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没?”韩菲儿回家后问长安,“那小子去哪儿了?”
“郯城。”长安把定位找出来,放大。
“郯城?”韩菲儿不解,“他跑郯城干嘛?”
长安摇头,“不清楚,他的活动轨迹就是从杨市坐车到了郯城下车,而且现在停留在一个地方已经超过了十个小时。”
“酒店?”韩菲儿盯着电脑上标红的地方问,“他昨晚睡在酒店吗?”
长安用鼠标放大,韩菲儿只看到那块显示一条路,“这什么地方?”
“一户人家。”
“啊?”韩菲儿转头看向长安,“他有同学在郯城吗?我怎么不知道?关系这么好吗?都住人家里了?”
长安想了想,“好像没有。”
韩菲儿摸出手机再次拨过去,公孙文光的手机依旧关机。
“算了,不管他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公孙文光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得酣甜。
他昨晚被蒋若依拉着东躲西藏,到最后还是被杂毛给发现了,那群人说什么都要卸他一条胳膊,最后被蒋若依以一敌三打了个遍,当然,蒋若依和杂毛也彻底分手。
公孙文光作为路人甲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就怕蒋若依那一巴掌下一刻抡到他脸上。
杂毛最后不死心,觉得蒋若依看不上公孙文光那个小白脸,非要她证明一下。
蒋若依直接扯过公孙文光的衣领,亲了公孙文光一口。
在公孙文光‘这女人疯了!’的视线中,蒋若依回头冲杂毛挑衅道,“看见没?”
杂毛痛苦地背过身。
公孙文光也痛苦地背过身——使劲擦了擦嘴。
“你是女人吗?”蒋若依边走边冲他嫌弃道,“亲一口会死是不是?你擦什么擦?又没沾到口水。”
“分手的方式有上万种。”公孙文光看着她,“为什么偏偏选择拉上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蒋若依不爽地瞪着他,“你在车上偷看我,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跟我说无辜?你拿你那破玩意往我脑袋上测什么东西,我也没跟你算账,你无辜?你要是无辜你能站这?”
公孙文光:“……”
“行了,你滚吧。”蒋若依走到前方一个十字路口,冲他挥了挥手,“别被他看见,要是被打残了,别找我。”
公孙文光走了几步,问,“站台在哪儿?”
“你刚刚从哪儿来,你不记得?”蒋若依指了个方向,“从这里左转,直走,右拐,再左拐,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然后……”她停了下来,觑着公孙文光,“你不会是个路痴吧?”
公孙文光面无表情,“不是。”
“好,再见。”蒋若依挥挥手。
公孙文光回头看了看空旷又安静的路,想了想,继续跟上了蒋若依。
“我累了,酒店在哪儿。”他问。
蒋若依指了指,“前面不远。”
公孙文光往前走了。
蒋若依站在原地抽了根烟,烟没抽完,公孙文光又回来了。
“怎么了?”蒋若依问。
公孙文光问,“你有没有身份证?”
蒋若依:“……”
公孙文光想了想,接着问,“有没有钱?”
蒋若依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
公孙文光沉默。
“不是,少爷,你出门都不带身份证不带钱的吗?”蒋若依无语,“你说你人模人样的,该带的东西一样都没带啊。”
“我本来坐车直接回悦城的。”公孙文光不满地看着她,“是被你拉下来的。”
“但是正常人出门总归要带钱的吧?”蒋若依抓住这个不放。
“我不需要。”公孙文光抱着自己的背包,“我出门,都有他们负责好我住哪儿吃什么。”
“还真是少爷啊。”蒋若依挑剔地看了他一眼,“不会没成年吧?”
公孙文光不搭理她了。
蒋若依抽完烟,自己抬脚走了。
公孙文光跟着她。
“你跟着我干嘛?”蒋若依回头。
“我没有身份证,没有钱,住不了酒店。”他说。
“所以呢?”
“是你拉我下车的。”他说。
“所以呢?”
公孙文光朝前走了一步,“所以,你要负责。”想了想,他补充,“我现在很饿。”
蒋若依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末了,送了他俩字。
“有病。”
郯城的夜景很美,但走在路上的两人无心去看身边的夜景。
蒋若依回家的
路硬生生被她延长了一小时,到了家门口,公孙文光还抱着包跟在身后,她彻底无语了,“我靠,你没别的地方去了吗?”
