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狡猾,不过片刻功夫,李天祥就消失不见了。
桌上已空的酒杯,说明李天祥等的人已经来过。
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嫘姑懊恼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鹊桥仙”,一饮而尽,放下空酒杯,转身离开了酒吧。
借着路灯光,嫘姑拐进一处隐蔽角落。
铁牛师兄果然候在那里,手里夹着燃着的香烟。
“铁牛师兄,先送我回家吧。”
铁牛听得出,师妹声音里的懊恼,却也不去多问一句,只是掐灭了烟,走出暗影。
他对小师妹知之甚深。但凡她想说,总会说的;但凡不想说的,问也没用。
车上,嫘姑果然开了口。
“师兄,傲儋失踪了。我怕他有危险,所以才……”
铁牛点头,意思是说,我都知道,也都理解。
“我怀疑,傲儋的失踪,跟李天祥有关。”
“怎么说?”
“我去了苏家别墅,在傲儋住过的房间一角,发现了‘十’字。”
嫘姑毫不隐瞒,把看到的想到的,和盘托出。
“我的小师妹,可真是聪明。”
铁牛难得夸赞嫘姑,今日却不吝赞美。
那个“十”字,的确是妹夫留的。小师妹的判断,跟妹夫所言不差分毫。妹夫还傲娇地说,谌图跟小骨,心有灵犀。
呵呵,他铁牛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心有灵犀了。
好吧,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向小师妹透露消息了。哼,妹夫你不让说,我偏说。
“妹夫不会有事的。”铁牛很笃定,“那场大火,奈何不了他。”
嫘姑侧脸去看师兄,一切如常,不见波澜。
“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傲儋他……”
嫘姑无法如铁牛师兄般平静。
今日,自知傲儋失踪,她已经够克制的了。师兄在前,她没必要再藏起情绪。
“放心吧,一切都在妹夫的计划中。”
嫘姑终忍不住,又气又急,落下泪来。
铁牛最怕师妹哭,赶忙安慰,“别哭了,好师妹。你摸摸我裤兜,里面有糖吃。”
嫘姑破涕为笑,这样的安慰模式,从小到大,不曾变过。
“师兄,我都是大人了,还吃糖?”
铁牛不服,“不管多大,吃颗糖,再难捱的日子,都会好过些。”
嫘姑愕然,顺从地摸出一颗糖,一样的奶糖。
剥开糖衣,将糖果放进嘴里。
果然,甜丝丝的味道,仿佛弥漫全身,连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变甜了些。
“师兄,告诉傲儋,不用担心我。我只要他安全,早点回家就好。”
这话,铁牛明白,小师妹还需要发泄的出口。
车行至开阔地带,停了下来。
“师兄?这是……”
铁牛揉揉她的头,“除了吃糖,你还需要发泄,我陪你。”
嫘姑会意,所谓的发泄,便是二人切磋一番。
……
收住拳脚,嫘姑大汗淋漓。
反观铁牛,一切如常,只有一呼一吸间,才有不易察觉的变化。
“师兄,你的功夫又精进了。”
铁牛笑,“师父说过,你的天分比我高,只是太懒了。”
嫘姑赧然,知女莫若父。的确,在练功方面,她很懒。
门口道别。
铁牛说:“师妹,妹夫的事,有我,你就别管了。”
又是这话,跟山慕如出一辙。
嫘姑口头应允,心里却不这么想。不让管,她偏管。
第二天,她估摸着李天祥去医院的时间,早早地隐身在一处。
果然,他很准时,包括准时地进去,准时地出来。
准时,这是他跟随晴儿养成的习惯。
习惯这东西,一旦在一个人身上生根发芽,便很难拔掉。
嫘姑有些感激晴儿,把李天祥的这个好习惯告诉了自己。
“师傅,跟紧前头那辆车。”
出租司机颇有意味地笑了笑,“您放心,丢不了。这事,我们这行人,没少干,都有经验了。”
嫘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的确,自己着急的样子,的确像在跟踪不忠的男人……
李天祥的行车路线,与昨日相近。
只是行至“祥福苑”时,他下了车,急匆匆朝小区内走去。
嫘姑也下了车,交待师傅等她回来,还要坐他的车。
师傅笑笑,“放心,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小区门口,保安本要阻拦,却见嫘姑急急地看向渐行渐远的男人,大概也误会了,颇为同情地放了行。
嫘姑不敢跟得太紧,好在有功夫底子,脚步轻盈,并未引起李天祥的注意。
他进了6号楼的三单元。
嫘姑不敢再跟,便躲在墙角拐弯处等他。这里视线很好,小区环境,单元门口,一览无遗。
估摸半个小时后,李天祥下了楼。
陪他下楼的,还有一人。这人,嫘姑再熟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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