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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又尝过羊羹后,大家心情都很愉悦,一起坐在后院闲聊。

还不到一更天,这时候睡觉太早了,不如说说闲话,打发下时间。

江远山没留下来说闲话,他回房间看书去了。

主要是江二婶和李春花在那闲扯,江玉姝跟江玉红两姐妹说说笑笑。

一更的梆子敲响后,白小芽起身道:“黄宁,随我去炒臊子,玉红你过来烧火。”

黄宁和江玉红两人随着白小芽往灶房走去。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去掉猪皮,洗干净,用黄酒和米醋腌制片刻去腥味。”白小芽一边用刀缓慢细致地切掉猪皮,一边和黄宁说。

“切下来的猪皮,可以拿来做猪皮冻。”

黄宁拿着刀,在切割另一块肉的猪皮。

他一边听白小芽讲解,一边看白小芽的动作,手上跟着做。

切下猪皮,白小芽把巴掌大的五花肉用清水洗了洗,然后切成块状。

“腌制去腥味的时候,不用倒太多黄酒和米醋,依肉的多少来,像现在这样巴掌大的一块,只需要一小汤匙的黄酒和半汤匙的米醋就够了。”

黄宁依继续跟着做,他把肉洗干净切成块后,倒上一汤匙黄酒和半汤匙米醋,用手抓拌碗里的肉。

“掌柜的,也就是说,所有的肉类在蒸煮煎炸之前,都需要腌制一下,对吗?”

白小芽回道:“对,尽量都腌制一下去去腥,这样做出来的味道更可口些。”

她把碗里的肉块倒上黄酒和米醋,抓拌均匀后,洗了洗手,又拿出一个空碗,从糖罐里舀出两勺赤砂糖。

“接下来便是炒糖色,做卤肉和杂酱臊子,都需要用上糖色。糖色的炒法有三种,水炒、油炒、水油混炒。”

黄宁也拿出一个干净的空碗,也舀了两勺赤砂糖。

他很用心,认认真真地听白小芽讲解,跟着白小芽做。

白小芽端着碗来到灶台前,看了眼江玉红:“玉红,你把两边灶都烧起来。”

黄宁端着碗,站到了另一口锅的灶前。

“我都是用水炒,油炒难度较大,水炒不容易炒过,比较好把控。”白小芽一边炒,一边和耐心的和他说。

黄宁一边听,一边看,一边照做。

炒完糖色,白小芽把自己的舀出来,黄宁也把他的舀出来。

白小芽看了眼自己的,又看了看他的,笑道:“你看,我就说你在做饭菜一事上有天赋吧,你还不信。”

她又问江玉红,“玉红,你看得出黄宁和我炒的,有什么区别吗?”

江玉红左看了看,右看了看:“都很好,我觉得黄宁哥炒的和嫂子的没有什么区别。”

黄宁听完,挠着头羞涩地笑了笑。

白小芽道:“把腌制的肉块清洗干净,沥下水,然后剁碎,切葱姜蒜等调味品。”

黄宁依旧照做,洗肉沥水,剁肉切佐料。

江玉红同时烧两口灶,白小芽和黄宁两人一起开始炒。

炒完后,白小芽尝了尝黄宁的,点头赞道:“不错,味道很不错。”

她又让江玉红尝一尝,“玉红你尝尝黄宁的。”

“我觉得黄宁哥炒的很好吃,不比嫂子炒出来的差。”江玉红照实说。

白小芽笑着看向黄宁:“看吧,玉红都说你炒出来的不比我差。”

黄宁心里很高兴,也很感动。

“都是掌柜的教得好,掌柜的您就是我的贵人,是我的大恩人。”

白小芽笑道:“什么恩人不恩人,你好好学就行了。”

她把两人分别炒好的臊子倒在一个碗里,混合到一起,然后放在水井里冰镇着。

“咱们接着做卤肉。”她又拿出一大块牛肉。

黄宁笑道:“好的。”

把第二天要用的臊子卤牛肉都做好后,二更天的梆子响了起来。

白小芽伸了个懒腰,舒展着手臂道:“天不早了,都去睡吧。”

