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草原上一片寂静,虽然呼伦贝尔城是一座城池,但它和大宋的城池不太一样,只要出了城池,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草原上的一切给了包拯以不安,他不明白,为何自从自己到了草原之后便开始不喜这里,一望无际的草原他不喜欢,碧蓝碧蓝的天空他不喜欢,即便是街上的牛羊他也不喜欢。
至于为何如此他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和大宋的不同,甚至是格格不入,他就是不喜欢。
瞧了瞧边上的王韵,人家却没有这种感觉,笑眯眯的看着城里城外的这一切。
包拯吃了烤肉和饼子略觉口干,端起马奶茶喝了一口,稍稍摇头:“这味道还真是不大习惯,和这呼城一样让人不舒服。”
王韵瞧了他一眼:“你是在中原待久了,神都城中热闹非凡,百姓过的好着呢!自然白天晚上皆有事忙,四时更替也无所影响,或者说是一种看不见的规矩在,无时无刻的在!”
王韵的话让包拯惊讶,但细细想来也是如此,他之所以不喜欢呼伦贝尔城,就是这里的一切和大宋都不太一样,尤其是和神都城,相去甚远。
包拯并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呼伦贝尔城再怎么样和大宋的别的城池都没关系,对于这样的城池只是当作临时的皇帝别业来用。
只不过包拯所担心的不在于这里,而是在赵祯这位大宋官家的身上,皇帝已经在这草原之城太久了,待在这里肆无忌惮,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旨意行事,未过三省,也未过六部,朝中相公根本无法干涉其中。
在这里包拯看到了皇权的可怕,一家独大,执掌乾坤。
对于皇权的这种肆无忌惮,包拯是骇然的,他身为谏官知道该如何限制皇帝的权利,在神都城中,旨意若是要直接下达,必过三省中枢。
三省六部的相公,中枢的那些侍中都可以上疏奏请官家,进行谏言,而到了这呼伦贝尔,一切限制皇权的手段都无效了。
包拯不得不担心,皇权与相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根本无法制约,这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是好事,可对于未来的大宋却并非如此。
现在的大宋有一位贤明之君,但若是在未来,大宋出现一位昏君该如何?
想起赵祯在呼伦贝尔城中的一举一动,想到皇权的执掌乾坤,包拯只觉得寒意顿生,冰凉刺骨,望向王韵的眼神也变得冰凉。
王韵被包拯的眼神吓了一跳,喝了一口热茶道:“您这是什么眼神?莫非想到的什么事情?”
包拯靠近王韵,上下仔细的大量了一下他这才开口道:“你也是读圣贤书入仕的,现在虽在军机要害,但脱不了文官的资历,更脱不开文官!”
王韵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包使司说的是,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文武都是为官家效力,为大宋效力啊!”
包拯却小声道:“官家离京太久,皇权膨胀至极,天下之事仿佛陛下一语而定之,此乃大患矣!”
王韵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是如此,我当您是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此事最为简单,明日我陪你去寻官家,联名上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