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过后,周姨娘两人的目的算是显露出来了。
姚姨娘死死攥着双手,让指甲嵌入掌中的痛意令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她满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不知自己脸上僵硬的神情早就出卖了她。
周姨娘眼神阴郁,一个从乡下走出来的村妇,纵然有千百种心思又能如何?她既然做了那些龌龊事,就得被人戳脊梁骨。
张口溢出一声冷笑,周姨娘道:“瞧我,怎么就忘了今时不同往日呢?不管是姚妹妹你还是四小姐,如今可都是有身份的人了,什么养女,私生女,什么外室,姘头之类的说法可不能再提了。”
“还是周姐姐想得周到。”薛姨娘轻轻掩着唇,笑道,“可有道是人贵有自知之明,那些话可不是咱们不说就不存在了,姚妹妹觉得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挤兑着姚姨娘,她们本想激怒姚姨娘,好趁机教教她“规矩”,然而她们到底小看了这个一忍就是十几年了女人。
只见姚姨娘面色如常,甚至带着几分思忖的神色,“二位姐姐说得都没错,我出身低微,本来配不上老爷。可偏偏得老爷垂爱,老爷待我亦是十几年如一日,如此情深义重,就算外头的风言风语再大,我也绝不会辜负老爷。”
“你!”周姨娘话音一顿,恼怒地瞪着她,她们是来找麻烦的,谁想听这些假话?
若她姚招娣对老爷真如她所说的这般一往情深,便不会有牛二趁虚而入的机会,那个被堕了的孩子也不会存在!
薛姨娘轻轻拦了周姨娘一把,“姚妹妹巧舌如簧,我和周姐姐对这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自愧不如。不过姚妹妹若真有什么真情,就不会有如今的事了。”
她依旧笑得温和,“我看今日打扰姚妹妹好些时辰了,你且好生休息,若身子养不回来,怕是谁的种都留不下。”
这话听起来像是主动退让,可是在两人出门后,姚姨娘猛地将身后的枕头砸在了地上。
“两个贱人!”她看着自己掌心月牙状的伤痕,眼神阴鸷,“要不是姜云姒坏了我的好事,轮得到你们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况且薛姨娘最后的那句话不还是在讥讽自己给姜启之戴绿帽子?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十几年了,她和姜启之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可是却只有姜婉若一个孩子,她得为自己找靠山!
而且,她还要名分!她要做丞相夫人!当年那个贱人出身名门,即便是死了,即便那一家子都成了孤魂野鬼,姜启之也胆小怕事,不敢立刻娶续弦。
十多年了,她还能有多少个十几年?
她要逼姜启之一把,可是姜启之不中用,她只能向别的男人借种。
是的,她没有错,错的是姜启之,是姜云姒,是所有让她不能如愿以偿的人!
但是那些人,最后都会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收拾残局,末了,又小心翼翼地为姚姨娘上药。
“既然姜云姒不想回来,那就想个法子让她永远回不来。”
姚姨娘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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