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节(1 / 1)

“我的朋友阿尔贝最近饱受午夜情人的困扰,一位爱恶作剧的女士每晚都要操纵无辜者去和他跳圆舞曲,在男人奋斗的时候,不管你多么爱他这么做都有点煞风景。您有很大的嫌疑,接下来我会进行小小的冒犯,以确定您是否是那位爱恶作剧的女士,从而裁决您的命运。”

唐璜已经掌控了房间的结界,等同于房间成为他的主场,因而大法师阁下放心大胆的把手摁在罗莎莉的脑门上,读取她的记忆。或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罗莎莉的记忆并非按照时间线性排列,而是显得杂乱无章,就像是拼图碎片一样东一块西一块。

最先涌现的是最强烈的那些情感,她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德·瓦特维尔想要把自己宗教上的狂热信仰移植到女儿身上,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几乎摧毁了罗莎莉的人生。直到罗莎莉听到了阿尔贝的消息,在和对方同病相怜之余也钦佩对方与命运抗争的勇气。

少女爱上了阿尔贝,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来确定这份心意,一次意外让她直到自家的贴身女仆和阿尔贝的仆人在偷情。她拿这个作为威胁,不仅从阿尔贝的仆人嘴里套出阿尔贝的具体情报,还私自拆开了阿尔贝和他的意中人来往的信件,知道了情敌的存在。

她是个路人女主,而她的情敌却和阿尔贝相恋超过十年,怎么看她都不可能打赢这场恋爱战争,但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她的好朋友沙冯库尔小姐发觉了好朋友的心思,便赠送给她一个口红:只要在零点前后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下某个人的名字,罗莎莉就能钻入那个人的身体里,获得四个小时左右的活动自由。

唐璜从罗莎莉的记忆里惊醒,他意识到对方虽然是痴女X犯罪的主体,但同样是个受害者,在罗莎莉的背后,还有名为沙冯库尔的怪物。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某种侵蚀性的力量从门缝里渗入,瞬间铺满了整个房间。唐璜感觉自己的护甲被削弱了,他左手持枪对准房门扣动扳机,红色的子弹在命中的瞬间引起一场爆炸。在碎屑与尘埃里,他看到三个沙冯库尔的影子,在左右两边朝他输出的同时,中间的本体双手抬起。

唐璜跳到一边,在他落脚的地方一道黑色的火焰升起,那是粘上之后灵魂也被侵蚀的毒药。他的双脚踏到墙上,猛地发力,躲开了贴着墙根来的第二道火焰。

男人扣动白雪公主的扳机,浓郁的翠绿填入剑身,为他制造了一个保护壳,使得他豁免了跟进的第三道黑色火焰的伤害。在落地之时,他用缎带捆住了罗莎莉跳出窗外,以沙冯库尔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辐射的火焰由近及远,每一道都带着怨魂的嚎叫。

唐璜用缎带具现出步枪,他准备模仿巴麻美的招数给那玩弄灵魂的怪物释放致命一击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女人的声音。

“没有那个必要。”

既然有人救场,唐璜就不再浪费自己的力气,他看到风见幽香举起阳伞,伞尖汇聚的妖力让空气膨胀,由此产生的风吹拂着唐璜的额发与衣角。妖怪小姐的魔炮在夜晚如此醒目,在判断了彼此的实力后,沙冯库尔选择了逃跑,而妖怪小姐也追了上去,她踏着虚空,每一步脚下都有旋转的花瓣组成浮空的地面。

风见幽香面对强者的有着强烈的好胜心,遗憾的是,眼下的法国没那么多可以给她自由发挥的机遇,所以她遇到一个绝对不会放过。唐璜对她的实力十分信任,所以没有追过去,而是跑去罗莎莉家帮忙。在刚才沙冯库尔释放的大招里,由近及远波及了整个德·瓦特维尔家。

借助法术的效果,他迅速清点了现场,结果是不幸的:除却德·瓦特维尔夫人凭着祖传的宝具幸免于难,瓦特维尔家、包括还在现场的宾客都死掉了。阿尔贝从自己家跑出来,呆滞的神情瞬间变为一片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阿尔贝问。

“如你所见,我找到了困扰你超过半个月的那位幽灵女士的真身。”唐璜指着伏在父亲尸体上嚎啕大哭的罗莎莉说:“可她也是个牺牲品,在我查出她背后的操纵者时,那位操纵者果断来过来灭口,然后就变成了你看到的景象。”

阿尔贝的嘴唇抿了抿,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应该有对罗莎莉报复的权力的,可是看到这副惨剧,他也失去了报复的兴趣。更重要的是,贝桑松大主教也死在了这次袭击里,让阿尔贝的议员前途蒙上了一片阴影。

在宪兵队抵达的时候,风见幽香也回来了,她摇了摇头,示意对方跑掉了。

“我去城外调查的事情恰好和你调查的是一件事,我发觉城外有亵渎的力量扭曲着自然,过去之后发现公共墓地里有相当多的尸体有被复活又被击杀的痕迹,有的尸体甚至是被反复的唤起和击杀,追踪着那股亵渎的气息,我找到了和你对峙的怪物。”

“她的本体是什么?我只能看到一团模糊不清的、被火焰笼罩的黑影。”唐璜问。

“那个女人的本体就是影子,至于本来的性别.....正因为是影子才能伪装成任何人吧。”

风见幽香给唐璜一个眼神,后者立刻朝着阿尔贝的脚下开了一枪,冰晶的花刺穿了阿尔贝的裤腿脚,却没有任何刺穿血肉的场景出现。

精英律师阿尔贝的身形急速的膨胀,他甩过来一团黑色的影,唐璜偏头躲开,那黑色的火焰在命中宪兵之后,立刻把他的力量抽取出来,带回阿尔贝的身体里。恐怕这就是他把公共墓地的尸体唤起又击杀的用意,他能从击杀这种行为里获取力量。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怪物用阿尔贝的声音问道:“自始至终,我都是以受害者与局外人的立场出现。”

