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环顾四周说道:“莱斯托拉德先生希望我了解并调节图尔城的宗教纠纷,使得教会重归于一,而且沙帕鲁神父也是如此期望的。”
提到内鬼二号的名字,弗朗索瓦做出专心倾听的姿势,表情平和,看来情报里他和沙帕鲁是好朋友是真的,而汉高·托鲁倍满脸冷笑——站在这位舔狗神父的立场也不难想象,自己很丑,不善谈吐,也谈不上什么心胸和风度,宛如贾府里的庶出子贾环一样或者伊瓜因一样,标准的天弃之字模板。
如果单纯只是天弃之子也就罢了,人都要倒霉的时候,安慰自己也就那么过去了。不幸中的不幸是,就像伊瓜因身边有个天选之子C罗,而汉高·托鲁倍的身边还有帅气的老神父弗朗索瓦·皮罗托,当最黑的非洲人被最白的欧洲人靠近映衬的时候,他们的不幸就越发变得不幸了。
汉高·托鲁倍喜欢老处女伽玛小姐在图尔城不是什么秘密,同样老处女伽玛小姐喜欢弗朗索瓦·皮罗托也人尽皆知,不过过了多少个世纪,吃瓜群众们就喜欢两男一女或者一男两女的调调,仿佛在啃皮肉已经被完全剥离的鸡骨头一样,非要咬开骨头的连接处,从里面吮吸出骨髓,吃的干干净净后才肯罢手。
尽管这三人的喜怒哀乐不会改变他们的生活,但吮吸着幸运或不幸的骨髓时,总能让他们找到快乐。
托鲁倍神父有自知之明,也有舔狗里罕见的野心。世间的舔狗不分时代,大抵卑微的活着,希望女神在有朝一日能垂怜自己,而舔狗神父不一样,他更希望通过展示自己的优秀之处,从而让女神移情别恋宠幸于她,就像在万里之外,冰天雪地里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情夫们之间温和的争斗一样。
托鲁倍在每个不眠的夜晚细数相较弗朗索瓦所能表现出自己的优点,缺发觉他的情敌无懈可击强大到过分,这该死的欧洲人(@Susan)!哦,为什么我的运气那么背!(@卡密sama)
他思来想去,唯有沙帕鲁神父离职的时候,抢先把空出来的位置拿到手,以教长的身份搬进伽玛小姐的公寓套间里,占有那些中国瓷器,从而在财富与权术上压倒情敌。
“骰子已经掷出!”
他常常以与元老院决裂、进军罗马的恺撒所发表的名言激励自己,对于他来说,伽玛小姐的公寓就是梦寐以求的罗马,恺撒渴望的是权力,而他渴望的是爱情,至于权力与爱情孰轻孰重,在托鲁倍的心里后者更重要。
虽然法国人的民族认同常常挂在高卢人名下,而不是法兰克人,但奇妙的是,他们对于恺撒这个高卢人的征服者却怀着敬意,把他当做一个英雄人物狂热的崇拜着,当年罗马共和国第五“云雀”军团以及恺撒身边那支卫队里服役的高卢人与子孙后代怀着同样的心情,所以托鲁倍神父即便把恺撒挂在嘴边也不会招来非议.....只会让他成为一个笑柄。
他已经联络了本地一部分有名望的人物,大多是新贵,因为本地贵族妇女里有大批弗朗索瓦的迷妹,他的游说贿赂成效不大,又从隔壁镇罗格龙姐弟那一伙人里弄到了资金,他、罗格龙家的热罗姆,以及支持他的新贵菲利普在一片桃花盛开的园林里发誓共同进退,人们也把他们称为桃园三兄弟。
当然,他们自比的是三头同盟。
结果,他已经聚集了同伴、预备了资金、造好了声势、研究了对策的情况下,沙帕鲁神父接到领主的征召前去对方的家庭担任告解牧师,在自己卸任的同时,沙帕鲁神父顺手给教会写了一封推荐信,让自己的好朋友补了缺,一下子让沙帕鲁所有的努力打了水漂。
这下子,历史没有重演,庞培反而赢了恺撒,搬进了罗马城里占有了那一套名贵的赛里斯家具,顺带着抱紧了女神——如果弗朗索瓦·皮罗托有这个意思,他随时能够攻陷老处女,帅哥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即便是大龄熟男也一样。
吃了哑巴亏的托鲁倍神父真是有苦说不出,怒急攻心的人最容易失智,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荒诞举动(@码字姬486/489),于是他从狮心会里脱离,自行组建学生会,主打年轻人市场,在图尔城里与表面兄弟弗朗索瓦处处对抗,面前略占下风。
只是,今天被伯爵的钦差抓了个偷听的现行,简直丢人现眼到家了。
他看了女神一眼,只得支支吾吾的说:“我在编草席的时候,啊,这个是我的业余爱好,就连草鞋都是我自己编的,轻便耐用。在我放松心情的时候,忽然从窗外远远的瞧见伽玛小姐爬上了教堂的房顶,‘这怎么可以,怎么能轻生呢’我当时这样想,于是放下手头的活计跑了出去。”
“我根本没想过轻生,”老处女插着腰没好气的说:“皮罗托神父住在我的屋檐下,就是我的房客,我的房客就是我的半个家人(前提是帅哥),那么作为家人,我有监督和保护他的权利!”
