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许淮因甚至还没发现他不在家,只以为他睡懒觉睡过头了。
日光从窗棂照进古朴的江宅。
许淮因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偶尔抬手瞥一眼腕表,犹豫要不要上去叫江郁起床,江郁有起床气,他不想起来谁也叫不醒。
没等他做出决定,便听见了汽车响动的声音,紧接着自家儿子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许淮因看到江郁的身影,有片刻的怔然。
他朝楼上看了一眼,很快反应过来什么,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你昨晚又跑出去找她了?”
江郁脸上没什么表情,绕过他往楼上走。
许淮因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压着火气道:“小郁,她是Alpha,而你……总之你们还在念书,你让她懂点分寸行不行?”
听到这话,江郁稍稍掀了掀眼皮。
他觉得南馥就是太有分寸了。
“她要是真喜欢你,就该为你着想,三更半夜约你出去,能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居心叵测的就不能要,也不知道你到底稀罕她哪点……”
江郁眼神一顿,神情冷淡下去。
“是我去找的她。”他打断许淮因,“是您的儿子死皮赖脸去找的她,这个解释满意吗?”
许淮因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愣了下。
江郁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您也早知道是我追的她,但您恐怕不知道我用什么办法追的吧?”
他拉下衣领,点了点自己的后颈。
上面清晰显现出一个还未长好的牙齿印记。
许淮因瞳孔骤缩。
江郁将衣领整理好,淡淡道:“爸,您嘴里居心叵测的人,是我。”
许淮因被这个消息刺激得几欲晕厥,他拉着江郁进了房间,狠狠关上门,声音都尖锐了几分:“你怎么能让她标记你?!”
“只是临时标记对不对?”他颤抖的双手在江郁身上摸索,语带惊恐,“没有终身标记吧?你告诉爸爸,她有没有终身标记你?!”
江郁沉默片刻:“没有,她拒绝了。”
许淮因陡然松了口气,他捂着胸口平复:“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转念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味来。
怎么他这儿子语气听起来反而还带着些遗憾???
许淮因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江郁科普一下终身标记的危险性:“虽然大部分Omega的终身标记是可以洗的,但你腺体受过伤,一切都不好说,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不要尝试这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且不说江郁现在才多大,老爷子那边虽然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但免不了要过那一关,八字还没一撇就切断自己所有退路,太偏激,也太不可理喻。
“您还不懂我想表达什么吗?”江郁问。
“您应该很喜欢母亲吧?”他和许淮因平视,“这辈子就认定了她,甚至不在乎过程里付出了什么代价。我早就想告诉您了,我也是,”他放低声音,“这辈子我就认定了她是我的Alpha。”
许淮因震惊地看着他,试图再劝:“人生的路还这么长,说不定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喜欢的……”
“不会了,”江郁眼眸漆黑,一字一句地说,“不会有更喜欢的了,我确信。”
“那她呢?”许淮因忍不住瞪他,“你能确信自己的感情,那她能保证不变心吗?小郁,Omega和Alpha是不一样的,Omega生而只能对伴侣保持忠诚,这是生理带来的不公,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慎重选择自己的终生伴侣。”
江郁默然一瞬,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强按进了他的手心:“这就是她的保证。”
他盯着许淮因,认真吐出三个字:“她值得。”
晚上,许淮因将这场谈话内容撇去一部分之后告诉了江笠。
“现在我真的管不了他了,”许淮因气得胸膛不断起伏,“年纪才多大啊,成天晚上往外跑,夜不归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南馥灌了迷魂药!”
江笠揽过他的肩,好笑道:“十八岁了,年纪也不小了。我在他这个时候,不也认识你了么。”
“那能一样吗?”许淮因说,“我们那时发乎情止于礼,哪里像他们这么荒唐!”
江笠撑了撑金丝边眼镜,轻咳一声,心想那还不是你家里管得太严,没机会荒唐吗。
但这话肯定不能当着许淮因的面儿说。
“孩子已经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事你想拦也未必拦得住,再说,”江笠按着他的肩膀在床边坐下,“你多往好处想想,我们该庆幸小郁现在喜欢的是Alpha,要喜欢的是一个Omega的话,那还不得担心他搞大人家肚子?”
