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成杰,因为我忍不了了,所以我跳出来做自述。
其实人们一直对我都有误解,很深,太他妈深了。
我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这点我承认。
我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打工人,当然现在我们90后都是打工人,但她混迹的地方,在各大餐馆和地下火锅城。
爸爸常年在外,哪里有工程,他的工地帽,便顺势戴上。
生活在一个几乎不见父母的空间里,我总是在那阴暗的屋子里伸出五指,一遍一遍地从一数到五,从五数到一。
的确,我不够优秀,小学毕业的父母,造就了中专毕业的我。
现在,我知道错不在他们了。
不管你的起点多低,都不能放弃自己对于前途的渴望。
但我的前半生,是自暴自弃的前半生。
我到发廊做学徒tony,我去新东方学厨师技艺,但我都做不好,我慵懒、无力,我妄图找到捷径能改变自己。
“成杰,你这单眼皮不行啊,去整整,整成双的好。
“成杰,你下巴有点方,稍微削一削,有家诊所我熟。
“小帅哥,你的鼻子太榻啦,要是高一点就更帅了。”
“嗨,你叫什么名字,晚上陪姐姐去打麻将,走。”
终于,有人理睬我了。
我终于凑上了一条我自认为的“捷径”。
夜店,酒吧,满是烟味的麻将馆。
那段时间,我的生活都围绕这些而进行。
但很快,我厌倦了,我恶心了。
就像是我厌倦了我那张因为虚荣而整的我自己都不认识了的脸。
我在上大专函授的时候,有位沈老师曾经跟我说过。
“玩,就往死了玩,学,就认认真真学,玩去吧,找个网吧,包宿,包两天,感受一下什么叫精神疲惫,什么叫乌烟瘴气,到时候让你看游戏,你都恶心。”
我并非天生人格有失,只因自己自甘堕落。
“来喝啊,今天谁也不许走,喝完酒咱们去纹身!”
“成杰,你这哪来的钱啊,这包厢费就得五六百吧,一看一瓶芝华士,两千多块呢,你肯定喝多了,纹什么身啊,我还得当兵呢。”
“去他妈的包厢费,哥几个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不用跟我客气,纹身怎么了,我又不欠谁的。”
“那我不跟你玩了,纹了身,以后有你后悔的,我邻居家的哥哥因为纹身,别说当兵了,考事业单位都进不去,我走了你们玩吧。”
“阿明,你干什么,真他妈玩不起,来,不要搭理他,咱们继续喝。”
从小玩到大的阿明,距离我越来越远了。
不过他说的话,不管我喝没喝醉都会听,感谢那天我喝多了,喝的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阿明和我一样中专毕业,然后到了部队,去年,他作为四类人员响应国家政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全日制的大学生。
“你报个函授班呗,还来我们学校,咱俩也有个照应。”
“好啊。”
“你和那老女人,断了吧?”
“嗨,别提了,早就不联系了。”
校园里的风,静悄悄的,同学们都很有素质,她们的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但我没有。
有时候,成熟未必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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