弗朗索瓦无奈的摊了摊手,似乎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唐璜转而看向伽玛小姐说道:“保护?皮罗托神父有危险吗?”
“皮罗托神父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男子气概、最强大、最英俊、最有风度、最纯洁的男人,他就是男人的上限,是男人的代表。”
老处女每说一个“最”字,可怜的舔狗神父托鲁倍的神色就暗淡一分,唐璜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言语是一种力量,伽玛小姐的话不亚于一刀一刀扎进他的心脏里。
在不吝赞美之后,老处女转而说道:“纯洁的皮罗托神父因着他的信仰,希望拯救更多的灵魂,几乎每天都会去教堂布道(那时候的神父已经堕落到和下班打卡的德国国防军一样,上班摸鱼,下班溜的比谁都要快,还有像塔列朗这种明明是个修道院长却去崇拜无神论者的究极奇葩,到了下一个世纪,宗教人士的业务更加宽泛,甚至连豌豆都遭了秧@孟德尔)。
这很好,我举双手赞成,但是经过我三十三天的观察,发觉这件事变得大大的不妙:皮罗托神父虔心布道吸引了许多人去聆听他的教诲,周末去做弥撒,但那些人里有九成是女性,下到女童上到中年妇女,竟然占据了信徒九成的比例。
她们哪里是因为什么虔诚,只是因为皮罗托神父风度翩翩而迷恋上了他,私底下还成立了一个俱乐部,叫做‘用温暖的目光守望皮罗托神父,永远走在最前列,锋芒对准他的敌人’,简称守望先锋,她们实行会员制,第一条章程就是规定皮罗托神父是超然的位阶,是大家的公有财产,不可独吞,也要团结起来阻止外人攫夺。”
“......还行。”唐璜摇了摇头,“女士,为什么你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因为我是俱乐部三号会......啊不对,是神的启示,托梦于我,让我捍卫皮罗托神父的清白与名誉,从群狼环伺里保护他。”
喂,当着两位神父的面造谣他们的信仰根源,和当着美国警察做出掏枪的动作差不多吧。唐璜想,而且你又不是玛利亚也没有老公,人家神也没心思来个神交,搞大你的肚子给你老公戴绿帽啊。
“好吧,保护的结果就是爬上教堂偷窥,恕我直言这对皮罗托神父是种冒犯。”唐璜皱着眉头说。
“房东的事怎么能说是偷窥呢,那叫暗中观察......好吧,或许我确实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皮罗托神父。”
弗朗索瓦摆摆手,微笑着表示自己不介意,转眼间,老处女就把怨气发泄在了在场的三个男人里她唯一可以欺负的舔狗神父——
“都怪你,若不是你也爬上来没看紧,让人抽走了梯子,我们至于想下下不去,有苦说不出以至于给皮罗托带来困扰吗?”
面对这口飞来的大锅,托鲁倍身份重重的叹了口气,垂下了脑袋。
第十六章独身者故事(5)
事情呈现有趣的一面,弗朗索瓦·皮罗托和内鬼二号是好朋友,而汉高·托鲁倍神父又和内鬼一号是结义兄弟,他们中有暗黑舔狗兄弟会下线的的数量为0,1或者2,总计四种可能。
从三个人的能量水平评价,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帅哥神父是最强的,而老处女最弱,舔狗神父在两人之间,但又有奇妙之处——主要表现在舔狗神父那套宽松的衣物下,别在腰间的左手手枪,那把枪似乎涉及到了诅咒或者因果之类的关系,和唐璜的佩剑白雪公主颇为相似。
“两位能同时担任教区委员,已经证明了上面希望你们的和解之意,。”唐璜摊开手说道:“没有妥协方案吗,这样下去大家都很头疼。”
唐璜也只是嘴上说说,教区堂长的位置只有一个,堂长附带的套间与家具也只有一个,只要托鲁倍神父还存着对老处女的爱慕之心,势必要与弗朗索瓦争斗,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无关道义,只有最凶恶的胜利者踏着失败者的尸骨品尝胜利的果实。
“既然如此的话,我会逐个拜访你们,了解你们的诉求,仲裁你们的纠葛。”唐璜看向弗朗索瓦,“既然我站在教堂里,就从皮罗托神父开始吧。”
托鲁倍神父带着恋恋不舍的伽玛小姐离开了,两个偷听者立在这里立场实在尴尬,待他们合拢教堂的门,让这里重新归于寂静后,唐璜才说道:“沙帕鲁神父在调任之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很多话,先生想听什么?”
“实话。”唐璜撩起衣摆露出底下的剑鞘,“你认识赛查·皮罗托吗?”
“认识,他是我远房亲戚,按道理他还和我同一辈。”
“感谢他吧,我和红灯区首富也算同人,不会对他的熟人主动使用粗暴的手段。不过,当他隶属于暗黑舔狗兄弟会的时候除外。”
听到暗黑舔狗兄弟会这个词,弗朗索瓦的能量波动一下子变得剧烈,这让唐璜确定老帅哥神父一定与对方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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