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诸州,麟州为最。
东方云鹤即位第二天,麟州守将杨彦便杀了城主,起兵造反,从那日起麟州城便许进不许出,反抗者皆被屠戮。
这一天,麟州城外来了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青色儒衫,骑着匹黑马,像极了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嗡!”
一支羽箭从城头射来,射在来人前面几米的地方,不停的颤抖。
“干什么的?”城头上一个拿着长弓的士兵冲着城下的人喊了一声。
杨彦叛乱之后,已经很少有人敢靠近麟州了,而瞧城下的人似乎从盛京方向来的,所以城上的守军警惕了许多。
冷岸抬头,看着城头上的人冷声说道:“奉旨平叛!”
此言一出,城头上的人立马紧张起来,一排排弓箭立即对准冷岸,不一会儿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出现在城头,看着冷岸大声问道:“你是何人?”
冷岸语气平静说道:“冷岸。”
此言一出,麟州城上守军顿时大惊。
大司马冷岸,曾经楚国百万大军的掌控者,军之人谁没听过这个名字?
“放箭!射死他!”城头上的守将脸色大变,慌张下令!
守将话音未落,突然腰间一痛,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后腰,守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副将:“陆重,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那个叫陆重的副将一把抽出匕首,麟州城守将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陆副将,你干什么吗?”几个士兵又惊又怒,拔刀将陆重包围起来,弓箭手也调转方向对准了陆重。
陆重一脚踢开守将的尸体,看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声吼道:“大司马已至,尔等还不放下武器!”
城墙上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杀了他!”几个士兵相视一眼,同时举刀扑向了陆重:“为将军报仇!”
陆重手匕首飞舞,几乎是瞬间就划破了三个士兵的喉咙,把匕首从第四个士兵胸口抽出来,陆重冷冷看着四周的士兵,暴喝道:“谋逆之罪,株连九族!大司马已至,杨彦离死期已经不远了,难道你们想陪着他送死吗?”
城墙上大部分士兵开始犹豫了,他们其实并不想造反,不过是迫于杨彦的压力不得不妥协罢了。
见众人犹豫不决,陆重大声说说道:“想活命的就跟我下去打开城门,迎接大司马入城!”
说着陆重大步朝着城下走去,几个亲信立即跟了上去。
“他娘的,老子从军是保家卫国的,不是造反的!”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咬牙追了上去。
“杨彦那狗贼这些天在麟州城杀了多少人了,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有一个士兵大步追上了陆重。
“老子王家世代忠良,名声不能毁在我手里!”又一人追了上去。
越来越多的人追上了陆重,原本想反对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不一会儿,麟州城门被缓缓打开,门口躺着七具尸体,陆重浑身是血的朝着冷岸走了过去,纳头便拜:“属下陆重,参加大司马!”
“参见大司马!”跟着陆重出来的那些士兵也全都跪了下来。
冷岸看着跪在地上的陆重,问道:“陆重?陆风家那个小子?”
陆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
冷岸盯着陆重,像是突然松了口气:“你没有让我失望。”
陆重抬头,眼睛通红:“不敢让大司马失望!”
没人想到,麟州城一个小小的副将会是冷岸的人。
陆重的父亲陆风是冷岸的亲兵,玄武三年李平西父子三人先后战死北漠后,冷岸奉旨北上镇守北漠,在和拉哈国大军的一场战斗,陆风替冷岸挡了一刀。
那一刀刺穿了陆风的心脏,临死前陆风咧着嘴笑,说他儿子明年也会来北漠,替他继续保护将军。
后来冷岸得知陆重是家独子,于是动用关系把陆重分配到了东海边军,这里没有战事,比北漠安全的多。
像陆重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多到冷岸也记不清有多少,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家独子,而且父亲都曾是冷岸部下。
正是因为有很多陆重一样的人在麟州,所以他才有底气一个人来麟州平叛。
冷岸承认,自己确实有赌的成分,陆重这些人他甚至都没见过,只是定期会有人送来他们的情报,所以不清楚他们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冷岸才会说“你没有让我失望”。
冷岸扫了眼跪在陆重身后的那些士兵,沉声说道:“你们犯的本是杀头灭族之罪,但陛下仁慈,不愿追究你们的责任。从现在起,你们暂时归于本司马麾下,待平定叛乱后,再行处置!”
“多谢陛下仁慈。”一众士兵齐声说道:“我等知错。”
冷岸催动胯下黑马朝着城门走去:“进城。”
跟着陆重从城墙上下来的士兵一共有百多人,刚进入麟州城就被闻讯赶来的一队骑兵给拦下了,领头的将领刚拔出战刀,身后就飞出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脖子,没有了主将这些士兵立马就慌了,没坚持多久就选择了投降。
原本杨彦就不得人心,那些士兵听说冷岸来了之后,纷纷跑来投降,一路走来冷岸带领的队伍越来越大,等到城主府时,冷岸身后已经聚集了三万大军。
麟州城现在共有兵甲十万,其七万是杨彦造反后抓的壮丁,不足为虑,麟州能战士兵实际上只有那三万老兵,而冷岸身后的三万大军,有两万是老卒。
麟州城主府,杨彦正在陪着鲁王东方必,两人正在密谋着什么。
“王爷,以麟州这点兵力,想要攻入盛京,怕是有些难啊。”杨彦有些担忧。
东方必信心十足的说道:“杨将军不必担忧,现在盛京禁军不过一万,李夜白、东方厉又远在边疆,抽不开身,谁还能阻拦我们?”
杨彦觉得东方必说的有几分道理,刚想点头,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王爷,将军,大事不好了,朝廷平叛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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