许淮因:“……”
手头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南馥最近还挺闲。
离开学还剩三天,她准备趁着这几天把寒假作业写完。
江郁给她写了一部分比较费笔的,还剩下一些,她准备自己做。
她先拿出来一张物理卷子,物理是她的弱项,写完会做的题后,放在旁边的手机依然毫无动静。
以往这个点儿,江郁早给她发信息了。
南馥抿了抿唇,收回思绪,咬着笔杆开始解最后几道大题,然后半小时又过去了,她废了好几张也没解出来,手机也安安静静。
这下就再没了做题的心思。
想了想,她滑开手机屏幕,给江郁拨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谁知响了十来秒,被对面啪的一下挂断。
“……”
南馥盯着手机,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想发消息问他是不是有事,手机却再度冷不丁地弹出了一个视频通话邀请。
南馥唇边勾起浅浅弧度,很快接起来。
画面摇摇晃晃一阵后,逐渐稳定。
对方的摄像头对着一张宽阔的床,上面铺着柔软的羽绒被,后面是双层白纱窗帘,他没关窗,窗帘被风鼓动,轻轻晃动。
紧接着江郁的半个身子才出现在镜头里。
他还穿着早上的衬衫,此时解开了两颗纽扣,平直锁骨上因着弯身动作而凹陷下去的小涡愈发明显。
少年直视着摄像头,鸦羽般的睫毛下,眼睛透彻得像朝露一样。
“在干什么?”江郁弯了弯唇,笑容极具欺诈性。
南馥被这个笑瘆了下,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做题呢,”她一边观察他的神情,一边说,“有几道不会的,想请教一下你。”
江郁在书桌前坐下,样子很随意:“可以啊,你说。”
南馥将题干念了一遍,江郁甚至没拿草稿纸,就开始和她讲起了步骤。
听完,南馥不由啧了声:“我做题像上刑场,你做题跟喝汤一样,人与人之前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江郁:“这题我都做过了,记得。”
“不愧是我们郁哥,”南馥真诚地说,“刚才我俩是脑子的内容有差别,现在容量也有差别了。”
江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发现你今晚很上道啊。”
“毕竟身为郁吹群的一员,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南馥强调道,“我是一个合格的粉丝。”
江郁:“心虚啦?”
南馥眼皮一跳,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下意识否认:“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心虚什么?”
江郁:“真没有?”
南馥坚持:“没有。”
“行,”江郁见她死鸭子嘴硬,冷笑道,“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南馥回忆了下,迟疑地问:“哪件?”
“广播室,你问我要什么奖励,”江郁提醒她,“我说要你听我一次话,我现在想好让你做什么了,你答应么?”
南馥没由来的产生一种危机感,但江郁眼神黑沉沉的,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你不会反悔了吧?”江郁挑了挑眉梢,“敢情之前都哄我的?”
“……没有。”
南馥无奈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我答应,你说吧。”
江郁用手肘撑着脑袋,眯了眯眼睛,掀唇道:“今晚不准挂视频,也不准摸自己。”
前面那句还能理解,后面那句就挺匪夷所思。
没等南馥想明白,画面忽然一阵抖动,江郁拿了手机站起身。
“你去哪儿?”南馥问。
江郁瞥了手机一眼:“洗澡。”
南馥:“?”
“给你直播洗澡,”江郁将镜头拉近,嘴唇湿润,声音又轻又软,“看不看?”末了又补充了句:“不看也得看。”
南馥:“……”
她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要提那两个要求了。
“做不做得到?”江郁像昨天被她逼问一样,非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
南馥错愕又无奈,好一会儿,才用手扶了下额头,哑着嗓子道:“做得到……吧。”
为了防止镜头被热气氤氲模糊,江郁没冲淋浴,衣服一件一件往下丢,走过来大摇大摆地调整了下手机的位置后,两条笔直紧实的长腿就朝浴缸里迈了进去。
南馥第一次有点痛恨对方的手机摄像头为什么能这么高清。
江郁皮肤在热水的浸泡下白得近乎透明,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着膝盖下来,像两把小勾子一样,连唇线的弧度都完美得毫无瑕疵,再往下……
再往下南馥不敢看了。
她呼吸有些不稳,莫名想起昨晚他被亲得眼睛嘴唇都发红的模样。
越想脑子里越像聚了一团火在自燃。
“难受么?”江郁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个躺姿,动作大喇喇的,毫不避讳,“昨晚我也这么难受来着,憋了一晚上,明知道你不对劲,却只能被迫睡觉,第二天早上还没能好好问你,又被你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南馥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么,那你就好好看,好好学。”江郁薄薄的肌理随着水温而升温,带得整个眼尾都染上了红色,他在水里灵活得像一尾鱼,眼神却狡黠得仿佛跃动的星光,“这次我自己来,以后……”
他细长的眼尾往上翘,水波潋滟,声音低低的:“换你帮我洗。”
南馥小腹一紧,心跳都慢了两拍。
缓了片刻后,深吸一口气,点了支烟。
她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人像江郁这样,勾引人无师自通,又欠揍又欠.操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学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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