都是自家哥哥帮着她们置办的,平日都是自己亲自打理,只不过都是些琐事,不足挂齿而已。
其她姑娘还想说话,倒是张灏笑眯眯的道:“人各有志,宝钗姑娘的话我就很赞成,大家还是别争论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岂是都能活的一模一样,你们还是继续绣鞋吧。”
当下众人不再言语,看到这些大小姐们如此听话,张宝钗并不意外,早就听张府下人说起灏二爷的事迹了,这偌大的国公府,灏二爷可是真正的主人呢,有着一言九鼎的权威,真是令人大叹不可思议。
又得到对方的支持,更是心中欢喜,张宝钗也不想把人都得罪了,急忙周旋道:“姐姐妹妹都是大家闺秀,刚才也不是故意和大家顶撞,呵呵,沐姐姐说的是,少不得今后要跟大家好生学学了。”
毫不见外的说话,听听沐怜雪笑笑,自去炕上继续做活,张宝钗笑盈盈的走到炕边坐下,好奇的打量各位姑娘手中的活计,朝拾起绣鞋的沐怜雪问道:“姐姐,你描金的什么?真好看。”
沐怜雪笑道:“正要做一双素白缎子白绫平底鞋,鞋尖上扣绣描金的是个鹦鹉摘桃图案,四边用各色细线绣出鲤鱼吐水。”
赞叹的点头,张宝钗又扭头朝萧家姐妹看去,问道:“两位妹妹手艺不凡,这是什么花式?”
姐姐萧雅云温柔笑笑,手里的针线依然灵活的动作,身边妹妹萧雅月柔声道:“姐姐做的是双玄色缎子绣花鞋,我们手艺不好,倒是让姐姐见笑了,我是为母亲绣的,老人家年纪大,不喜欢花花黎黎的花式,舒适合脚,简单些的就好。”
即使大喊什么不会女红,可张宝钗对此等女孩家极有兴趣的针线活岂是真的不懂?只是懒得亲自动手罢了,其实她小时候都是学过的,只是后来生一场变故,对有些事务看法完全相反起来。
拾起一只做好的鞋子,拿在手里把玩,张宝钗笑嘻嘻的问道:“看起来很结实,呵呵,使得什么云头子?我帮妹妹参详参详。”
萧雅月深知她可是个厉害人物,那些小玩具和新式衣衫可都领教过了,急忙笑道:“用的是羊皮金缉的云头子,周围用纱绿线缝锁,如此可好?”
不置可否的点头,张宝钗哪有心思替她考虑?无非是没话找话罢了,笑道:“倒是不错,妹妹继续做吧。”
又挪到坐在炕梢上的怜霜身边,看着小丫头胡闹一般的作品,张宝钗乐不可支的笑道:“哎呦我的小妹妹,你这么小的年纪,平白做平底子红鞋作什么?掺些五色绒线多好?”
沐怜霜小嘴撅起,头都不抬的哼哼道:“红色喜庆啊,哥哥都说好看呢。”
神色一怔,张宝钗如何知道面前跟天仙一样,长得粉妆玉琢的丫头,其隐藏的小小心思,依然不知趣的笑道:“这平底鞋太普通了,不如高低根的好看,你若是嫌木底子响脚,也学我用毡底子吧,显得身量挺拔得多呢。”
刚想把脚下的作品伸上来显摆显摆,就听见沐怜霜没好气的道:“不是穿的鞋啦,是睡鞋,这都看不出来嘛,笨死了。”
气的暗地里大翻白眼,张宝钗顿时熄了和这些只知道躲在闺中规规矩矩的小姐们,套套交情的心情,其实她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在远处悠闲喝茶的张灏而来。
悄声下炕,张宝钗故意装作欣赏四周摆设的模样,不知不觉中走到张灏身前,笑指着朱丰银送来的礼盒,好奇的问道:“二哥哥,这盒子里装的什么?外表倒是件稀奇材质。”
“哦,没什么,乃是太子殿下命人送过来的一件礼物罢了。”
看着张灏清谈模样,张宝钗心中暗恨,不过更是无奈,谁让这豪门公子身边环绕的都是些绝色美人,自己的容貌,实在是无法令他心动了?
甜甜一笑,张灏的话语可是令她惊喜万分,想她自讨乃是何等与众不同的人物,论见识可比所有凡人远远高出一等了,真可谓是天生母仪天下之人,一个侯爷又算得什么?
可空有见识也是无用,对于这时代的历史人物,张宝钗可谓是啥也不知,不过毕竟见识过后世清宫戏的她,自觉能凭借着与众不同的性子脱颖而出,从一众皇孙中慧眼如炬的挑选出,未来定能承继大统的真命天子,管教一众皇子皇孙们,全都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任凭自家任意驱策了。
这眼前少年就是进入皇家的阶梯了,真得建立起一番交情不可,即使被他吃些豆腐也在所不惜,何况如此一个美少年,即使真个春风一度,那也是件天大美事。
心有所想,张宝钗吃吃笑道:“听说哥哥可以随意进出大内,妹子可是一直对皇家风景情有独钟呢,可否能跟着哥哥,去皇宫游玩一趟?,妹子定会记着哥哥的好处。”
不置可否的笑笑,张灏暗道原来如此,竟然是想亲近皇孙朱瞻基?怎么,这是想当个未来贵妃娘娘了?无所谓的笑道:“这到简单,不过最近没有时间,等过段日子再说吧。”
心中冷笑,张宝钗却是会错意了,其实张灏哪在乎她亲近朱瞻基,真以为你能嫁给人家嘛?就算是真的被你得逞,可在那深宫中,岂是一个妇人能翻云覆雨的?如今可是明初,一个皇后就能把你压制的无法动弹。
张宝钗却心想,看来得布施色相了,反正自家可比那些榆木疙瘩般的美人强得多了,无数花式即使没试过,那也是看过的,只要不被你破了处子之身,就算是任凭你大唱隔江**花,那也是无所谓的事,无非是忍忍一时之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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