公孙文光面无表情地说,“我很饿。”
这人是神经病。
蒋若依得出这个结论,她打开房门,看着这个神经病进了自己家,非常自如地把背包放在沙发上,随后打开了冰箱。
蒋若依的住处虽然看着稍微简陋了些,但是该有的东西也都有,只不过冰箱很小,沙发很窄,整个房间的面积不是很大,而且……房间只有一间。
“听着,明天早上起来,我不想看到你。”蒋若依从房间里拿出薄毯丢到沙发上,“这是你今晚睡觉的地方。”
公孙文光走到沙发前按了按沙发,“睡这?”
“不然呢?”蒋若依走进浴室开始卸妆洗澡。
“我很饿。”公孙文光加重语气喊了一声。
“吃的自己找。”蒋若依的声音隔了一扇门,显得有点含糊不清。
公孙文光走到浴室门口,“你说什么?”
“我说!”蒋若依猛地拉开门,她刚卸完妆,头发扎成丸子头,那张脸上浓妆已经全部卸掉,整张脸这才露出她原本的模样,可爱的娃娃脸,只是因为生气,一双眼瞪了起来,显得那张脸更加可爱了,“吃的自己找!”
“……哦。”公孙文光愣了一下。
门被关上后,他又敲了一下门。
蒋若依再次拉开门,脸上的表情游走在不耐烦即将爆发之间,“还有什么事?”
“啊,没事,我就是,看你好像换了个头一样。”公孙文光仔细看着她的脸,“啊,原来这就是化妆技术啊,真厉害。”
蒋若依:“……”
洗完澡出来后,蒋若依才发现家里客厅餐桌上摆满了东西。
全是冰箱里的东西,有速冻饺子,有面条,火腿,鸡蛋,还有一袋面粉。
而此刻。
公孙文光正坐在椅子上,焦灼地扒着第五只橘子,垃圾桶里还有两根被吃完的香蕉皮。
看见蒋若依出来,他有些无辜又委屈地说,“没有吃的。”
蒋若依扶额,“少爷,你是没下过厨吗?”
公孙文光点头。
“那你吃东西都是怎么吃的?”她问。
“就直接吃啊。”公孙文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她。
蒋若依忍了忍,“我意思是,吃的东西,怎么来的?”
“就……放在你面前了啊。”公孙文光尽量表达得通俗易懂些,“到吃饭的时间,就有人把吃的送到你跟前了。”
蒋若依:“……”
她深吸一口气,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进冰箱里,“好的,少爷,我明白了。”
到吃饭的时间,就有人把吃的送到你跟前?
这他妈是巨婴?
蒋若依一边怒骂这个傻逼,一边去厨房煮了两袋泡面。
“为什么不加火腿和鸡蛋?”公孙文光凑过去,“我要火腿和鸡蛋。”
“滚,要吃自己弄。”蒋若依不理他。
公孙文光想了想,自己从冰箱拿了一颗鸡蛋,丢进了锅里。
蒋若依:“……”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
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你他妈是真有病是不是?”
公孙文光躲了一下,“你干嘛打人?”
蒋若依呼出一口气,“我再不打你,我就要被自己气死。”
公孙文光见她不再生气,又默默拿出一根火腿递过来,“这个。”
蒋若依无语望天花板,最终接过火腿,用牙齿咬开包装,随后丢进锅里。
公孙文光盯着她的嘴,面露嫌弃,“你怎么可以用牙齿咬?”
蒋若依转身用勺子指着他,“你,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公孙文光闭上嘴。
面最终装了两碗出来,一碗多,一碗少。
蒋若依那碗很少。
她吃东西也很慢,吃了几口,就算了,打开冰箱,拿出一根黄瓜洗洗吃了。
随后去洗手间刷牙,进房间关门就准备睡觉了。
公孙文光却没吃饱,他打开冰箱,对着冰箱里的鸡蛋和火腿看了许久。
蒋若依想起洗手间的灯没关,出来正要关上,就见他整个人几乎趴进冰箱里了。
“你在干嘛?”她问。
“我没吃饱。”公孙文光回头,面露哀怨,“我中午也忘记吃饭了。”
“忘记?”蒋若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还有人能忘记吃午饭?!”
