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小姐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排除大部分常规的突发情况后,她选择摇铃,把讯号迅速传递给维里埃堡管事的大人物们。
城堡里,黎塞留对着俾斯麦说道:“费罗伯爵那边出现了一点问题,唐璜陪着雪华绮晶订做婚礼用的衣服,目前脱不开身,这件事由我们来负责。”
“罗克珊负责这件事……啊,她搞砸了,如果现在由她出面,就会坐实夏蓓是我们打入他们方的内应这件事,所以不能派她啊。”
俾斯麦揉了揉脑袋,具备潜行以及被发现后迅速脱离、摆脱追兵、并且还在空闲状态的人手里,目前有威尔玛丽娜和杰克,前者定期和荷拉斯?毕安训接头,平常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玩玩,但她在巴黎名气太高了,一旦出动接近费罗伯爵就有大概率被认出来的地步,而后者是唐璜的心头肉,根本无法支使。
空闲的还有爱丽丝和维克托,前者是把杀光一切目击者当至高暗杀术的恐怖分子,后者全靠穷神克莱恩的庇佑,本身实力一般般。
“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李琳微笑着说道。
唐璜阵营里内部的派系关系十分复杂,是粉红版的冰与火之歌,或者和谐版的日在校园,而李琳就处于一个相当不讨喜的位置,毕竟她以唐璜妻子的名义,在金陵霸占了失忆的唐璜整整三年,要是画正字能画满唐璜的全身,啊,真是太羡慕了,不对,是太可恨了。
“你每个人格都有特殊的超能力,的确是瑞士军刀般的多用途超能力者。”黎塞留皱着眉头回忆道:“但我记得,可刺客有关的时迁是能在一定距离内凭空掏出别人的心脏,似乎和隐形无关啊。”
“根本不需要潜行,只要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够了。”李琳里最能言善辩的高莲回答:“论心思之细腻,论眼光之锐利,论临场之处理,我们不亚于这里的任何一人。”
俾斯麦看了黎塞留一眼,不太对付的两人难得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船精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可即便在她们看来,十几个人格塞到一具躯体里并保持一种井然有序,各司其职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是知道当一个人格浮于表面的时候,其他人格与表面人格共享感感觉的时候,感觉更微妙了,这也意味着唐璜和其中一个发生点什么,等于和她们一起发生了些什么。
“需要我准备一个备份计划吗?”俾斯麦问道。
“请便。”
李琳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后就离开了,两位船精总觉得她怀抱着某些秘密,有关于唐璜的、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才能展露游刃有余的态度。
夏蓓的确遇到了一点状况,在她写出第一个字母后,因为身前光影的变化,她知道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回头看去,黎恩现在门口,两柄武器错落有致的佩戴在同一侧。
以外来人的角度,看到披着外衣、以奇怪的姿态坐在窗前,把自己的裹胸布平摊在桌子上的人有点奇怪……不过,夏蓓已经提前练习过应对,所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表情说道:“舒华泽小姐?”
“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裹胸布有点痒,我解开看看是怎么回事?”回应夏蓓说辞的是黎恩沉重的脚步,她的长筒皮靴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在说谎。”黎恩说。
“你、你在说什么啊。”
“夏蓓,你想看看我的脸吗?”黎恩的手覆在自己的鸟嘴面具上,“这里面藏着我自己都不愿意回忆的噩梦,多亏了这些噩梦,我变得能分辨别人的谎言,以及……
你身体某些部位是动过刀的吧。”
夏蓓如坠冰窖,她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顾不得用双手护住要害,她的后腰纹了一只蝴蝶,如果用魔力触摸就能具现一柄蝴蝶剑,这原本是为刺杀费罗伯爵准备的。
“大人,你在说什么啊。”她脸上仍然奋力的做最后的抗争。
“你和罗克珊是一伙的对吧,你们之间有秘密联络的方法,而道具就是那个裹胸布。”
黎恩的话一句比一句更致命,夏蓓的脸色变得苍白,她骗过了费罗伯爵,万万没想到被男人身边的古怪护卫轻易识破。
眼下正是当机立断的时候,夏蓓一点都不想死,如果死了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在她触摸后腰的蝴蝶印记时,黎恩已经冲了过来,两人同时拔出武器,短剑在半空相遇,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同的是,黎恩左手的剑与夏蓓的武器绞在一起,而她右手里的火枪却顶住了夏蓓的脑门,曾经身为军人的夏蓓自然能理解火枪的威力。
“如果你要竭斯底里,我想我可以用武器帮你冷静一下。”黎恩冷漠的说。
“你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我不打算告发你。”
黎恩把武器收了起来,夏蓓慌张的把裹胸带重新束到胸口,因为慌乱她身体僵硬。几次都没弄好,最后还是黎恩帮她打点妥帖。
“为什么?”夏蓓神色复杂的问道。
黎恩关上门后,坐在窗前,原本就狭小的窗口被她整个挡住了,房间顿时变得黯淡无光,让带着鸟嘴面具的黎恩更显狰狞可怖。
“你的同伙来的很快,不过她现在只能看到我了。从你来这里第一天起,我就在怀疑你,即便先生相信了你,我仍然在怀疑。
你被人动过刀,遭了大罪,又被一股神奇的力量修复了伤势,但刀口的痕迹没有完全掩盖,能有这样神奇际遇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介女仆。
你在维里埃堡工作过的经历,以及那位大法师的首席剑士监视这里的事情,让我推断你应该是个内应,如此危险而得不偿失的工作,大法师身边应该没人主动想做,所以你有很大的可能和费罗先生有深仇大恨。”
看到夏蓓上校微微瞪大眼睛的模样,黎恩心里有了数,她抱着胳膊说道:“你应该学过武艺,从你用剑的第一个动作是刺而不是劈砍就能看得出来,然而,你在说谎的领域稚嫩的就像只鹦鹉,只会重复主人的话。”
不过,因为信息量的差异,黎恩的推测到此为止,她绝想不到这个世界还有无缝变性、并在概念上修改外貌认知的技术,至少这是人类办不到的事情,所以她下意识的把夏蓓上校从女仆的真实身份里排除了。
“你知道却不打算告诉费罗那家伙吗?”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告诉他。”黎恩冷漠的回答:“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他。”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服务于他?我听这里的女仆说,曾经,你是他的情妇?”
“没错,”黎恩点了点头,“我的家族因为是凯撒的支持者,而遭到那个放荡的德意志婊子(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放逐,正如同谋杀凯撒一样(沙皇就是凯撒的转写音译,这里指的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丈夫保罗三世),她说是放逐,但在路人就下了杀手。
凶狠的哥萨克人一直追逐着我们,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所有的人都被他们追上后杀死了,等我跑到外国之后,只剩下一个阿姨,我们一路来到了巴黎,阿姨病倒了,她为了给自己治病把我卖给了费罗伯爵.....彼时他还只是一位花花公子,讽刺的是,她拿到了钱,没来得及请医生就咽了气。
那时候我才九岁,费罗伯爵买我只是一时兴起,他又喝了两次酒后才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人,那时候我都快饿死了,他让人把食物端过来,看着狼吞虎咽的我,为一个小女孩的未来规划思考了五秒钟,然后,他就希望把我培养成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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