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克珊扯着星辰傀儡线,迫使艾迪安跪了下来,像是沙袋一样被慢慢拖到她身边,她十分中意后者的诗魔法,且先不说威力如何,能够隐蔽的混入歌谣里哼唱出来的特殊性质让她生出一种狂热感。
“你说过……要以非人……力量……杀了你……吧。”
令人惊异的是,艾迪安在被扼住喉咙的情况下仍然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萝克珊不快的皱起眉头,在试图用力绞住诗神的时候,星辰傀儡线断了。
趴在地上的男人变得娇小,淡金色的短发覆盖了脑袋,从身形上来看竟然变成了女孩子,艾迪安撑起身体,长剑出现在手中,他不抬头的挥出一剑,贴着地面而来。
萝克珊心中警铃大作,她有过类似的既视感,有那么一个曾经给她带来恐惧的敌人对她使用过两次同样的招数:第一次她用邪道的算计防御了这个招数,第二次则在正面交战里杀死了她,使得她回应了唐璜的召唤,以生存为代价成为他的侍从。
她脚腕抬起,脚尖点地向后退去,但艾迪安终于抬起了脑袋,被细红的线无序切割的、怨毒的脸庞映入萝克珊眼中。
“卡桑……德拉。”女大剑呢喃着叫出这个名字。
当噩梦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即便知道这是艾迪安幻化的影子,萝克珊还是出现了身体僵硬的本能反应,这份迟疑使得当艾迪安的手臂急速抬起,沿着垂直的角度向上切的时候,萝克珊没来得及完全躲到安全范围,在剑光所及之处,她的左臂高高飞起,跌落到地上滚到一边。
“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
说着热心市民金先生的标准战败台词,萝克珊狼狈的后退,而艾迪安也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这时候,第三方力量登场,一记黄金箭钉在两人中间的地面,黄色的缎带刮起一阵旋风,等它消失时,萝克珊也不见了。
被唐璜拉回来的萝克珊陷入自闭状态,抱着膝盖蜷缩着坐在地板上。以往女大剑总是笑嘻嘻的,现在这幅消极的模样令人格外在意,不过大家都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有巴麻美拿过一个毛毯盖在萝克珊身上。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去睡吧,祝你们做个好梦。”
其他人纷纷告退,七罪变回自己原来的模样一头扎进被窝里,她早就困得不得了了,只不过必须要等到萝克珊回来,雪华绮晶也看了自闭的女大剑一眼,轻哼一声离开了。
唐璜吹灭了蜡烛,房间被一片黑暗取代,他扯开萝克珊身上的毯子挤了进去,后者被动的向一边挪了挪,好容纳唐璜的侵入,最后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被毛毯共同包裹着。
“你不去你的太太,反而来趁人之危啊。”
萝克珊笑的勉强,于是她的吐槽也变得轻飘飘的,毫无力度,唐璜用肩膀碰了碰萝克珊的肩膀说:“毕竟有个伤心的美人在这里啊。”
“谈不上伤心,只是是个生物都有本能里畏惧的东西,对我来说,我畏惧的就是卡桑德拉。”
唐璜知道这段往事,卡桑德拉是萝克珊同时代的,因为弯曲身体贴地斩击的特殊战斗方法,而被萝克珊蔑称为“食尘者”,卡桑德拉性格孤僻,性格单纯,在普遍代表真善美的大剑里也属于好孩子的类型,只是倒霉的碰到了萝克珊。
萝克珊出道只是吊车尾,但凭借抄袭别人技能甚至进一步完善的妖力同调能力,她迅速向上爬,只是她的恶趣味促使她干掉一切她不爱(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卡桑德拉很容易被萝克珊取得了信任,结果萝克珊怎么也学不会那招贴地斩,所以她失去耐心决定干掉对方,自己成为了新的。
作为大剑的时候她靠阴谋赢了卡桑德拉,却在作为深渊者被唤醒后,正面硬肛里被卡桑德拉碾压,身体撕成了碎片……经历了那么惨烈的死法,即便是坏心眼的萝克珊,看到卡桑德拉的幻影也会留下心理阴影。
“这次你输的不冤,傲慢毁了你,幸运的是,至少你不必真的为你的傲慢支付一条手臂乃至于生命,另外你输了,却也变相产生了价值。”
“满足了你的恶趣味,别以为不知道,我表现得越是傲慢,你越想欣赏我屈辱的表情,每次我们联通的时候你都喜欢以征服者的姿态来,还常常在前面摆一面镜子。”
“是这样,不过你是我的,只能我来玩坏你,欣赏你羞愤的表情。”唐璜张嘴含住萝克珊一截发丝,“你的判断部分正确,在开门的瞬间,外省的诗神就已经察觉到了你来过的痕迹,所以他把吟唱混入他的哼唱里,但施展的并非诗魔法,而是精神分散和灵魂标记。”
“两个?!”