公孙文光点点头。
蒋若依实在无语,她现在是相当后悔把这逼拉下车。
如果人生可以再次选择,她一定在上车那一刻,就把这个傻逼踹下车。
“我的背也好疼的。”公孙文光说着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后背。
蒋若依看了眼,别的不说,这傻逼皮肤不错,后背比女人还白,就是被砸的那地方,淤青了一片,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算了,这傻逼平白无故被打了一棍,就当赔偿好了。
蒋若依指了指沙发,“去等着。”
她重新下了一袋面,加了两颗鸡蛋,两根火腿,面盛出来之后,她又下了一袋饺子,等公孙文光把面吃完,饺子也刚好出锅。
“够了吧?”她问。
公孙文光吹了吹饺子,“不知道。”
蒋若依:“……”
“吃完把碗放那。”蒋若依指了指厨房。
公孙文光点头。
蒋若依最后看了他一眼,这人虽然傻了点,但是长得是真的好看,单从侧面看,这张侧颜就秒杀了许多电影明星。
而且皮肤不知道怎么保养的,比女生还白。
睫毛又黑又密,隔着这么远距离,都能看到眼睫投下的那片扇形蝶影。
个头也高,坐在桌下,长腿艰难地曲着。
蒋若依目光重新回到他脸上,公孙文光吃的满头大汗,看她看过来,还冲她露出个笑。
可惜是个傻逼。
蒋若依心想,她默默关上了门。
希望明天醒来这人已经走了。
公孙文光吃饱喝足之后,进了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时,他裹着浴巾,因为找不到合身的衣服,他走到蒋若依的门口敲了敲门。
蒋若依已经睡着了,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公孙文光把沙发收拾了一下,躺了上去,没多久,他鼻尖闻到沙发上一股味道,有泡面的味道,还有饺子的味道,还有化妆品的味道,香水的味道,各种杂七杂八的味道涌进鼻孔,熏得他睡不着。
他再次去敲蒋若依的房门。
然而,里面依然没有人回应。
“睡着了吗?”公孙文光轻轻喊了一声,随后扭开了房门。
蒋若依没有锁门。
公孙文光进去时,就看见她大喇喇地躺在床上,肚子上搭了一件薄毯。
“沙发上味道太多,我睡不着。”公孙文光站在那说。
蒋若依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可以睡床上吗?”他又问。
没人回应。
“好的。”公孙文光往床上一躺。
浴巾很不舒服,被他直接蹭掉了,他把毯子拽来一节,堪堪盖在腰上,随后枕着香香的枕头睡着了。
蒋若依第二天迷迷瞪瞪地感觉触感不太对,伸手拍了拍,触手光滑细腻,她反应慢了半拍,顺着往上继续摸去,摸到凸起的喉结,紧接着是一张脸。
公孙文光被她弄得醒了,翻了个身,含糊咕哝着,“别弄。”
蒋若依猛地坐起身,她一眼就瞧见边上躺着的裸男。
“我靠——”她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你他妈——怎么在我床上?!”
公孙文光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几点了?”
“现在是说几点的时候吗?”蒋若依指着他,“你!”她目光下滑,瞬间窒息了,猛地转过头,“我日!你他妈至少穿条裤子吧你!”
公孙文光刚睡醒,脑子还迷糊,“水。”
“水你大爷!你赶紧给我滚!”蒋若依爬起来,找了外套给自己披上,随后拿起毯子丢在公孙文光身上,“你给我赶紧滚出去!”
“嗯?”公孙文光低着头看着身上的毯子,“可是我还很困。”
蒋若依深吸一口气,“大哥,你睡在我的床上。”
“嗯。”公孙文光点点头。
“裸的。”蒋若依尽力没有发飙,她用非常难以置信地目光瞪着公孙文光,“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裸睡在女人的床上,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
“沙发。”公孙文光指了指外面,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很臭。”
蒋若依:“……所以你就来睡我的床?”
公孙文光点头,“嗯。”
蒋若依:“……你他妈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公孙文光指了指她站的地方,“我昨晚,跟你说过了。”
“什么时候?”蒋若依瞪大眼。
公孙文光说,“你睡着的时候。”
“……”
蒋若依一副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死?”
公孙文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