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卜轻轻推开大门,只将门推开了少许,接着鬼鬼祟祟的向周围望了望,这才侧身进了宅子,而后将大门从里面拴上。
吕溯游眼见贺元卜进了宅子,便从隐蔽处现身在街上,抬步就想追上去。
“还不阻止吗?”甘若怡脸色难看,显然已经看出了吕溯游的恶趣味。
吕溯游还没察觉到甘若怡的异样,说道:“不急,左右无事,去瞧瞧热闹。我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若真是做出有损师门声誉的污秽之事,作为师叔,看我不代大师兄将他逐出师门。这次就当考验他的心性了!”吕溯游满是郑重。对贺元卜行事的荒唐做出谴责,和对师门声誉的维护。
说完,吕溯游率先翻过院墙,轻车熟路的来到老地方蹲下。
甘若怡面无表情,依然冷漠。只是耳朵上有些发红,显然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做,心中感觉有些异样的刺激。
甘若怡来到吕溯游身边,也学着吕溯游蹲下,二人距离很近,甚至都贴上了身体。吕溯游瞬间心跳加速。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又将自己和贺元卜稍作对比,更觉得无地自容。于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了贺元卜身上。
觉得他能这样,是因为他才是行为端方的正人君子。不像屋里的那位,举止轻浮,荤素不忌。
这时,屋子里也果然传出了声音。
“公子怎么跟进来了?奴家夫君不在家,孤男寡女的,传出些流言蜚语可怎生得好?公子还不快快出去。”
“哎!你别推我呀!娘子让我自己来取,小生这是应娘子之邀才进来的。怎么?难道娘子还想赖账不成?娘子这小手可真滑,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
吕溯游听的想笑,甘若怡早已站在一边不远处,斜着眼打量吕溯游。吕溯游马上满脸鄙夷,朝着屋子努了努嘴,又向甘若怡无奈的摇了摇头。
“啪”一声传来,似是那妇人拍开了贺元卜作怪的手。“公子怎生这般孟浪?我家夫君就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定不饶你。”
“娘子将东西还我,我就离开,不然就算是你家夫君回来,也无济于事,我还要让他替你赔我衣服呢!你看看,多好的袍子,都污了,这还怎么穿?”
“公子好没道理,一会儿让奴家赔你心儿、魂儿,一会儿又让奴家赔你袍子,奴家哪里欠你这么多,奴家现在什么也没有,就单单只一人,公子看怎么赔吧!”
吕溯游听到这里,哪能听不出这妇人早已荡了春心,起了欲念。
贺元卜此时表现却略显怪异:“娘子怎么能赖账?这和那些赌坊里耍钱输了的赌棍、混子有何两异。”
那妇人显然没想到如此暗示都未曾让贺元卜上钩,显然已是也有些摸不清贺元卜究竟要做什么?试探的话语中更加露骨。
一切从她接下来的话中,吕溯游便能听出。
“公子要不先将袍子脱了,奴家的衣服也脏了呢?不若我们一起脱了,奴家拿去洗一洗?”
说着话,便听到轻微的解衣宽带声。
吕溯游听的正带劲,嘴角不知不觉间上扬,露出猥琐的笑容。
这时,只听屋内传来贺元卜的怒喝声:“你这妇人,怎生如此无礼,看来,是我看错你了,袍子不要你赔了,简直晦气。”
接着便传来行走的脚步声,屋子的木门也直接被拉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吕溯游措手不及。贺元卜出现在屋外,刚好看见蹲在墙角的吕溯游,四目相对之下,贺元卜满面怒容。
吕溯游急忙回头望去,哪里还有甘若怡的影子,吕溯游那里还不知,是甘若怡传音入密,阻止了贺元卜的行动。
吕溯游暗道一声不好。迅速起身,催动逍遥游身法,转瞬便翻过院墙,消失在贺元卜视线里。
贺元卜差点当场暴走,脸色铁青,身体哆嗦。不过,转念想到为了顾全大局,于是,长舒一口气。平复心绪,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怒火,转而朝屋内惊慌失措的夫人说道:“本以为娘子是正经人家,小生心生爱幕,不免行迹有些孟浪。若是娘子能当场训斥,小生还能高看娘子一眼,现在,哼!”
