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被点了名,徐佑依大大跨出一步,朝他挤眼歪头。眼里神情分明:这戏她没看过瘾!

看着她调皮,柏云峥不愿理她。这人属猫儿胆的,上回看着把人吓住了,这回她又伸爪子撩人。

朝她招招手,又惹来徐佑依一瞪:那什么手势,招呼小猫小狗呢!两人打着官司进了院,从头到尾都没谈一句绿鸢的事。

柏云峥不心虚,担心徐佑依多想,但一看她的神情,柏云峥就知道:是他自己想多了!

冯淼一看还是上回的那个姑娘,更不敢掉以轻心,恭谨地上茶上点心,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缩着。上回徐佑依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已经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那厢,处理完绿鸢,冯启也不跟着进门。那院子本就小,一颗华盖般的银杏覆盖大半,他就不进去碍主子和徐姑娘的眼了。

天是好天,不过春困秋乏夏打盹,这样的好天气坐在冷硬的石凳上,徐佑依觉得自己有些傻。

见她刚坐下就打瞌睡没精神,柏云峥觉得要是计较她的毛病掰她的习惯,他得先把堡里事物放一边。

伸手窝她的胳膊,惹来徐佑依看流氓一样的瞪眼:再动手动脚我咬人了啊!

不理她的小脾气,温声说道:“跟我一起看看那棵树。”徐佑依对人有意见对树没意见,随着他的力道,跟他走到树下。春天枝叶生机勃发,树干却依旧是坎坷沧桑模样。

伸手摸摸粗糙的纹理,徐佑依用心问道:“这树多大了?”看她在树荫下仰着的白皙脸庞,握着意中人的手,柏云峥诉说了关于这棵树的故事。

故事说长不长,柏云峥有意着重讲述师父对意中人的盼而不得。一番话说完,见她眼神平静,不起波澜,只有嘴角微微翘起,三分慈悲,两分释然。

手指在树干上又摩擦几下,好像当年那位姑娘的期盼和绝望以及包永康的不甘都随着岁月刻进树的纹理。

“所以,终究是家国重还是儿女情更重?”问了一个柏云峥没预料到的问题。

停顿片刻,柏云峥也回了个云山雾绕的答案:“家国是谁的家国?”

被他的话击得心里一震。

是啊,这家国是谁的家国!

从前是永平帝的,关包永康何事!

如今是沈弘渊的,又关她何事!

天下兴亡,无关匹夫。不是吗!

这个问题她问得含糊,柏云峥也答得笼统,但见身旁的姑娘听完他的回答决绝一笑。即便已经决定不探究她的过往,柏云峥也忍不住地想,过去在她的心里究竟有多重的地位。

临了出门,徐佑依才点他一句:“以后处理得再干净利落些。”至少别让她看见,碍眼。

说的是绿鸢的事。她这句话说出,柏云峥反而更轻快两分,“为什么,不舒心吗?”问她是不是嫉妒了。

给他一个大白眼,这么能,你是窜天猴吗!

今日出门听了听柏云峥讲个故事,还是个悲剧,已经回到家坐在屋里的徐佑依心想:下回要不要告诉他:以后讲故事,只说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就行了。不要传播负能量。

柏云峥本想通过银杏使两人更进一步,更是隐晦地告诉徐佑依,有师父的前车之鉴,他会珍惜他们之间感情的不已,抓紧不放手。

可惜一片苦心,被狼心狗肺的小猫给叼走了。

门外,墨画轻声敲门。心情还不错的徐佑依轻快应声:“进来。”墨画身后跟着齐氏母子三人,立在徐佑依一旁,脆生说道:“幼南进了学,齐家嫂子想来谢谢姑娘。”

下面齐氏赶紧点头。她以为这院子小,人口简单,碰见姑娘是容易的事,谁知道,若不是墨画引着进了姑娘的屋,她是不容易见着姑娘的。

所以只好劳烦墨画替她传话。墨画本想让她不用这么见外拘谨,想来她们刚来没几个月,齐氏带着两个孩子一向小心,让齐氏见姑娘一面,她放心把自己的谢意亲自传达到姑娘面前,也就安心了。

徐佑依看着明显气色安然许多的两个孩子,笑得也温和,“不用谢,家里没什么大规矩。家里其他人怎么做,你们跟着就是了。”齐氏赶忙点头应是,总要把感谢的话说出口,才算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福福身子,“幼南进学的事,多亏姑娘费心。姑娘的恩情,我们母子三人永世不敢忘的!”

不愿跟她在这上面来回纠缠,徐佑依转向幼南:“私塾师父讲的,可还跟得上?”

