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廷总管、首席阴险仔俾斯麦给予了军事建议:既然我们无法从内部控制,就在外部布置足够的火力,由四个船精占据四个方向,只要十三人行会敢攻进去,就把河心修道院与偷人的贼们一起送上天,至于修女们的伤亡,推给恐怖分子就可以了。
唯一的难点,在于如何及时掌握囚徒的状态,以确保船精们能够及时出手。
这个意见被否决掉了,原因是黎塞留和维内托莫德感情的换算模式下,使用炮弹的成本太高,她们没法及时补充,因为生产线还在金陵,而金陵至今还卡在异世界,只余一条巨大的机械腿在这个世界。
借助这微弱的联系,唐璜给维里埃堡铺了宽带和免费wifi,密码是汉语拼音“羊汤真好喝”,足以让城堡里的玩家们和异世界玩家联机游戏,还能去steam剁剁手之类的。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如果他在维里埃堡架设工厂,生产船精专用炮弹,不出两天,国王陛下的信使就会过来问他“小老弟你是怎么回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璜发现自己不需要做任何准备了,因为他的敌人们对卡迪央王妃的生命利息一无所知……讽刺意义上的,十三人行会为了营救同伴准备的越是周全,卡迪央王妃获救的概率越低,奈亚子无情的定期收割她的寿命作为利息。
宫廷法师让艾露可对抗十三人行会的预言能力者,这是他唯一的行动。卡迪央王妃就要死了,唐璜希望用她的死作为给予十三人行会的营救者们的奖励——或者说恶意。
在河心修道院南边岩石顶端有一块平地,四面均为悬崖峭壁所包围。十个陌生人,从河中帆船桅楼顶上用望远镜察看地形时,认为上面虽然凸凹不平,他们仍有把握,能够轻而易举地抵达修道院的花园。
园中树木相当茂密,可提供稳妥可靠的隐身之地。可能到了那里以后,才能决定用什么办法将卡迪央王妃劫走。已经花费了如此大量的心血,他们不希望由于偶尔被人发现,功败垂成,只好等到下弦月最后消失以后再动手。
整整两夜,最为挂念卡迪央王妃的A将军披着大衣,躺在山岩顶上。修道院里晚祷和晨祷的唱经声在他心中激起无法言喻的狂喜,这是他被巴啦啦小魔仙赋予的异能——存在感剥离,让他能够像变色龙一样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作为代价,他必须对还活着的某人献上爱情,一个奇怪也浪漫的代价。
他一直走到墙边,以便能够听到管风琴的音乐,并极力在众声中分辨出那一个嗓音来。尽管十分寂静,空间的距离却只容许音乐模糊不清的音响达到他的耳际。他的情爱又整个地迸发出来,他希望从空中传来幸福的诺言。最后一夜,他一连数小时,双眼一直凝望着一间居室没有栅栏的窗户。在这悬崖峭壁上,栅栏并无必要。他看见那间居室彻夜亮着灯光。
“她肯定就在那儿,明天,她就是我的了!”他自言自语道。
A将军将许许多多快乐的心思与缓缓敲响的钟声糅合在一起。多么稀奇古怪的心境!这个修女,爱情的剧烈痛苦使她软禁、审判、憔悴、泪水、斋戒、少眠、祈祷使她未老先衰。这个饱经风霜的三十六岁的魔女,他更加狂热的爱着她,远远胜过他从前爱那个轻浮的少女们。
高尚的苦难或激烈的情绪动荡在女子脸上刻下美妙动人的表情,性格刚毅的男子难道不是生性容易为这种表情所吸引么?有的男子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股永不枯竭由慰藉和柔情合成的清泉,需要泼洒在一个因柔弱而更加妩媚、因感情而变得坚强的女性身上。对他们说来,痛苦悲伤的女子,其美貌岂不是最能牵动情怀么?
这个问题上,加鲁什最有发言权?
