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舌带着前所未有的霸道,在安若反应过来之前,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她的齿关。
他吻得很深,亦很凶猛,甚至是连上辈子都从未有过的。
安若脑间轰然一声,已是来不及去思索他今夜为何如此,只想着推开他。
然而似乎有些徒劳。
他的力气那般大,她越是挣扎,反而愈发激起他的兴奋,拢住她的手臂再度用力,将她完全贴在了身前。
与此同时,他的唇舌也开始往下探索,温热的呼吸与唇舌辗转在她的腮边,耳垂,颈下,甚至……
那股燥火已经将他的理智彻底吞没,他只知道怀中的温香软玉是自己的女人,哪里有什么前世今生?
然而就在此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接二连三的落下来,滴在了他的侧脸,又顺着落到了他的口中。
他愣了一愣,终于停下动作,去寻找那滚烫的来源,却不期然的看到了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眸。
其中藏满了愤怒,无奈及委屈。
“你……”
独孤珩忽的一怔,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刺痛了心间。
遥远的记忆被牵动,驱散了些许心头的燥火。
“你,你不愿意?”
他勉强停住动作,在重重的喘息中问她。
“我尚未出阁,我是清白之身。”
怀中的少女怕惊扰家人,仍旧努力压抑着哭声,但话中的愤怒却如同一盆盆的冷水,往他脑中的大火与迷雾上浇。
理智被一点点唤醒,独孤珩使劲摇了摇头,终于想起,这是新的人生,此时这个姑娘还不是他的。
“对不住。打扰了。”
他终于放开了她。
少女并不回答,只是仍在流泪。
独孤珩想说什么安慰她,可将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在眼中,那股燥火重又席卷开来,趁着才挣脱的理智还未完全被吞噬,他忙冲出她的房门,再度消失在了夜色中。
……
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被独孤珩打开的门还未关上,肆意的放着冷风。
安若也渐渐平复了情绪,挪过去将门重新关上。
院中一片清冷,就仿佛那人从没来过。
可身上的异样却清楚的告诉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回到床榻上,思及方才,心间越来越疑惑。
独孤珩身上并没有酒气,可他的举止就仿佛喝醉了一样,根本不像这辈子的他。
他到底是……怎么了?
马蹄在寒风中驰骋,待回到王府,独孤珩的理智终于又回归了一些。
可身体的异样还是无法消下去,方才那一幕中断之后,他此时五脏六腑都似有燥火在燃烧,极为难受。
逢春等几个近身的侍卫看到他的异样,忙小心询问是否要去请府医,却只听他咬牙吩咐道,“取冰水来,要很多。”
逢春不明所以,但见他面上压着怒意,并不敢质疑,忙去叫人准备冰水。
而待整整一浴桶的冰水准备完毕,他却眼睁睁的看见王爷一头扎了下去。
逢春,“!!!”
这么冷的天,王爷这是不要命了吗!!!
第二日一早,懿兰苑的李太妃得了个消息,昨夜她一向康健的儿子忽然发起了高烧,眼下府里的两个府医都去了跟前伺候。
“这好好的怎么发起烧来了?”
李太妃忙问报信的丫鬟,“莫非是王爷昨夜着了凉?”
这丫鬟是懿兰苑的,早起去请府医来给太妃请脉时才得到的消息,因此对于这个问题根本无法回答,只好摇了摇头道,“奴婢也没有细问,是本草斋里的药童这么说的。”
李太妃气得,忙要着徐嬷嬷去前院看看,哪知还未等徐嬷嬷抬脚,却见侍卫武宁领了人过来。
“启禀太妃,奉王爷之命搜寻证物,还望太妃通融。”
这又叫李太妃一愣,“什么证物?怎么会搜到我这里来了?”
武宁直人直语,“王爷昨夜中毒,为找出祸首,凡王爷昨夜所到之处都要严密搜查。”
“什么,中毒?”
李太妃再也顾不上其他,赶忙拔腿去了儿子跟前。
到后只见,三个府医依旧围在儿子床榻前,而她一向健壮的儿子此时脸色白中泛着不正常的红,果真一副病容。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中毒了?王爷中的是什么毒?”
李太妃一连串的问题叫人应接不暇,一位府医只好先从独孤珩的床榻前撤出,专门同她回禀,“启禀太妃,王爷所中的乃是一种迷情药,其药力刁钻凶猛,非寻常之物,昨夜王爷为镇压药力泡了冰水,致使风寒侵袭发热,加之现如今王爷体内仍有部分余毒残留,需小心诊治。”
什么,迷,迷情药?
李太妃这个年纪,岂会不懂府医所说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愈发意外起来,“王爷怎么会中这种毒?”
这个问题着实把府医难住了,李太妃只好转而去问逢春,“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这是怎么回事?”
言语间大有治罪之意。
逢春吓的扑通跪下,颤着声回道,“太妃明鉴,昨夜王爷原本好好地,可从懿兰苑回来就不太对了……具体王爷是怎么中的毒,小的也不知,请太妃饶命。”
“什么?从懿兰苑回来?”李太妃一怔,正要再问,却听床榻上的儿子开了口。
“母亲稍安,此事蹊跷,我已经吩咐武宁去查,等有了确凿的结果,一定向您禀报。”
他声音中明显带着沙哑,话尾还禁不住咳了几声。
这叫当娘的心间一揪,赶忙道,“你莫多说话,先休息要紧。”
语罢又去问府医,“现如今王爷怎么样了?可有解毒的法子?”
