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州又向皇帝告了假。
与此同时,摄政王濒死的消息再次席卷京城。
这个消息与丞相府的诸多流言蜚语夹杂在一起,甚至在姜启之的推波助澜之下隐约超越了丞相府的舆论。
不过在世人议论纷纷之时,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口中仿佛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的沈临州此时正好端端地在摄政王府里散步。
正如鬼医所说的那般,他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挺住了,却也因此需要承受比从前更甚的痛苦。
“阿云,歇歇吧。”所以如今的摄政王可谓是“身娇体弱”,走一步喘三步不说,血肉里的疼痛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叫嚣,便是呼吸之间,都仿佛带着血腥味。
姜云姒铁面无私,“我受鬼医前辈吩咐,监督王爷锻炼。”
沈临州理直气壮,“那老鬼嘴里十句话有七句都是假的,剩余三句还都是废话。阿云怎么也不知道心疼本王?”
恶名远播的摄政王……当真需要人心疼吗?
姜云姒只是沉默一瞬的功夫就被沈临州拉着走进亭子里歇息。
亭子临近荷花池,近来春意渐消,白日里的烈阳越发炽热,但是池边的徐徐微风依旧清凉,仿佛日子一直停留,时间也从不曾奔忙。
沈临州一坐下,卫陵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将手里的茶水点心放下后便又悄悄隐去身形,好像从不曾出现过。
“皇帝老儿给的雨前龙井,阿云尝尝。”
“王爷告假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同时还有王爷垂危的流言在姜启之的刻意操作之下沸反盈天。”姜云姒抿了一口茶,唇齿留香,她抬眸瞥见沈临州,“关于丞相府的流言蜚语闹得越厉害,对我们便越有利,可王爷却放任如今的局面,莫非有别的打算?”
原本近来京城里闹得最凶的就是姜启之婚礼上的事,但是现在沈临州让人放出他濒死的假消息,被姜启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如此一来,关注沈临州的人多了,关注姜启之的人却少了。
可她也知道,沈临州绝不是什么会为姜启之分忧的好心人。
“姜婉怡和姜婉晴不中用,不懂阿云的良苦用心。”沈临州的一双桃花眼里盛着笑着,“本王却懂阿云的心思,阿云不就是想引出当日遇刺的事,吓一吓姜启之吗?”
姜云姒眸光微黯,她和姜婉怡二人的对话沈临州是怎么知道的?他在监视自己?
仿佛看透了姜云姒的想法,沈临州摩挲着瓷白茶杯,语气从容,“都是卫甲那小子不小心听到的,可不关本王的事。”
连找人背黑锅也如此的……从容……
偏偏他如此理直气壮,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
姜云姒心知沈临州的偏执,他此时说出这事,恐怕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态度。
她轻轻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王爷要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若是可以,我希望卫甲再也没有‘不小心’听到什么的事情发生了。”
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她绝不想受人监视。如果沈临州非要那么做,她便不得不做好提前回丞相府的打算。
“如此说来,阿云的希望就是本王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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