第二天晚上,十一位忠心耿耿的战友在黑暗中登上山岩顶端,每人携带匕首一把,巧克力一份,魔法卷轴十张、以及盗贼这一行所需的一切器具。
到了修道院的围墙边,他们使用预先设置好的梯子,越过围墙,使用伪装身份骗过了修道院的防御结界,进入修道院的墓地,这里长眠着修道院关押过的37位女性,扎根泥土的十字架在月夜留下可怖的倒影,哪怕是作恶多端、早已见过大风大浪的十三人行会成员,这时候也不免心中暗想“巴啦啦小魔仙保佑”。
A将军一一认出了预言能力者为他绘制的修道院内部结构,他去往一个接待室时经过的拱顶长廊和接待室大厅的窗户。当场他制订出计划,并且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从接待室的窗户投进来的光线,照亮了河心修道院修女所占用的那部分。
就从这窗户进去,打开一条通道,进入过道,看看是否每间居室门上写有人名。走到卡迪央王妃的居室,释放睡眠魔法,然后消灭监视她的守卫,为了防止卡迪央王妃被人动了手脚,A将军决定像山寨土匪对待劫来的美人一样,塞住她的嘴巴,将她捆绑起来施加拘束魔法劫走。
卡迪央王妃肯定会惊怒于这种冒犯,A将军相信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可以创造的未来,一切误会都可以解开,一切愤怒都会消散,一切爱情的誓言都会印证。
他承认,他已经受到了些许舔狗之道的感染。
十三人行会的人除了具有苦役犯的胆大和灵巧以外,又有上流社会的人所独具的知识。为了不让出声,他们可以毫不在乎地攮一匕首。对他们来说,这个行动计划的每一部分都不难办到。花了两分钟的时间,将窗上的铁栅锯断。三个人在外面警戒,两个留在接待室中。其余的人,赤着脚,在修道院的内院等距离拉开。
A将军躲在一个年轻人身后进入内院。这人叫亨利·德·玛赛,代号H野心家,是他们当中最机灵的人。为谨慎起见,他穿了一件与这一修道院的道袍十分相象的河心修道院修女道袍。
女装大佬和A将军抵达宿舍区时,挂钟敲了三点。他们迅速将各居室情形侦察完毕。听听没有一点动静,便借助于一盏昏暗的灯,去查看门口的名字。幸亏每扇门上都写著名字,每个名字上还伴有信仰狂热的警句、圣徒和圣女的肖像。这都是每个修女对自己生活的新角色书写的题辞,揭示出每个人最后的意念。到了卡迪央王妃的居室门口,A将军读到这样的题辞:依此天罡剑,微笑面对修女会,嬷嬷是大便。
……A将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卡迪央王妃大约在修道院里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
蓦地,他的伙伴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看从门缝里露出一缕强光,这光线照亮了过道的石板地面。这时,龙克罗尔侯爵赶上了他们。
“所有的修女都在教堂里,开始举行某种仪式了,”他说道,“她们供奉着一个邪神,以囚徒的生命作为祭品取悦她们的神,所以关在这里的女囚犯无一例外都会很快死去,根本不是水土不服未老先衰,而是刻意为之!”
“我留下,准备好与修女们战斗,是我督促你们来的,那么我也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A将军答道,“你们撤到接待室去,关上这过道的门!”
他让女装大佬亨利·德·玛赛放下面纱,给他作前导,迅速窜入室内。他们看见,在修女居室的前厅,已经死亡的卡迪央王妃,放在她的床板上,停在地下,两只蜡烛照亮了她。
A将军也好,女装大佬也好,两人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没有发出一声叫喊。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来,将军忍住痛苦的眼泪,展现作为军人的果决,他作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扛走她!
“快逃!”龙克罗尔侯爵喊道,“修女仪式行列开始行进,你们马上就要被发现了!”
强烈的欲望会使动作变得魔术一般快。当修道院院长在前,修女们随后,向这里走来,准备将卡迪央王妃的尸体运走的时候,死者已被飞速带到接待室,从窗户递出去,运到了墙角下。
负责看守死人的修女,冒冒失失到死人房间里去翻箱倒柜,想要了解其隐秘,而且那么专注地进行搜查,竟然丝毫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待她出来,尸体已不见了,她不免大惊失色。吓得目瞪口呆的女人们还没有想到要四下找寻时,一条绳索已将卡迪央王妃放至山岩脚下,A将军的伙伴们已将他们的工程毁掉。到了早晨九点钟,阶梯也好,缆绳桥梁也好,均已踪迹全无。卡迪央王妃的遗体已经运到船上,顺着塞纳河而下。帆船开到码头上将其水手装运上船,当天就无影无踪了。
A将军独自一人留在他的舱室里,与卡迪央王妃——这个世上他曾最爱的人为伴。一连数小时,她的面孔善意地为他放射出极为美丽的光辉,这是死亡赋予我们的遗体以特有的平静之故。
异能的代价会为活着的女人奉献狂热的爱情,但凝视死者的面容,A将军的心每分每秒爱情的成分都被冷酷取代,他的爱只奉献给活着的女人,那么无论过去他多么爱卡迪央王妃,现在面对死者,都已经死去了意义。
等他出来的时候,同伴们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啊,这个么。”
A将军重新在上甲板出现时,龙克罗尔侯爵对他说道,“从前,她是一个女人,是我们重要的同伴也是你最爱的人;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死者对我们没有意义。咱们往她两只脚上各拴一个大石块,把她扔到河里去吧!这样捞尸人不会在河面上发现他……抱歉,我们没有更好处理她的手手段了,宫廷法师的人很快就会到来,他们一直在修道院外侧监视着我们,看来对卡迪央王妃的死亡心里有数。
别难过,孩子,未来的时候你想起这事,也就像我们想到童年时读过的一本书那样算了,!”
“对,”A将军说道,“这无非是一首诗罢了。”
龙克罗尔侯爵满意的笑了起来,他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好好上了一课,现在你现在精明了。从今以后,你尽可以有激情;但是爱情,必须学会将它放在合适的地方。只有一个女人最后的爱情才能满足一个男人的初恋……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是。”
A将军默默点头,和同伴一起把卡迪央王妃的尸体推进河里,水花粘湿了他的衣角,这是卡迪央王妃留给他最后的痕迹,很快就在阳光下消散了。
亨利·德·玛赛由我裙裙援鞋匠出演,龙克罗尔侯爵谁演的我忘了233
第二十六章萨拉金(1)
十三人行会偷窃卡迪央王妃尸体的事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因为没有及时奉上祭品,导致河心修道院供奉的邪神大发雷霆,撕裂了物质世界试图派遣自己的手下展现强大与恐惧……几秒之后,它就被烤成了牛排,变成唐璜家今日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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