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细雨,夜色撩人,身侧暖香如玉,易轶只觉心口似乎被暖洋洋的东西一点点填满,涨的有些酸疼。
前尘种种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划过,留下浅浅的痕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眼中布满红色的血丝,他发了狠似的将温茶一把揽入怀中,力道之大似乎是想将她揉入骨血里。
他是谢玉,是子义,今生更是易轶,前世多少次的求而不得换得今生的长相厮守。
他的睡眠质量很差。
尚未忆起时,那如血色的天空,浓稠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放置在手帕上的酥糖……每每梦回惊起时,枕头湿了大半,胸腔处弥漫着那让人喘不上气的痛楚。
可自从那日后,这样的梦便没有再做过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情绪,甜蜜而又带着些许苦涩,涌上心尖儿。
他想见她,当夜晚悄然降临时,望着那空落落的屋子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他冲着虚无伸出手,似要拨开人群,一把抓住他。
“嘁!”
他闭眼,握拳砸向床板。
易轶最初其实并不明白,这份心悸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上辈子那死不瞑目的谢玉的。
那份情悸强烈的让他无法自抑。
想见她……
他最终妥协了,将自己收拾妥贴,向花店定了束玫瑰花,敲响了她的家门。
如果无法压制,那便顺从自己的本心好了,至少能开心些。
温茶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嘴里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音调宛转如小溪流淌,伴着轻柔的雨声。
一切是那么宁静而又美好,易轶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将头搁置在温茶的肩窝上,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心神宁静。
“啾!”树杈上冒出一个个小树精,眨着绿豆大的眼睛望着相互依偎的二人,也不吵闹,静静的听着那轻轻的哼唱声。
“啾~”它们史莱姆般的身子慢慢的瘫软下来,像是融化了一样。
树冠轻轻晃动着,卖出沙沙声,像是在为她伴奏。
这个夜没有恶梦,只有大自然赠予的安宁平静。
易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中有一望无际的花海,而温茶站在最中央朝他伸出手,轻声唤道,“过来。”
翌日,当他从床上起身时,已经八点五十多了,他头一次赖到现在才起,易轶看到了手腕处的那两个浅浅的印子,红霞从脖颈一点一点往上蔓延着,他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上了。
原来,不是梦啊。
“噗!”易轶没忍住笑了,眼眸似用清水洗涤过,干净透亮,笑容不掺一丝虚假,与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同。
他起身摸索着手机,将界面调到通讯录上,开始改备注,换了几次都不满意。
改了七八遍,才勉强的点点头,起床洗漱上班了。
“咚!”
“嘶!”易轶的小脚趾撞到了桌腿,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化妆师替她戴着假发,“感觉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是吗?”温茶舌尖一转顶着水果糖,眯起眼睛,“可能是昨晚睡得不错?”
警局内,付勇一脸怨恨的用手抠着地板缝儿。
“小少爷,时间到了还不走?”苗明转着手里的钥匙圈儿,说道。
“我不!”付勇倔强道,“你电话打了没?”
“打了,易哥没接,”苗明无奈道,“要我说,你还是赶紧出去吧,以后老实安分些,别到处惹事儿。”
“他今儿个要是不来,小爷我就赖在这儿了!”付勇将自己的无赖本性发挥了个十成十,屁股都是往后一坐,诶~咱还就不走了!
他好歹也是这儿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扣就扣这了,他又没打扰到那俩儿,就凑个热闹不行么,嗨,德行!
苗明瞧着付勇这幅无赖样儿,嘴角抽了抽,这厮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先前见他时倒还是一副正经样儿,这一出部队,释放天性了?
“来个人,把他拖出去。”苗明挥挥手。
“你敢!”付勇扒着铁杆,死活不撒手,“爷不走,你们别扒拉我,小心我之后告你们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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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真的,掏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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