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安洁莉娜终于想起相关的线索,刚要说出来就被唐璜用眼神制止了。两人很快告辞走到外面,卡纳老头是失望的神情目送他们远去。
“你想告诉卡纳老头,他的侄女已经死在了修道院里,就算真的存在这个密道也无法取得财富了。”唐璜摇了摇头,“这个老人一直靠发大财的希望活着,你告诉他真相,他就失去生活下去的希望了,反而是害了他。”
“他迟早会知道的。”安洁莉娜感伤的说。
“如果他在你面前死去,安洁莉娜,你会更难过。”
卡纳老头说给唐璜的晦涩歌谣很快被化解,大法师来到歌谣里暗喻的地点解开了一个相当复杂的、由法术构成的迷宫。月光之下,一条黑色的、仅容一个孩童的黑色通道映入宫廷法师眼中。
他没有立刻探索验证这条路是否通向河心修道院,而是重新封印通道,标记到地图上。
第二天,在唐璜被贴身女仆杜洛瓦叫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安洁莉娜径直走了进来。
“卡纳老头死了。”她神色凝重的说。
杜洛瓦不悦的把安洁莉娜赶了出去,仿佛一只地盘被入侵的母狼,她上上下下把唐璜收拾的整整齐齐,满意的打量了一圈后,踮起脚扶着男人宽厚的肩膀,把自己的嘴唇印在唐璜的嘴唇上——早上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叫主人起床的。
唐璜摸了摸她的犬耳,看见杜洛瓦的尾巴高兴的晃了晃,他离开房间,安洁莉娜安静的坐在那里,肩膀上搭着的披肩证明她已经做好了外出的准备。
“其实,你在这里等结果就可以了。”唐璜说。
“总归是说过话的人,想看他一眼才会安心。”
唐璜点点头,带上了安洁莉娜,两人乔装打扮来到现场后很快搞清了真相:卡纳喝的醉醺醺的出门,躺在街道上呼呼大睡,被一辆马车碾了过去,直接凉凉。
它看起来似乎只是一起交通事故带来的悲剧,但基于唐璜在十三人行会在暗杀奥古斯都时所运用的手段,他确信卡纳应该是死于十三人行会的谋杀,而十三人行会也有行动的动机:从卡纳那里知道通向河心修道院的秘密通道后,他们必然会为了防止情报扩散而选择灭口。
一度打算搁置的探索计划重新被调到了最优先的级别,鉴于那个通道的大小,唐璜本能的想到了维里埃堡的幼女组们,那些小怪兽被他饲养成了人畜无害的小天使,但在关键时刻仍然会露出獠牙回归怪物的本性,但她们不是战斗的好人选,孩子的任务是像修女小姐莱特·鲍德温一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余下的时间痛痛快快的玩耍,培养友谊,而不是拿起刀剑去战斗。
而在幼女之外的合法萝莉组们,唐璜第一个想到的是维内托,毕竟是她的出现间接导致了卡诺老头的悲惨命运,又因为卡诺老头的悲惨命运,让他与唐璜相遇,得知了有可能通向河心修道院的秘密通道存在。
不过维内托在那些狭小的环境里开上一炮,把她与可能遭遇的敌人一起活埋是个大概率事件,所以她也不是个好人选。
剩下的合适人选是李琳与爱丽丝,在两人之间唐璜选择了爱丽丝,因为李琳那些符合条件的人格里,战斗能力称不上强势。
于是,在第二天晚上,爱丽丝出发了,除了自己那根权当近战兵器与法杖的迷你手杖之外,她还带着唐璜赠予她的三件道具:
第一件是一把写着神秘文字与复杂花纹的银色钥匙,爱丽丝用它解除了秘密通道附近的封印;
第二件是藏在她腰包里的传送卷轴,激活之后能把她传送到安全地带;
唯独第三件道具,一个有着星星图案的耳坠唐璜没有告诉爱丽丝用途,只是告诉她在适当的时机会自动触发,爱丽丝也就把耳坠戴上去,从镜子里欣赏自己的面容……没有女人是不爱美的,哪怕是本体身高超过两米的北欧女孩也不例外。
在爱丽丝进入秘密通道之后,她身上的信号就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唐璜之前与巴麻美分别用魔法与科学的手段做过扫描,都和此刻的光景一样,那片地方不存在任何秘密通道,但它实际上确实存在。
宫廷法师看向艾露可,后者正在进行占卜,银币在桌面上转过不停,似乎预示着爱丽丝摇摆不定的命运。
第二十四章法西诺·卡纳(4)
爱丽丝的探索之旅在占卜学上显示的异常凶险,但就她本人而言,仅仅是握着武器,压抑自己的气息,用涂抹了增强夜视能力的药水走了一遭而已。
