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冠礼(1 / 1)

二十多年前,司徒回在北陵县主的父亲高阳郡王的帮助下登上皇位。同年司徒回赐婚给北陵县主和当时还是闵国公世子的闵俊然,并赐下丰厚的嫁妆,其中一样便是这个令牌。

这个令牌说到底与皇家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它是司徒回母族暗中经营的一个势力,当年的世家势力庞大,在民间隐藏几个势力真的很普遍。

司徒回给北陵县主的这个只是钱财上的势力,也算是在闵国公面前给她加一分保障。

后来北陵县主被现在的闵国公毒杀,死之前她已有所感,就将这个令牌交给了闵昭。恰巧太行府是闵国公势力所触及之地,闵昭被扔到曲泉县这个地方来,也顺理成章的接手了这一支势力。

这件事王家是不知道的,否则这些年王家对荀家可不只是暗地里打压了。

如今荀家没落,令牌回到姜回的手中,也算是命运的一种完美轮转了。

姜回收下那个令牌,现在守心堂要往京都城那边发展,她需要钱,也不推辞了。

该来的人都到齐了,巧燕楼也热闹起来。不过花落落来了,他们说的便是明年春闱的事。

没错,这一次三个学子竟然都中了举,可以参加明年的春闱了。

花落落道:“我打算去,如今我已经是举人了,家中的大小事也可以安稳下来了。那些人就算看在农税的份儿上也不可能来与我争家产,最近我爹的情况还算稳定,我可以安心继续考了。”

众人一想也能想明白的,即便花落落这次中进士之后花老爷没了,可是花家的底蕴还在,三年后的起复也指日可待。可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花落落可能要等两个三年才能继续科考。而他自己又不是很善于经营,风险太大。

闵昭也赞同他的打算。

既然他明年要去春闱,基本上过了年就要出发了,所以此时闵昭和赵夫子就交代一些京都城的事。

京都城现在几乎是一锅乱粥,势力纷杂,像花落落这种从底层考上来的学子,要么成为世家的附庸,要么就成为皇帝的孤臣。但是孤臣之路,何其难?

花落落适合考试,但是并不适合在纷乱的朝堂里为自己扒拉一片立足之地,所以有些话必须提前说。

而经历了许多的花落落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便道:“各位请放心吧,这京都城之路我必定好好走下去。”

见他含糊其辞,众人也不再问什么,转而说起今日的加冠礼。

荀想容将一切都交出去,可谓是无事一身轻,便悄悄的来厨房找姜心。

姜心充其量做个摘菜烧火的活计,正百无聊赖的时候便看到荀想容过来了,欣喜道:“容姐姐你可算来了。”

荀想容笑着蹲在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柴火,道:“我来吧。”

闵昭知道荀想容也只会烧火,笑嘻嘻的去收拾别的去了。

荀想容笑问姜心:“阿心,如果哥哥去京都城,你会跟着去吗?”

姜心想也没想就点头:“会呀。”

然后又补充道:“我在京都城有产业,过去打理打理嘛。”

她说的那般轻快,但是荀想容却心中明了,笑的十分温婉。

姜心挥了挥手,笑眯眯道:“近日幺娘又做出了新品,容姐姐要不要先试一试这新品?”

荀想容笑问:“是白色的吗?”

“当然!是银丝嵌的,在阳光下十分漂亮。”姜心开始给荀想容安利刚出炉的新品。

而张雪燕和朱莹儿则说着刘知州,刘知州明日就要启程去京都城,但是刚刚他们上来之前,刘知州向狄嬷嬷提出想要带张雪燕一道去。

张雪燕觉得十分诧异,虽然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可是张雪燕已经乱七八糟的想开了。

朱莹儿也悄咪咪道:“雪燕儿啊,你说刘知州要带你去京都城是不是因为他喜欢你啊?”

张雪燕吓了一大跳,白了她一眼:“想什么呢?我猜是想让我继续为他调理身体罢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尚书之子,如果此次顺利,他就是刘家的继承人,人家当家主母岂是能随便选的?”

