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年龄真的不能说,因为看得出来。”
“为什么这样讲。”
“因为我不想说我的年龄。”
“可你注册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您的生日了。”
“那是假的,我们先不聊这个了好吧。”
这是罗小第三十次相亲。
在邀请罗小前,我有过犹豫,因为罗小的秘密太多了,但她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单纯,像是一张白纸,但纸芯已经发霉。
她告诉我,她的初吻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没有了,她养的猫竟然偷偷生过三窝崽子了,她的爸妈瞒着她已经离婚十几年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她爸的孩子,但是是她妈的。
我可没骂人,真是她妈的,亲生女儿。
罗小有点啰嗦,但确实是个严格意义上的才女。
名校毕业、家境殷实、容貌尚可、工作稳定。
基本是国民儿媳妇的标准人选。
但很多事情,都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小时候杀死过虫子。”
“这没什么,现在没事儿我也打死几只蟑螂,或者一晚上不睡觉追着那只让我喂饱了的挺着大红肚子的蚊子打。”
“你不懂。我还解剖过青蛙和鸡。”
“生物课上老师布置过解剖青蛙的作业,现在应该不允许了,鸡我吃过,基本都是别人操刀,我见不得血,但别人见血我没意见。”
“你还是不懂。”
她仿佛冷笑了几声。
“看到那只鸟窝了吗?”
“嗯,像大泥巴。”
“对,就是大泥巴,小小,你说,这么好的房子下面,被大泥巴弄得脏脏的,你说我们应不应该把它清理干净啊?”
“不对小姑,我们老师说那是燕子,是福星。”
“那小小,我们爬上去看看福星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小姑比小小大8岁,小小当年还不满8岁。
上了初中的十几岁的小姑自认为是大姑娘了。
“那我们怎么爬呀,好高啊。”
“我去拿梯子,然后你爬上去拿下来。”
“我不去,我不敢。”
“这是你家,我爬上去会被人骂的,而且我们分工,我拿梯子,你拿鸟蛋,多公平。”
“好吧。”
小小哇哇地哭了起来,鸟蛋不知被谁踩得稀碎,有一只蛋里,还冒出了一种胚胎似的东西渗着血迹。
但小小的哭和鸟蛋的破碎没什么必然联系,她哭是因为大鸟来回地飞,旋转跳跃,然后愤怒地啄她细嫩的额头。
“滚球,滚球死鸟!谁弄得,啊,这是谁弄得乱七八糟的。”
小姑抢着说话。
“小小想看鸟蛋,没办法,她求我给她搬梯子。”
小小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因此她想解释,但却说不出一个字了,也许能说出半个字,可是半个字并没有实际的效果。
“让你疯,让你逃,以后再调皮我打死你!”
“哎呀,孩子嘛你干嘛,红梅你回屋去,来小小,爸爸抱,不哭不哭我们不哭。”
爸爸瞪了一眼小姑,小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在成年男性面前,小家伙们的小聪明只能用做作来形容。
小小的爸爸是个好爸爸,但他好的过头了,好的甚至不去调查清楚为什么母亲那么快就嫁给他,为什么彩礼也不要,房子还提供,因为小小是个意外,这个意外和她爸爸没什么关系,通俗点说,不构成生物学上的父女关系。
这样说明白吧。
小姑是个不甘示弱的人,准确的说,是个不甘示弱的孩子。
“我让你精,我让你厉害,走着瞧!”
小小家的钱不见了,那些钱是小小爸爸的私房钱。
哪个男人没点儿私房钱呢?
所以小小的小姑决定试一试。
“小小,你去在门外站岗,你当警察,十分钟后你进来抓我好不好?”
小姑翻箱倒柜。她坚信十几平米开外的房间里,肯定会留有一些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在声宝牌录音机的电池盒里,房间组合柜左上角的男士大衣柜的一件衣服里,墙上钟表的夹层里,还有几张久不动弹的奖状内,小姑找到了几百元。
她不仅发了财,还报了仇。
只剩下小小,一直守着一个永远不会打开的门,因为小姑早已从后门溜了。
“小小,你干嘛呢,怎么站在这数数呀?”
“小姑和我玩警察抓小偷呢。”
“又是她。”
实际上这个小姑只是小小父亲的表妹而已,有人说,90后的亲属关系是疏远型的,其实这种表象早有预兆。
他很快发现了端倪,是啊,他一直紧张的小金库,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挖掘到呢?如果被发现了,那将是一种钱财和尊严两失的状态。
“哎,奇怪了。”
“你找什么呢,翻箱倒柜的。”
小小妈妈的话一说出口,他仿佛看见了那个死丫头当时出手的动作。
“没什么,没什么。”
“小小,小姑不是好人,以后要离她远点知道吗,她让你做的事,一定不要做。”
“哦,知道了爸爸。”
小小多乖,大大的像葡萄一样的眼睛,樱桃小嘴,可爱的酒窝。
小小多可爱啊,她怎么能腹黑呢,不可能。
亲情的变质,让她一夜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