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耳他长老的话合情合理,让奥古斯都的冲动渐渐冷却下来,他想了想,找不到更好的破局表达,于是再次求助干爹的智慧。
“我该怎么做,费拉居斯先生?”
“很简单,找一个你信得过的检察官,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侦探,也是最具有职业道德的侦探,签署保密协定之后,你就可以委托他调查是谁暗算你,保险起见,你要和公爵夫人的家人达成共识。”
“如果他们为了名声考虑不同意调查呢?”
“孩子,你已经是个男人,有些抉择你该自己来做:要么吃这个哑巴亏,祈求对手的宽恕,要么你就干到底,和敌人进行你死我活的较量。”
不消说,任何一个热血青年都会踏上第二条道路,有机会和敌人拼命的时候,没有青年愿意当缩头乌龟。
公爵夫人给奥古斯都开的黄金2权限还没过期,趁着这个机会青年又向万物之应答者(唐璜)祷告,询问他应该找巴黎的哪位检察官,得到的回答是格朗维尔子爵。
小格朗维尔现在已经晋升到了二等检察官,并且也是下一任王家检察院副检察长的有力竞争者,最重要的是,他是御前大臣拉斯蒂涅的党徒,只要拉斯蒂涅还在宫廷法师的位置上,就注定这个二十六岁的青年检察官会在仕途上一番风顺。
这次回应奥古斯都的依然是谢丝塔38,只不过,兔女郎要收费之后才肯回答,青年军官为此支付了整整两千法郎,够他肉疼好一阵。
法国军人的待遇并不高,他们想要过上好日子主要依靠与外国作战,从而劫掠敌国的财富。另外,军队里的高级军官还会贪污军费,尤其是不受待见的炮兵部队的军费,以至于现在法国陆军拥有性能优良的滑膛枪,但火炮的质量却十分感人,而海军的贪腐更为严重,那些土伦港里的破烂完全不敌驻扎在直布罗陀的地中海分舰队。
当然,奥古斯都也没忘了把情况告知公爵夫人,就在信寄出去的第二条,塔列朗找到了费拉居斯。
“老板,我要包辆车。”不务正业的主教压低声音说:“一位要人要去你最亲密的小辈那里,进行人生相谈。”
费拉居斯瞬间理解公爵夫人方面以塔列朗作为掩护磋商这件事如何收场,他会意的点点头,瞧见塔列朗神情严肃的护送一个浑身裹在斗篷里的小人儿登上马车,一阵风恰好吹了过来,那个人的兜帽脱露,露出乌黑的长发和稚嫩的面容,竟然是个孩子?!
见鬼,这就是公爵夫人家的代表?!
但是,扯上德·绍立厄公爵夫人,哪怕她派过来一条狗,费拉居斯也要恭恭敬敬的把狗抱上马车,这就是权势。车马行的老大亲自驾驶马车把重量级客人送到故人之后那里,在下车的时候,那个小孩却变成了凹凸有致的青春少女,令费拉居斯瞠目结舌。
天底下有这种魔法吗?莫非……是宫廷法师的人?费拉居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并且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性。
“老兄抽根烟,是古巴雪茄,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高级货。”
塔列朗自来熟的走过来,掏出烟盒递给费拉居斯一根,两人剪开雪茄头后,划了根火柴在烟身上预热,在转动着烤了一会儿后才把雪茄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了出来。
费拉居斯明白塔列朗把他留在这里,是不希望目睹到公爵夫人代表的面容,或者得到更多的情报,索性就留在这里享受起来。
而另一边,代表公爵夫人到来的李琳在马车上还是幼柴进的人格,下车之后就变成了方金芝,金芝姑娘更善于用拳头而不是言语交谈,但她有能分辨敌人是否说谎的异能,所以她作为特使再合适不过。
而且,李琳一体异心的异常存在正好可以困惑对手,她每一个独立人格上浮的同时都会发生身体外形与素质的调整,如果特殊的本事,完全无法分辨这些人格来自同一具躯体。
奥古斯都看到被黑色斗篷的女人推开他的卧室门时,下意识的问了声“谁”,不过下一秒,他哑然失笑,搞得那么神神秘秘来看他的,一定是公爵夫人的人了。
“夫人原则上同意你的行动,我们这边被人盯着,实在不好做什么,复仇这件事反而是你来做比较简单。”方金芝把一个香袋丢了过去,“联络方式、治疗你伤势的药膏和一些用得到的小道具都在这里面,使用的方法记在说明书上,记住,看明白之后就烧了说明书。”
“我明白了,夫人还好吗?”
“她很不好,已经到了要向宗教寻求庇护的地步。”
“愿她早日好起来。”
“我会转达给她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那么,请记住,今天不曾有任何客人拜访过你家,你也不曾得到过任何东西。”
方金芝看了奥古斯都差不多五秒钟,直到把后者看的毛骨悚然才收回了目光,浅浅的点头转身离开。青年军官听到女人下楼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轻……轻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仿佛一个几岁的幼女正常走路一样。
寒意在他心里扩散,他相信这是公爵夫人的使者特别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做他承诺之外的事。
第十章十三人行会(10)
在涂了公爵夫人送来的黑玉断续膏后,仅仅用了一天就只好了全部的伤势,那些时常在夜晚把青年疼醒的肋骨创伤统统消失了。
恢复了伤势之后,青年不顾母亲的劝阻,立刻回到了巴黎,向敌人宣告他的归来。他非常高调的行事,因为他觉得他越是活碰乱跳,越是能让躲在暗处的敌人惶恐不安。
然后,他第二次遭遇了事故。
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奥古斯都选择让他的马车在开阔地带行驶,途中不经过任何带天桥或者阻碍视野的建筑,躲开储备巨型投掷物的场合,一连三天,青年军官像野马一样在巴黎里跑来跑去,尽可能把他回来的消息传播的远一点。
一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他去拜访格朗维尔子爵,了解案情的进度,能干的检察官已经把目标缩小到了原来的15%,看起来距离找出暗杀他的主谋,克莱芒丝的情夫已经不远了。
之后,他去巴黎教堂祈祷,看到了德·绍立厄公爵夫人憔悴的面容,唐璜与雪华绮晶陪着对方,前者还对奥古斯都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一切就拜托你了。”唐璜小声说。
禁卫军官心里美的冒泡,如果蛐蛐肋骨骨折的伤害换来他被御前大臣纳入视线,那么这代价简直不要太划算。
他美滋滋的走掉了,以为大法师是在鼓励他,然而,无论是唐璜还是雪华绮晶,落到他背后的目光都是满满的同情。
“可怜的人。”唐璜说道。
“可怜的人。”
雪华绮晶重复了一句,奥古斯都以为自己是屠龙的英雄,在接受狂王的祝福后迈向魔王的地下城,他不知道,狂王与魔王虽然敌对,却以挪动棋子并观赏其上演写好的剧本为乐。
心里美的冒泡的禁卫军官沿着勃艮第大街下坡而行,车至费拉居斯的车马行对面、下水道井口处,车轴从中间完全断裂。男爵当时车速相当快,车轴断裂的结果必然是使两轮急剧合拢,将他的头部碾碎。幸亏车篷有一定阻力,使他免遭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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