朱莹儿一脸玩味道:“我就是这么一提,你着急做什么,还说上了当家主母,想的也太远了吧。”

张雪燕抬脚就踢了朱莹儿一下,恼道:“你故意揶揄我是不是?讨打啊你。”

朱莹儿笑嘻嘻的躲开。

张雪燕无奈摇头,对于刘知州,她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小小的厨房里四个姑娘说着自己的悄悄话,一顿宴席就这样慢慢的做出来了。

桌子已经在花园里摆好了,左右各一桌,中间空位留出来用来行冠礼。

菜一上齐,冠礼也就开始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冠礼的重要性俨然比不过及笄礼,所以也没有什么太严苛的流程。

闵昭跪在蒲垫上,由赵夫子训诫之后带上冠,这事儿便是罢了。

然后便是长辈们依次训诫,姜心不知道在上一世的那个世界的古代行冠礼是如何的,反正在这里,挺简单的。

可是再简单,这也是闵昭人生中的大事,所以姜心才费尽心思组织了这次宴会。

其实姜心是想要给闵昭一个惊喜的,可是完全没想到刘知州在给闵昭的信上会说漏嘴,所以这个冠礼真的是波澜不惊。

姜心坐在桌子旁,双手捧着脸看着带上玉冠的少年,不,从今日起,他不再是少年。

他成年了,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姜心欣赏着他那爆棚的美颜,心里美滋滋的。

其实这是一顿整合性的宴席,基本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归拢来了。姜心也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的宴席了。

闵昭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是她知道皇帝这么作,很快就会把他调回京都城的。处于风暴中心的闵昭,被皇帝当成了先头兵,怎么可能放弃让他冲锋陷阵的机会。

在这之前,她需要把大后方稳定一下,下一步,她的手也要伸向京都城了。

在巧燕楼的花园里,人们统筹交错。

一直到午时,这场宴席才结束。

宴席散,宾客散。

只等巧燕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了。

闵昭没走,他和姜心两人牵着手在花园里散步。

闵昭嘴角带着笑容,心中被暖意充满,眼中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

姜心笑着回望他:“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闵昭摇头:“累不累?”

姜心伸了伸懒腰:“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做饭,所以净做一些打杂的工作了,哎呀,好在雪雁儿在,不然这一场宴席可怎么办。”

闵昭了然,笑道:“那,以后我做给你吃如何?”

姜心惊讶的看着他:“你会做饭?”

闵昭抱着她轻轻一跳,两人竟然坐上了巧燕楼崖壁的围墙上。一上来,姜心就觉得脸上扑过来一股暖风,吓得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到只觉得有微风在她鬓边徘徊时,才慢慢睁开眼睛。

闵昭也坐在围墙上,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嗯……最近学了些。”

姜心十分讶异:“你怎么学做饭?”

闵昭摸着她的头,笑道:“想学就学了,以后我做给你吃。”

他牵起姜心的手,这是一双很粗糙的手,因为总是劳作与木材之间,她永远都不能将自己的养的如同深闺小姐那般。

同样,她的手也不会去做那些她不喜欢做的。

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姜心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以前在姜家有姜老太给她做饭吃,后来进了山谷,她吃过狄嬷嬷做的饭,吃过春娘做的饭,在山庄里也吃过许多人做的。

可是她从没有抱怨过不好吃,也没抱怨过吃的饭粗糙,她就是那么一个不是很在乎生活的性子。

这对于早年见过许多挑剔女子的闵昭来说,十分心疼。

闵昭也知道,她不愿意为了自己方便就要专门买一个人来照顾她自己,所以闵昭选择自己来做饭。

至少以后有他在的时候,姜心能够吃上温暖及时的饭菜,至少他也能知道她吃的好不好。

索性,闵昭对厨艺还很有天分,这些日子偷偷练下来,做的饭还能入口。

姜心突然给了闵昭一个熊抱,笑嘻嘻道:“你真的是二十四孝老公呀,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呢。”

闵昭看着怀中如同一只小猫一般蹭蹭的女孩,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他想说,我对你的好不及你对我的十分之一,可是又觉得这话她肯定不爱听。所以,他索性不说了。