今夜她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给江二婶和江玉红睡。

因为她那个房间只有一张床,而江玉红睡的房间,屋里有两张床。

本来江玉红睡的那个房间也只有一张床的,她后面又新买了一张床,为的是李春花和江玉姝过来也能有地方睡。

一张床睡不下三个人,只能容下两个大人。

她和李春花、江玉姝,她们三人睡在平日里江玉红睡的房间。

李春花睡一张,江玉姝和白小芽睡一张,姑嫂俩躺在一起聊着天,聊着聊着大家渐渐都有了困意,便不再吭声了。

黄宁睡在楼下后院的储物间,屋里放着一个隔断屏风,临门的地方放肉菜等,屏风后放着一张床。

楼上楼下,所有的烛灯都熄了。

三更天的梆子响过两声后,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翻进了院里。

白小芽刚刚要进入睡眠状态,将睡未睡。

突然间,她听到隔壁房传来一声尖叫。

“啊!”是江二婶的叫声,“谁,哪个天杀的狗贼摸老娘奶.子!”

被一声刺破耳膜的“奶.子”惊醒,白小芽猛地翻身坐起来。

“娘!”她颤着嗓子喊了声。

李春花连忙应道:“诶,娘在的,你等等,我把烛灯点上。”

江玉姝也醒了,两手紧紧抓着白小芽的衣服。

紧跟着江远山的房门,楼下黄宁的房门,都打开了。

白小芽快速穿好衣裳,打开门往隔壁走去。

刚才的那一声尖叫后,很神奇的是,再没听见江二婶的声音。

江远山披着外衣走出来,看了眼白小芽,担忧地问道:“娘,你们没事吧。”

李春花摇头:“我们都没事,快去你二婶那看看。”

白小芽快步走到隔壁,一把推开房门。

她先是一愣,紧跟着冷冷地勾了下嘴角。

王平安蹲在窗户上,要跳未跳,显然是想跳窗逃走,但是又不敢从二楼跳下去。

江远山在门外瞥了眼后,立马冲进去把王平安抓住。

楼下后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白小芽瞥了眼耷拉着脑袋的王平安,笑着问江二婶:“二婶,这三更半夜的,您家侄子怎么会到我家来?”

她低头掩了下嘴,“虽说是你侄子,可这都二十多岁的男子了,半夜与姑姑表妹的,同在一个屋里……”

江二婶咬了咬嘴,又气又无奈,看着王平安气得一句话说不出。

江玉红看了眼自己娘,又看向白小芽,站起身道:“嫂子,你报官吧,我表哥是贼。

他摸进你屋里本来是想偷钱,结果看到侧着身子睡在床上的娘,他以为是你,便想做些恶心的事。”

若是以前,江玉红是绝对不敢这样帮着别人说她娘的。

这段时日,她在白小芽店里跟着白小芽做事,胆子也大了不少。

江二婶也是被气到了,一想到刚刚王平安把手伸到她裤子里抠挖,又在她胸前揉捏。

她气得脑瓜子嗡嗡的,恨不得把王平安打死!

“你个畜牲!”江二婶走到王平安面前,论起胳膊,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直接将他打得鼻血喷涌。

“畜牲畜牲畜牲!你个挨千刀的畜牲,你竟然……”后面的话,连江二婶都说不出口。

她要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说王平安摸了她下面又摸上面。

这可是她侄子啊,血亲的侄子!

王平安捂着脸,抹了抹鼻血,委屈道:“大姑我又不知道是你,侄儿以为是……”

他抬眼看了看白小芽,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明确了。

白小芽气得咬牙切齿,这个狗东西要偷她的钱不说,还想强了她!

今晚她要是没让江二婶睡自己的房间,那……那她只怕已经被王平安占到便宜了。

“二郎,你去把秦捕头叫来,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她笑着看向江二婶,“二婶,你没意见吧?”

“我……”江二婶犹豫了。

她气归气,可到底是她自己的亲侄子。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平安,她笑着看向白小芽,软了声:“小芽啊,今夜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他下次要是再敢招惹你,不用你报官,二婶一定亲自把他送到衙门去!”

“算了呀?二婶,你看这样行么,咱们折中一下,由秦捕头带去打几板子。本来偷盗加奸.淫双重罪,是要坐大牢的。看在二婶你的面子上,而且……”

白小芽笑了下,“而且今晚,他玷.污的到底也不是我,是由二婶您替我受了。

所以,我也没那么大的气,打他几板子,替您出出气。可若再有下次,二婶也希望你记得你今晚说的话,我绝不会再放过他。”

江二婶僵着脸笑了笑,又把王平安打了一顿。

她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小畜牲,整天不学好,这次你给我牢牢记住了,再别胡来!

