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深知:这样的季节,要种植谷中百合,还要让它开花,这是需要煞费苦心的事情,而不是只凭一腔热情,就会栽种好的。
所以,他高高举起的拳头,最终没有落下去。他知道,左岸也和他一样,无可救药的爱着百合。
突然,他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放开了身下的左岸。只是,恨恨的说:“告诉我,你对百合用了什么,她竟然一直昏睡。”
左岸不由凄楚的一笑,他的嘴角渗出血迹:“那是我和百合的事情,关你这个外人何干?我说过,叫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没有你的参与,百合此刻就不会沉睡。我也舍不得让她这样活死人一样的进入深睡眠。”
冷满天直视着左岸,目光森冷:“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是外人。我是百合的哥哥!”
左岸用手擦擦自己嘴角的血迹,阴鸷、冷冽的一笑:“哥哥,什么哥哥?你什么时候成了百合的哥哥呢?”
冷满天很想告诉他,我从出生起,就注定是她的哥哥。因为,我的母亲冷君影和她的母亲是最好的闺蜜。她从小就叫着我哥哥。
可是,时机未到,尽管,满天一腔怒火,他还是没有将此话说出口,而只是对满天说:“什么哥哥!你说什么哥哥?告诉你,我和她是义结金兰的哥哥!”
左岸冷哼一声:“那么,我也跟着百合喊你一声哥,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和百合之间的事情,好吗?没有你的参与,一切都会比现在好些!”
冷满天不由眉头一皱,腹诽:“我本来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不需要你跟着百合喊我哥哥。只是,当你知道我就是你的哥哥的真相那一天,你已经是穷困潦倒的公子哥了。再也不是今天这副人模狗样的样子了。”
他怒视着左岸:“告诉你,我这辈子管定百合的事情了!哪怕她受丝毫的委屈,我也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左岸目光如刀的看着冷满天:“姓冷的,百合受了什么委屈,自有我为她出头,无需你来插手。我是她的爱人,是她一辈子的依靠。你呢?你是谁,你凭什么管她?她是我的女人,我自会照顾好她!”
“呵呵!她是你的女人!你不会让她受委屈。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觉得有点可信度,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感觉就是一个笑话。
是谁,明明已经择了婚期,却要另娶别的女人?这就是你不让她受委屈,替她出头,照顾她一辈子的方法?”满天仰望着天空,不住的冷笑嘲讽道。
左岸被满天的嘲讽中了要害,他刚才还高昂的头,不由就低了下来。自己落了别人的口实,活该别人田口。
他的目光瞬间忧郁起来,神情也带着落寞和惆怅,突然,他用从来没有过的低声下气的口文对满天说:“冷先生,请您离开百合,她是我要一生供养的女人。为了她,我不惜和自己的亲弟弟反目成仇。
所以,请冷先生成全我,放手,不要再参与我和她的事情。我眼下的婚事,实在是不得不已!我有自己的隐衷,有一天,等水落石出时,我会告诉你真相!”
满天的心不由一阵紧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已经知道,左岸要娶的女人是楚可媚!而可媚,也是他的义结金兰的妹妹。他不想看见,左岸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可媚娶回家。
那样,可媚岂不是成了左岸婚姻里的炮灰。
想到这里,他发狠道:“左岸,我告诉你,你爱谷百合就娶她,不爱楚可媚,就别早间她。不要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伤害两个最好的女子!”
左岸听冷满天说完,心里顿时像打开了五味瓶般,他想,自己何曾想过要娶楚可媚,何曾想过要伤害两个女子。
可是,这事情能由他选择吗?
是楚可媚心心念念的想嫁给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搬出丽城的市委书籍来压制自己。这桩婚事,她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想过。
现在,为了海天,为了左氏家族,他只好委曲求全,去娶一个自己根本不曾爱过的女人。而这些自己最痛苦的事情,在满天的眼里,却是自己朝秦暮楚的证据。
左岸不由凄凉的笑道:“冷先生,你知道这世上什么叫——万不得已、身不由己吗?告诉你,我如今的这份婚事,就是这八个字最好的诠释。
你以为我想同时伤害她们两个吗?我左岸犯不着。我即使寻花问柳,也犯不着这样伤害她们呀!
告诉你,没有遇见谷百合之前,我阅女无数,可是,遇见她后,我就情有独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是我对百合的最好诠释。
我用自己的生命爱着她。这次婚事的变故,你以为我不痛苦吗?告诉你,我为此事,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冷满天从左岸的话中,听出了他深重的痛苦,也从他忧伤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无奈和凄凉。
可是,想到自己曾经在纽约街头流浪,在地下道、下水沟住的那些日子,他的恻隐之心瞬间没有了。他觉得,左岸的这点苦痛,和他当年惨绝人寰的遭遇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理解左岸此刻的痛苦,但是,却没有了同情他的心情。这个世间,现在能让满天充满爱心的人,少之又少。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不可告人的艰辛和磨难。
“左岸,你这点苦痛和我当年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满天无语凝噎的仰望着苍天。
突然,他背转身,悄然的擦掉自己滑落的泪痕。又一眼无波无澜的看着左岸,声音像北极般森冷:“不要求我!我只想看见谷百合幸福,如若她不幸福,她的事情我就会插手。
告诉我,你对她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让她一直昏睡着!你知道,你这样做,她的父亲有多难过吗?
她的母亲去世早,是她父亲一手把她们姐妹俩拉扯大,还把她们都培养成才了。你这样做,对一个父亲的伤害多大,你知道吗?
你看看百合父亲今天那忧伤的样子,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见都会落泪!”
左岸听满天的话,不由愣怔了,良久,他才目光凄楚道:“我不是今天早上告诉他了吗?子时,百合就会醒过来!”
冷满天听到这里,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左岸:“把解药拿出来,让她立刻醒来。”
“我没有!”左岸眉头微蹙。
满天不由又扯住左岸的衣领,扬起了拳头:“畜生,枉自你在国外受了那么多良好的教育。这就是你爱一个女子的方法?
没有解药,你也敢让她昏迷不醒?难道你就不怕她一觉不醒来?”
冷满天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道。但是,看着左岸如丧家犬一样的目光,他的拳头终究没有落下来。只是恨恨的把他从自己的身边推了出去。
左岸一个趔趄,退了几步,才站住身子,他知道,这是冷满天动了恻隐之心,否则,他的拳头一定会落下来。他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因为,他此刻的心,很疼,很疼,或许,冷满天的拳头落下来后,肌肤的疼痛,会减缓他的心头之痛楚。
所以,左岸,这才,连躲避和还击的准备也没有。可惜,冷满天的拳头还是没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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