说完,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向大门外走去。
那妇人追出房门,目瞪口呆的看着和刚刚判若两人的贺元卜,不知该追上去挽回还是喝骂。
直至贺元卜背影消失不见,那妇人才转身回了屋子,狠狠地关上房门,不多大会儿,便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
……
吕溯游翻出院墙,看到了院墙外抱手而立,斜着眼的甘若怡。
吕溯游来到她的身前,不说话,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幽怨的瞪了眼甘若怡,然后,一把抓向她的臂膀,准备跑路。
哪知这一拽竟没有拽的动。
在这当口,贺元卜出现在宅子大门口,直接召出瑶琴,一手抱着瑶琴,一手五指落于琴弦,脸上满是怒容,向吕溯游追杀而来。
吕溯游看到贺元卜脸色不对,急忙放弃事先带着甘若怡逃跑的想法。独自催动身法逃离。他这时也才反应过来,明明就是甘若怡出卖了他,他竟想着带甘若怡一起逃离。
吕溯游甚至都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被红烧肉啄了。
接下来便是一阵你追我赶,贺元卜显然也是气急了,追逐过程中五指连弹,一道道月刃音波向着吕溯游极袭而区。
而且,追逐过程中,贺元卜甚至还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姓吕的,你要是敢往人多的地方跑,我就和你拼了。”
显然大师兄的教导非常成功,贺元卜在气急之下,仍然没有失去理智。提醒吕溯游这是私人恩怨,不能累及无辜。
吕溯游知道不让贺元卜出这口气是过不去的,于是便随着贺元卜的心意,一路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吕溯游虽然有逍遥游身法,但他错估了贺元卜的儒家修行体系的无耻。贺元卜身为书院绝佳良才,显然对书院圣人之道理解极深。
针对吕溯游的逃跑甚至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吕溯游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中招,躲避的狼狈之极,吕溯游憋屈至极,但又不能反击。
若他不顾一切,应该是能甩开的,但这无疑会让贺元卜更加暴怒。
吕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得让贺元卜将这通怒火,落到实处不可。若不然,以贺元卜的性子,一定会无时不刻、不分场合的报复自己。
想到此处,吕溯游心里暗骂:这些读书的,怎么都是如此的小心眼。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是晦气。
吕溯游长舒口气,一咬牙,故意脚下一歪,卖了个破绽。
一道月刃不出所料的落在吕溯游的背上,吕溯游伪装的儒袍直接被月刃击出一道大口子。吕溯游也被这道月刃的大力推得向前一连栽了好几个跟头。
吕溯游翻身起跃,继续逃离。
这一击没对吕溯游的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这源于吕溯游早准备用身体硬接这一击,于是,将金刚不坏运到极致,在背部多加了一层防护。
虽没受伤,但吕溯游痛的龇牙咧嘴。显然贺元卜知道吕溯游的功法,是以在月刃音波中加了点别的佐料。
吕溯游暗骂:这些读书人,心里怎么这么复杂,这么多算计。
接下来的狂奔中,吕溯游又挨了好几记月刃音波。吕溯游的袍子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头上带的儒观也早不知掉到了何处,大好春光外泄。也幸亏这一路追赶,二人已经到了郊外。没什么人影了。
要不然吕溯游非得当场社死不可。
眼见着贺元卜的攻击越来越弱,吕溯游知道贺元卜的气消的差不多了。
边跑着便向身后喊话:“够了吧!我都被你搞成这个模样了,还没消气?本来就打算阻止你的,谁知你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嗖嗖嗖!”月刃音波飞得更快了,吕溯游的一句话,显然又将贺元卜好不容易压下的火给挑了起来。
“你放屁,你们明明早都到了,却不早早的传音给我。让我说那些恶心的话,平白让你看笑话,你就是想戏弄我。”贺元卜大吼。
“别来了,再来我可真还手了啊!”
“来呀!我倒是想瞧瞧你的手段。”贺元卜手下攻击速度加快。
吕溯游大怒,驻足停顿转身,迎向一道月刃,张嘴咬了过去。
贺元卜看着吕溯游的反击手段,愣在当场,他万万没想到吕溯游会如此莽,急忙停下手中攻击,眼神中甚至出现一丝惊慌。他知道自己刚刚发出的月刃,可是比之前还要强些的。
“这个莽夫,练功练傻了吧!”贺元卜心中暗骂。
吕溯游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转身的那一刻,他想起了那场诸怀和黑猿的大战,黑猿就是这样张嘴破了诸怀的攻击手段。
吕溯游望着迎面袭来的月刃,鬼使神差之下,不是选择躲避,而是就那么直接张嘴咬了过去。
这一咬之下,月刃瞬间崩碎成元气消失在天地之间,但这股巨力却并没有因此而立即消失。吕溯游被这反震之力震退,激射而去。
贺元卜脸色大变,收起瑶琴,向着吕溯游狂奔而去。
一边跑一边大骂:“你是傻的吗?这也能用嘴接,你以为你是铁嘴钢牙?就算铁嘴钢牙也非得被震碎不可。”
远处的吕溯游砸在地面之上,扬起一片尘土。等灰尘落地,吕溯游身形显现。
他已经站起来了。看似并无大碍,贺元卜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立马又回复怒容,驻足不前。
“肿么了?猴摸夏去?(怎么了?还没消气?)”吕溯游摸着发麻的脸颊说道。
贺元卜先是一愣,在看到吕溯游的面目时,张嘴狂笑道:“哈哈哈!姓吕的,你怎么变猪头了,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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