你下次再敢这样,别说我不替你求情,我都得亲自把你送进牢里!让你这辈子都别出来,就死在牢里!”

“大姑!你还是我大姑吗?”王平安被打得鼻青脸肿,红着眼看向江二婶,气得吼道,“哪有你这种当姑姑的,爷奶要是知道你不帮着我,反而帮着外人……”

江二婶甩手又是一巴掌:“我现在是江家人,江家的才是我家人,你说到底也不是我家人!”

她又踢又打,“还拿你爷奶说事,你今晚上做的事,我天亮就去找你娘要说法!”

没一会儿,江远山便把秦捕头叫了过来。

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后,秦捕头把王平两手安铐住了。

临走前秦捕头看了眼白小芽:“白掌柜,看在你往日里多有照顾的份上,这次我就卖你一个人情,不上报到衙门去,私下里惩处一番就算了。

若再有下次,发生这样大的事,是一定要按照朝廷律法来的,我不能私下里处置,必须要交到衙门,由知县来判决,根据律法来惩处。”

白小芽连声道谢,遂又笑着问:“请问秦捕头,偷盗和奸.淫双重罪,按照律法,该怎么判?”

秦捕头道:“我朝律法第二百一十五条,盗取未遂,关押三十天。

盗取五十两银子以下,哪怕偷了一个铜板,关押一年半。

盗取五十两银子以上,百两银子以下,关押三年。

盗取百两银子以上,千两银子一下,关押五年。

盗取千两银子以上,万两银子一下,关押十年。”

他又看了眼被押着的王平安:“至于奸.淫罪,根据我朝律法第二百三十条,奸.淫掳掠者,关押十年,并处以宫刑,奸.淫杀人者,死刑!”

江二婶腿都软了,差点从板凳上跌下来。

她颤抖着嗓音问:“只是摸一摸,没有进入呢?”

秦捕头:“什么没有进入?”

问完后,他脸上一红,咳了声:“这个应该算奸.淫未遂,关押五年。”

白小芽在一旁笑了声:“二婶,你这话问得就……若是短小者,那是不是只能算进了一半?”

她看了眼江二婶,发现连江二婶脸都红了,又看向秦捕头,笑着问:“秦捕头,那进一半的,与只摸摸抱抱的,没啥区别吧。”

秦捕头一脸铁面无私的表情:“无论大小长短,进了就是□□.罪,哪怕是进了根手指也算□□.罪!

奸.淫未遂是指有□□的念头,但是还没来得及施行。”

白小芽继续道:“王平安进了我的房间,误把江二婶当成是我,又是摸又是亲,手指进没进只有二婶才知道了。秦捕头,这种也算奸.淫的吧?”

说到这,她朝秦捕头使了个眼色。

秦捕头接收到暗示,立马义正言辞道:“算,按照律法,是要处以宫刑并关押十年的。”

王平安眼前黑了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他两股股战战,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在秦捕头把王平安带走后,白小芽打着哈欠:“睡了睡了,困死了。”

她又转身看了眼江二婶,“二婶,希望你记住今晚上你说过的话。”

江二婶点点头:“小芽你放心,二婶心里有数,再有下次,二婶啥也不说,你该怎样就怎样。”

现在想起刚刚的事,江二婶不光生气,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原本是江玉红睡外面的,她说要早起烧火。

后面江二婶起夜去了趟茅厕,回来后,就睡在了床的外面。

可她刚睡下没一会儿,就感觉有只手伸进了她裤子里。

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江云川,就没反抗,甚至还舒服的分开了腿。

直到胸口上传来一阵痛,是被人咬痛的。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趴在她身上啃咬……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若是她没有起夜,没有和玉红调换位置。

那么……今夜玉红就被那个畜牲给……

江二婶越想越气,可她又不能把这份怒气怪到白小芽身上。

她知道,白小芽也不是故意的,谁也不知道王平安晚上会来当贼。

江二婶气得再也睡不着了,天还没亮,五更的梆子刚一响起,她便起床了。

她起来洗了把脸,早饭都没吃,便怒气冲冲的赶去王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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