孩子小,不知怎么总结回答,墨画倒知道一些:“姑娘别看他年纪小,学习可认真得紧!回来还知道接着用功,不会的地方,齐嫂子和我还能帮上一些。”

墨画通些诗书她清楚,可没想到山野出身的齐氏也能靠上一二,看来当年为了和“颇有学识”的丈夫举案齐眉,齐氏没少下苦工。

“用功就好,不过呀,也不用太着急,人就是到什么年纪干什么事!”怕一心想着用功早日中功名的孩子太过急功近利,也怕齐氏无意中把孩子逼得太紧,徐佑依出言提醒。

随即一想,又怕他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权威,听不进自己的话,徐佑依又加了一句,“不信你去问问学里的师父,是不是学问只能循序渐进着来!”

齐氏在一旁点头,“姑娘说的是,就是我的心思也是这样,进学读书自然盼着他长进,但这首要的还是学做人,做个清清明明正正直直的好人。”

丈夫失踪,被无耻的婆家一族逼得险些没了生路,受过不少屈辱的齐氏知道,关键时候,名声、荣誉都是虚的,还是好人性管用,能救人命。所以,她期盼儿子先做个好人。

看着齐氏是个明白的,徐佑依不再操心。齐氏知道主家不是爱唠闲话的,谢意表达了,便有眼色地带着两个孩子行礼出了房门。

徐佑依正想要杯茶,转身见墨画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这表情在墨画脸上可不常见,“怎么了?”出言询问。

表情温柔,声音也跟着温顺不少:“就是想起来当年,您有时候也是这么和溯小世子玩的。”见姑娘表情猛地一顿,想起姑娘从来不喜欢谈起往事。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回事,记性被狗吃了!

然后一脸小心地看着徐佑依。

淡然笑笑,不愿墨画因为说错一句话自责小心,“没事儿!我记得是不是该制夏衣了,你去张罗着,这几日把绣坊的人叫来吧。还有,我的衣服样式,我是不愿再花心思想的!要是绣娘做的不满意,你负责想衣服款式!”

每次换季制衣,墨画都嫌绣坊给她做的衣服不够新颖别致。总是拉着她一件件讨论领子、袖口的设计,有兴致的时候她权当过家家玩了,不过最近,她显然没什么精力应付这样的闲事。

听姑娘吩咐的事,想着她没把刚才的话放进心里,墨画心里一松,高兴应下就出去了。

茶没喝进嘴里,徐佑依自己起身走到圆桌旁,倒了一杯。

溯小世子吗?现在已经是大皇子了。

当年她陪在臻和身边,时日久了,沈弘渊对她稍稍放心,她也有权自由进入沈家的后院,便认识了江容贤和他们的大儿子沈成溯。

即便后来她表现出些许才能,沈弘渊也把她当成心性不定的孩子,不止他,江容贤也是如此。所以总爱让她去和当时仅两三岁的沈成溯玩儿。

对于他们夫妻俩看低她心理年龄的做法,徐佑依不可置否。反正整天对着他们一帮大老爷们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沈家后宅,江容贤温柔贤淑,溯小包子也很可爱。

所以,她在臻和身边一得了空,常去的地方就是沈宅。当年两三岁的小包子,话都说不长,不知为什么那么正经,念书很是用功。沈弘渊日日忙着处理漠北政事,江容贤对于这个长子也不敢放松,所以对于溯小包子每天下学后还要在书房坐两个时辰的举动,两夫妻竟然都没异议。

徐佑依发现后不干了,她的玩伴竟然比她都用功,深深打击她身为一个成人的自信。

一天,沈成溯放了学,正在书房耗着,师父说自己有个字写得有些退步,他正打算今天不把这个字练好就不吃饭。谁知被徐佑依揪着领子拎出书房。

一路拽着小包子到了花园,把他抱到石凳上。又引来溯小包子的不满,他自从满了周岁就很少让人抱了。

压制下抗议,徐佑依蹲在他面前,一张脸委屈得很:“小溯溯,你不讲朋友义气!”虽然和她有些相熟了,但对于她的脑回路,小包子还是跟不上。

徐佑依接着诉苦,“昨天臻和还说我的字没有风骨,让我多加练习。今天来你们家就看见你在书房练字,你是要害我被臻和还有你爹嘲笑说,还不如你用功吗?”

想想来了他们家,不是带他捉虫子就是带他戏水的徐佑依,溯小包真的想说她一点都不用功。

可他人小不代表没脑子,迫于徐佑依的权威和淫威,他现在还不敢说徐佑依的坏话。

见自己的小伙伴一脸严肃正经地看着自己,却一个字都不说,徐佑依心想:不会是学习学傻了吧!

“走走走,咱们钓鱼去!刚才我去见你娘,她说今天吃鱼!我记得上回咱们在湖里抓鸭子,那里面应该有鱼,今天咱们吃亲手钓的鱼!”

被拉着往湖边走的小包子想纠正她:咱们上回抓的不是鸭子,是鸳鸯。娘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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