“是的,那个瞬间你就被重创了,并非被拉入他的精神世界,而是你自己被困在世界,但艾迪安也犯了错,他以对付人类的手段对付你,结果收效甚微,所以他不得不对自己使用精神集中,进入幻象里去摧毁你的灵魂。
然后,他在战斗里展现的是空想具现的能力,而在结尾处那个卡桑德拉,才是诗魔法在与你交战里的第一次应用。”
“……五个能力,”萝克珊苦笑着揉了揉头发,“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他。”
“是我们都小瞧了他,以为他战斗力渣渣,以为诗魔法是他唯一的依靠。所以我说你的失败也创造了价值,艾迪安杀招尽出却没能杀了你,下一次你再与他对抗,就不会因为吃了不了解对手的亏。
同时,我也知道了他隐藏着能让他毫不犹豫对别人下死手的秘密。”
“反正下次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女大剑输的十分不服气,不过她的情绪变得积极一些,有唐璜在身边,卡桑德拉这个心理阴影根本不算什么。
“还有,今天实在不太走运,地窖防守严密,只有戈迪萨尔房间的侦查还算严密,这可不是我能力不足,真的是我不走运而已。”
“我也这么觉得,换做其他人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唐璜说。
“这里边也有你的锅,”萝克珊用手肘戳了戳男人的肋部,“人家最擅长的可是杀人放火栽赃嫁祸,却被你说不能杀人什么的,真让人难为情呢。”
“喂,难为情不是那么用的吧。”
背对着他们睡下的七罪听到他们的对话,轻声嘀咕了一句“奸夫淫妇。”
萝克珊今晚取得的情报里,对唐璜用处最大的就是戈迪萨尔偷藏的包裹里的文件,这位平民以奇迹般的速度完成人生逆袭的原因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励志:他很早以前就替老莱斯托拉德做见不得人的声音,主要把军队从他国劫掠的财物脱手销赃,从中赚取了丰厚的佣金。
等他把赃物处理干净后,又开始接收游走在违法边缘的生意,老莱斯托拉德又考验了他几年,才帮助他洗白,宣传为白手起家、屌丝逆袭的典范,慌圆的越漂亮,藏在下边的现实就越是讽刺。
尽管已经被接纳为自己人,戈迪萨尔依然对自己的主人存在不信任,他偷偷藏起的文件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保命符,因为那些文件都是抄本,如果某一天,老莱斯托拉德手下的大能们发现这些抄本并汇报给他们的主人,真本的存在就会让老人对戈迪萨尔出手的时候多一分考虑。
总体而言,他们是相互利用,斗而不破,所以戈迪萨尔投毒老人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毕竟老人活着更符合他的利益。
只是,为何结婚多年的戈迪萨尔夫妇没有行房呢?他和古明地恋有关系吗?这是唐璜仍未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决定了,”唐璜贴在女大剑汗津津的裸背上说:“明天我要当孩子王。”
萝克珊把粘在嘴角的发丝挪开说:“哈,你在说什么鬼话?”
唐璜试着看了看戈迪萨尔达的过去,发现某些重要的时刻他对着心爱之人说话,声音却在事实上变成了喃喃自语,就好像他对着空气朋友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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