唇畔开出潋滟的笑容,他紧紧将姜心抱在怀中,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短暂温情。

八月十六,刘知州要离开闻香谷了。

此时,刘知州依旧瘦弱,但是好在脸色好看了不少。

和刘知州一起离开的,还有张雪燕。

这倒不是刘知州自己求得,而是赵夫子从孙仲那求来的。

他们都知道,刘知州这一去京都城,必定艰险万分,有一个懂药理的人在身边,刘知州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再加上刘知州的身体现在才恢复了三分,也确实需要张雪燕的照顾。

除此之外,守心堂还拨出了四个武艺高强的人跟着一起上路,增加一份保障。

闵昭的那份奏疏皇帝已经收到了,姜心还是有些担心刘知州的处境的。不过姜回却很笃定的说,皇帝现在绝对不会对刘知州怎么样,而且肯定会答应奏疏中的请求。

因为,他现在自顾不暇。

虽然这主意是姜心出的,但是她自己都没这么有信心,也不知道姜回的信心是哪来的。

张雪燕离开闻香谷之前回了一趟家,然后就被张婶子哭哭啼啼的送出来了。

看着张婶子的模样,朱莹儿悄悄的跟姜心说:“阿心啊,我以后肯定不离开闻香谷,否则我爹娘哭的比这还惨。”

姜心哭笑不得。

送走刘知州和张雪燕,姜心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薛松阳驾着马车来到乱霞山庄,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公子。

姜心得到通报出来就看到薛松阳牵着那小孩,小孩手里抱着一个大木盒。

“姜姑娘。”薛松阳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

姜心笑道:“薛老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薛松阳牵着孩子的手往前递了递,道:“自然是来给姑娘反馈这些玩具使用情况的,难道姑娘不想知道我儿完了这么久这些玩具有什么变化吗?”

姜心眼睛一亮,笑着将人迎到乱霞山庄里。

薛松阳一进山庄的门就看到在小广场上练剑的闵昭,眉毛立刻就飞扬起来了:“没想到阿昭也在这儿。”

闵昭收了剑势,对薛松阳点了点头:“你们聊,我去换衣服。”

闵昭走了,有眼色的舒娘已经迎上来,带着客人进了过厅,然后去倒茶了。

薛松阳拍了拍小儿子的头,对姜心道:“我也说不清这是不是玩具的功劳,最近几日这孩子有时候看他哥哥作画的时候,都会指出一些地方,说这里不好看,那里不好看的。”

“有时候还会问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姜心点头道:“三岁的孩子有了独特的鉴赏能力,这不是什么大事。问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也是孩子的天性使然嘛。”

薛松阳却道:“可是他的鉴赏,让一般的人不能接受啊。比如那些积木,他搭的那些房子,还有自己勾勒的一些奇怪的画,让老大的夫子看了简直吹胡子瞪眼睛的。直呼,以后这是要离经叛道的。”

姜心似乎懂了,在古代,孩子们的成长过程都是以圣贤为榜样的,无论是读的诗书,思想,还是各种艺术的培养,那都是有一套独特的民族审美的。

就如水墨画啊,儒学啊什么的。孩子们的成长基本也是在这些条框之中成长起来的,虽然偶尔接触新生事物,但是基本上成长的基石不变,日后成长的方向也不会太偏离。

可是如今这小公子成长的基石还没打下,他就接受了一些新奇的事物,以及一些创新事物的鼓励,导致他将自己天马行空的东西全部摆出来,抵制了来自传统文学的教导。

姜心突然明悟啊,可能真的有一些东西是不适合这个时代的,而有一些东西,也可以去迎合这个时代。

姜心对薛松阳行了一礼,道:“多谢薛老板的反馈,我明白这些症结在哪了。”

薛松阳却道:“姜姑娘也不用担心,也不能说这完全不好,这孩子最近读书的时候确实比以前坐得住了,这也要谢谢你的这些玩具。所以,我觉得,这些玩具还是比较有前景的。”

“再说了,有些玩具,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意义,孩子喜欢玩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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