“你扮演阿尔贝这个角色扮演的不错,在把一个人物演绎了十年后,你几乎就是第二个阿尔贝。”唐璜的手指向南边,“最初,我也被你骗到了,但我科西嘉的朋友比较给力,他查到了十年前意大利发行的一份小报,在角落里,刊登了一对私奔的情侣不慎跌入湖中,一起殉情的消息,没错,就是阿尔贝和那位意大利的公爵夫人。

我在疑惑你是谁的同时,决心开始试探你。还记得我给你的几瓶有助于睡眠的药剂吗?我在里面做了些手脚,你说你每天都在喝,但我知道你根本没喝过一口。除此之外,我还拆开了你的私人信件,发现你寄往意大利的信里满是空洞的言语,毕竟你的主体是一个女仆,即便拥有了阿尔贝的记忆,也很难把握那对恋人的精髓,还在语气上偏向女性化。

你并不是阿尔贝,而是在扮演阿尔贝时所写的小说里的女仆,他们的约会并不能避开你,所以你才会对这段恋情描述的格外详细真挚,毕竟那两个人的灵魂也在你体内,三个视角互相补充足以让阿尔贝的过去无可挑剔。

我好奇的是,你来到了这里,先后制造了数个牺牲者,以不同的人物在不同的时间出现,编织为一张诱捕的网络,以精英律师阿尔贝被午夜鬼魂困扰作为开端,究竟是为谁设下的陷阱?”

“自然是你,大法师阁下,”怪物换上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想要复活萨瓦吕斯先生和我的主人,就必须提供两个强大的生物进行献祭,你和你的合伙人具备这样的资质,所以我先是愚弄了罗莎莉那个傻女人,让她使用我给予的道具给我扮演的阿尔贝制造困扰,然后我接手你的案件,合情合理的诉说我的烦恼,把你诱入我的陷阱里。

你调查痴女X的真身无暇顾他,让我能够一边观察你一边收紧罗网,在你触碰到罗莎莉这层真相时给毫无防备的你致命一击,这样就能复活萨瓦吕斯先生,然后干掉你身边的人,复活我的主人,让他们幸福的结合,而不是在我体内以孤魂野鬼的形式守望了十年。”

“你诠释了你的忠诚,结果牺牲了别人的幸福。”唐璜举起了武器,“关于这件事,我似乎没资格说教你。但作为愚弄了我的代价,我有充分向你报复的权力。”

贝桑松一夜无眠,唐璜连同风见幽香和伪装陈阿尔贝的怪物大打出手,这是唐璜在来到这边后第一个能称之为棘手的对手。或许那怪物原本并不强大,但在积累了众多杀戮的罪业后,她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双方从城市里打到湖边,唐璜使用白雪公主不知第几次的刺向连通怪物的线,在接连遭受到伤害之后,怪物的注意力转移到唐璜的剑上。

以标志性的接连三道从地面升起的火焰作为起手,她借助这个机会分割了唐璜与风见幽香,徒然伸长的手臂一下子拍掉了唐璜手中的剑。唐璜向后跳跃,手中用缎带具现出步枪,迎头撞上怪物释放的大招。

怨魂的哀嚎伴随着向外辐射的火焰贯穿了唐璜的身体,男人的神情化为螺旋的缎带从四面八方涌向怪物,把它五花大绑,而唐璜的本体环绕着黑色的火焰,比怪物更接近纯粹的黑暗让被拘束的灵魂们得到解脱,在曦光里化为烟尘消散。

“如果你真的是阿尔贝多好啊,我原本打算邀请你进入我的俱乐部,喏,身份牌我都准备好了。”

唐璜把银制的身份牌掏了出来,放在怪物身边。那怪物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模样,被影子笼罩的身体也很难看清表情。

唐璜回过头去,风见幽香收起了伞,白雪公主以吸血鬼的形态出现,代替主人处决了怪物,也获得了本属于怪物的力量。

小吸血鬼一直等到怪物的形态消散,才把怪物遗留的指环拿了过来。唐璜摸了摸她的头,销毁了留给阿尔贝的身份牌,把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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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阿尔贝·萨瓦吕斯(5)

在贝桑松夜晚发生的悲剧被唐璜全部推到了那个扮演阿尔贝的怪物身上,所有的牺牲与损失都是那是怪物的野心而带来的牺牲品。唐璜做了一份报告,讲述了阿尔贝与阿奥盖洛伊公爵夫人未果的爱情,以及公爵夫人女仆的忠诚所引发的令人遗憾的悲剧。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谎言,唐璜提供的记录影像和相当多的目击者都证明了这一点,他不仅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反而成为了保护城市的英雄,获得了贝桑松市长亲自授予的勋章与荣誉市民的称号。

瓦特维尔家族变得人丁凋敝,唯二的幸存者之一瓦特维尔夫人今年才三十五岁,她已经受够了她那个迟钝的丈夫,丈夫的死亡并没有带给她悲痛,反而使得全部身家都有她来继承。

在唐璜的牵线搭桥下,来自巴黎的德·绍利厄公爵的二儿子雷托雷公爵来到贝桑松与寡妇会面后体面的谈了一下,瓦特维尔夫人看中了雷托雷的家世,而雷托雷看中了寡妇的财富,双方结婚之后会搬到巴黎郊外,然后各玩各的,和上流社会许多互带绿帽的模范夫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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