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直接开车回到家。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两个孩子最近住在何莹那儿,蒋楠楠则是为了和父母抗争,直接搬去和乐言同居了。
原本有些拥挤的公寓,这会儿显得冷清起来。
司景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温娴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脑子嗡嗡作响。
要说她完全不知道司景的心意,那是自欺欺人,但要说她一直都知道司景是这样的心意,也确实冤枉了她。
凡是见过她六年前是什么样,根本不会有人觉得司景会爱上她。
残疾,一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说。
私生女,在家里备受冷落,没有任何尊严。
无论是从她自身条件还是家世背景来看,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选择她,何况司景这样年轻有为的医生。
温娴靠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即便是到现在,她也相信司景并非是爱自己,大概是同情,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相处,互相对彼此都有些依赖,仅此而已。
翌日。
温氏集团。
“什么情况啊?”
蒋楠楠一到公司就冲进了温娴的办公室,嚷嚷开了,“克瑞丝,你跟司景什么情况啊?他昨晚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温娴一怔,从电脑后面抬起头。
蒋楠楠吓了一跳,“你又是什么情况,一晚上没睡么?这俩熊猫眼。”
“别提了,”温娴打了个呵欠,精神不济。
蒋楠楠拉开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说说,你俩什么情况?我昨晚跟我家言言跑通告,压根没顾得上看手机,一早给司景打电话,他已经去开会了,但我一猜就跟你有关,快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温娴将前一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这……”
蒋楠楠嘴角抽搐,“男人陷入恋爱的时候,也这么没脑子的么?”
“你什么意思?”温娴不明就里。
“那么多表白的机会和方法不用,偏偏选了个最差劲的时候,不知道女人都讨厌情绪不稳定的男人么?司景这一步走的太差了!”
蒋楠楠一副恋爱大师的样子,啧啧感慨,“改天我要好好说说他,怎么能这么干呢?还当着前夫的面宣布你是他未婚妻,我都不知道,我作为半个丈母娘都不知道!”
“笃笃笃”
温娴敲了敲桌子,“蒋楠楠!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说正事呢!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司景!”
“这有什么难的?我十个哥们儿里面有九个都暗恋我,八个都跟我表过白,还不是一起喝酒开趴梯,这都什么年代了,大清早就亡了!”
温娴的白眼已经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无语的扶了扶额头,“问你等于浪费口水。”
说蒋楠楠不靠谱吧,她这个时候又正经起来。
“想那么多干什么?这种事情不是女人需要考虑的,如果司景真的是一个适合你的人,他会想办法解决。”
“他要是坚持呢?”
“怎么?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他啊?克瑞丝,不是我说你啊,男女之间是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纯友谊的,尤其是离开学校以后。”
“连你也觉得我和司景不可能只是朋友吗?”
“你或许可以,可是很显然,司景做不到。”
温娴的眉头微微蹙起,不知想到了点什么,犹豫道,“我总觉得司景和以前不一样了。”
蒋楠楠心大的很,“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当上了霍氏集团的总裁么?不再是以前那个济世救人的医生了,商海沉浮难免都会带些锐气,他是管理公司,又不是做慈善。”
“行了,别多想了。”
蒋楠楠靠在椅背上,“反正这周六不是要一起出去玩儿么?到时候说开了就好了。”
“我能不去么?”温娴苦着脸。
她不擅长拒绝别人,所以尽量在事情恶化到自己不能控制之前就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可是不知道司景是怎么想的。
“至于么?大家都是朋友啊!”
“你刚说我们不可能是朋友!”
“别跟我抠字眼,”蒋楠楠忽然一脸坏心眼的模样,凑近过来,“其实我还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办法?”
“我可以把奥尔南德也叫过来,到时候俩人相争,可能就顾不上你了,就跟咱们在M国的时候日常一样。”
“蒋楠楠!你敢!你是嫌不够乱是不是?”
好不容易把奥尔南德劝回国了,她可不想再把他弄过来。
就奥尔南德那个咋咋呼呼又争强好胜的性格,一定会跟司景对着干,这儿不是M国,你做再夸张的事情国外没人觉得有什么,在这儿可不一样。
“我也就是一说!哈哈看你怕的,”蒋楠楠站起身来,“我的温总,准备开会吧,大家都等着呢。”
温娴吐了一口浊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走吧,开会。”
儿女情长暂且搁在一边,工作的事情耽搁不得。
另一边,霍氏集团。
大会议室里,高管齐聚。
“这次和蒋氏的合作,我有疑议,明明同类型供应商价格可以更低,我们为什么要用蒋氏提供的建材,他们的价格甚至比市场价还高出了两个点。”
司景成为霍氏集团最大股东后,蒋氏集团暂停了针对霍氏的收购计划,因为司景主动抛出橄榄枝,跟蒋氏集团互补合作,双方共赢,比收购扩张的利益更稳定。
这一来,直接就解决了霍氏的忧患,赢得了董事会人心。
但问题也渐渐凸显出来,很快就有人发现蒋氏所占的利益太大,最近的几次合作当中,几乎挤掉了霍氏所有的利润。
市场部的高管直接质问司景,“这么测算下来,我们毫无利润可言,根本不符合市场规律,白干么?”
司景并未说话。
关鹏直接反驳那名高管,“赵经理,你是没参加前几次会议么?都说了这是为了和蒋氏集团达成良好的合作关系,出让几个点的利润算什么,这是为了远景考虑。”
“一份合同出让利润已经足够表达我们合作的诚意了,次次都让,那还不如被收购!要是霍总在,他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
一句‘霍总’落下,司景抬起头,阴郁的目光缓缓落在赵经理身上。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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