她踏入的是一条长长的、仅仅容纳单人通过的路径,中间除却一个T字形的岔路口,再没有迷惑她的选择。作为应对,爱丽丝用黑色的火焰构建了两个分身一样的存在,连同本体在内,三个爱丽丝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这不是魔乖咒术,她掌握的魔乖咒术以毁灭为主题,加持肉体拳拳到肉,或者打个响指让黑色的火焰焚化整栋大楼才是她的作风,这些,是她跨越世界经历种种奇妙机缘后学来并加以应用的知识。
唐璜那个幼女控与她待在一起尽是胡闹,不过,在黏糊糊的记忆中间,偶尔也能窥见男人正经起来的模样,那认真的姿态令人怦然心动,那个时候,爱丽丝总会忘却自己,让自己如同外表一样思考,钻进男人怀抱里收紧手臂,抬起头对男人软乎乎的笑着,银色的卷发在男人指缝间流淌,单单如此就是幸福。
她给唐璜取了个亲昵的称呼“弟子二号”,但实际上,她从唐璜身上学到的知识比她教给唐璜的更多,其中一项,就是学习永无止境。
黑暗的密道里,呜呜的风声击碎了她的脚步,声音重新拼合成让人不快的噪音,好像伏地魔高唱“燃烧我的卡路里”,这绝非什么常理,倒不如说常理在这个密道里被完全颠覆了——
爱丽丝的靴底踏着星空,天空却有河水流动,似乎穹顶是透明的,但从外部观测,哪怕在太阳升到最高点,河水最平静的时候,从河床里也只能看到黑暗,而非一条梦幻般的密道在河床蜿蜒曲折。
密道里的空气最初有些发霉的潮湿气味,虽然恶心但却透着令人安心的感觉,这种气味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合情合理的,越发深入,空气就变得越发干燥,某种甜腻腻的、像女人和女装大佬用的高档脂粉里混合的味道闯入了爱丽丝的鼻腔。
这时候,爱丽丝从自己的次元腰包里取出一个鸟嘴面具戴上,在气孔与她的鼻孔之间的狭长通道里,在物理与魔法上设置了三道过滤装置,足以应付绝大部分危险气体,同时,她还控制体内腺体、器官,让她的代谢速度下降了一半,她变得更迟缓,与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爱丽丝的本体能够获得其他两个分身的视野与感觉,因而她知道只有本体通过的这条路有常理向颠覆常理的转变。
左边的那条是死路,等在尽头的是一道精巧设计的魔法机关,而诱饵是刻在墙上的文字,当爱丽丝的分身被文字里流动的神秘吸引的瞬间,四道法术激发捆住了她的手脚,铡刀从天而降。
“啧,以前老调侃巴麻美,结果自己却享受了一回断头的待遇。”
爱丽丝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分身的遭遇反馈到本体身上,让她产生了断头的错觉……活到她这个份上,单单是断头不足以杀死她了,在唐璜的调整下,她身体里每一个魔力节点都有人格的备份,甚至在其他翅膀的身体也留下了数据,这是唯有她知道的秘密,唐璜的翅膀们的人格是相互保存的,一人存活,其他人的复生就有了保证。
当时,以出生姿态坐在床边的爱丽丝,看着在她旁边忙来忙去的唐璜问到为什么是她的时候,唐璜的回答是唯有她身为人类之身,却彻底放弃了人类的常识踏入非凡领域,非常识的技术施加在非常识的个体上,看起来是相得益彰的。
在另外一条岔路,爱丽丝的分身看到了尽头放着的、被灰尘遮掩的木箱,基于上一次的教训,本体先是调整了共感数值,让分身遭遇的感觉不至于百分百的反馈到本体身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近,打开了木箱。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颗蓝宝石,蓝宝石的内部被做成镂空的形状,里面似乎曾经储存着什么东西,但现在只余下一点像星星一样闪耀的粉末。
在用各种各样的魔法检测之后,爱丽丝得出箱子里的东西无害的结论,她伸手去触碰蓝宝石,一只黑色的手却从阴影里冒了出来,抓住她的手腕。
寻常人被突然来那么一下,一定有惊慌失措的后退,放生尖叫,而对一个失去常识的魔乖咒师来说,恐怖什么的堂堂正正的碾过头就行了。
爱丽丝手腕上扬,连着那只黑色的手一起拽了出来,她的口中、身体周围已经酝酿了黑色的火焰。她抬起头来,红宝石般的眼瞳里映出那只黑色手臂的轮廓,在火焰吞没手臂之前,她硬生生的停下了,旁边火焰散去。
那只手臂是无害的,它在被拽出来的瞬间就崩解,褪去伪装,化为一张张牛皮纸从半空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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