府医微有些尴尬,“一般来说,解迷情药的法子,自然是行房,可王爷……”
王爷不肯用这样的法子,只能成现在这样子了。
想来李太妃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府医顿了顿后继续道,“现如今王爷暂无大碍,但体内的余毒加上风寒,还需好好调养。否则只怕留下病根,影响以后。”
李太妃吓了一跳,“这余毒会影响什么?”
老府医又尴尬起来,咳了咳道,“这迷情药是针对行房的,若有影响,自然也是那方面……”
“什么?”
李太妃又惊又气,儿子还没成亲生子,这要真的有影响那还得了?
“这下毒之人实在罪大恶极!一旦抓住,千万不能轻饶!”
难为李太妃头风还犯着,眼下又是惊又是气的,独孤珩再度开口道,“母亲善良,但这世上人心难测,您往后还是不要轻信别人的好。”
李太妃一怔,这意思,难道是在说邢漪容?
“可,可昨日我一直跟漪容在一处,我明明好好的……”
却听府医忍不住道,“启禀太妃,王爷现下所中的这类迷情药,乃是专对男子起效的。”
李太妃一噎,专对男子?
她寡居多年,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寻常侍卫们又进不了后院,能去到她那里的,一般只有儿子而已。
难道真的是?
李太妃直觉心乱如麻,一时无言以对。
独孤珩又叹道,“查案的事交给别人去办,我现在需要休息,您的头风还没好,也回去休息吧,只是若武宁他们需要什么物证,还望您不要拦着,毕竟,昨日我原本好好地,去了您那里一趟,就不对了。”
李太妃无话可说,只好应了声好,又嘱咐府医好生为儿子看病,便带着满心的复杂回去了。
邢府。
自打从王府回来,邢漪容一夜未眠。
昨夜事不成,独孤珩竟然就那般离府而去,如就同没看到她一般,叫她想起来,仍旧又气又怕。
她不知那药是否真的在他身上起了效,如若起了效,他为何对她视而不见?他离府之后又去了哪里?
可这些却仍不是当下最要紧的问题,她现在最怕的是,独孤珩是否察觉了那药物,会不会找到她头上来?
虽说那药十分隐秘,且现如今她也已经将身上的全部销毁了,可要知道如若引起他怀疑,对她们一家来说,也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邢漪容又悔又委屈,她究竟是哪里不够好,为什么就入不了独孤珩的眼呢?
哪知怕什么来什么,正当她殚精竭虑之时,府中忽然有人而至。
看那些服侍,便知是镇北王府的侍卫们,他们个个冷若寒冰,一进门二话不说,就要搜查,甚至连她的闺房都不放过。
见此情景,邢江夫妇也是发慌。
但思及那药物早已被销毁,邢江便仍努力假装镇定道,“不知邢某犯了什么罪过,引得诸位来搜查?”
武宁面无表情,只冷冽道,“昨夜有人向主上投毒,今日吾等奉主上之命捉拿凶手。还望邢大人莫要为难。”
邢夫人眼珠一转,忙拦住要入到女儿房中的侍卫道,“这可是小女闺房,诸位查案就查案,不能如此不顾礼数吧?这要传出去,叫小女还如何嫁人?”
武宁不为所动,只冷声道,“凡昨日到过王府者,都需搜查,令爱昨日不是去过太妃跟前?邢夫人放心,有王爷发话,如若此番冤枉了令爱,王爷自然会还贵府公道。但如若有人包藏祸心,也绝不会叫他逃脱。”
邢家人俱都一怔,王府的侍卫都是何等高手,他们自然拦不住,只好由着人在府中翻腾起来。
虽则药物已经不在,可看侍卫们搜查的仔细,甚至连浣衣处都去过了,他们又无法不紧张。
最要命的,是待武宁等人搜查完毕后,有调来了人手将他们的府门紧紧看住,只道在凶手到案之前,凡到过王府者,都不可随意出入家中。
见此情景,邢家人彻底慌了。
邢漪容禁不住悄悄问邢江,“爹,万一查出可如何是好?那位公子他……”
邢江没有说话。
他此时已经预感到,自己是走错了棋。
此事一旦查出,那人绝不会随意站出替他扛罪。
就算他指认,也绝不会有人相信的。
他现在仅有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药物已被销毁,王府查不出。
但,事情的结果还是与他背道而驰了。
不出两日,镇北王府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侍卫们从邢家浣衣处水沟里查到了含有迷药的废水,经府医证实,确为独孤珩所中的那种。
而邢漪容的丫鬟禁不住严刑,也招认,邢漪容那日穿进王府的衣裙事先被掺了迷药的水浸泡过,那迷药本就只对男子起效,她确实是蓄意勾引镇北王,而邢江夫妇,也俱都知情。
对藩王下毒,乃是重罪,无人敢为邢家人徇私,家主邢江及儿子被判斩首,其妻女家奴等,被判充官妓。
此消息一出,庆州哗然。
而安若直到此时,才明白了独孤珩那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某王:委屈,要抱抱
某若: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