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节(1 / 1)

所以,一个名门贵族的私生子在两边阵营里有两种不同的解读,穿袍贵族觉得阿尔贝全凭自己奋斗得来的地位,非常符合穿袍贵族集团的理念,何况法律的领域本身就是穿袍贵族把控的领域;佩剑贵族觉得阿尔贝是名门之后,哪怕是私生子仍然是贵族的一员;

阿尔贝本想左右逢源,但很快明白形式只能让他投靠一方,不然他的谁的票数都捞不到,在唐璜认识他之前,他已经作出了选择,那就是和佩剑贵族站在一边,那是唯一他成为萨瓦吕斯伯爵,迎娶心上人的机会。

组选者会为竞选者提供选票,而竞选者也为同阵营的伙伴展示自己的价值,除却坐着的唐璜以外,阿尔贝展示了一副宏伟蓝图,令弗朗什-孔泰的省会贝桑松取代第戎或者斯特拉斯堡,成为法国东部地区的中心,他创办的《东部评论报》目的就是如此,首先要争夺话语权,让民众意识到东部地区的大事只能在《东部评论报》上讨论。

与会者欢欣鼓舞,阿尔贝律师时期锻炼的不错的口才让人们相信他的宏伟蓝图是可以实现的,除却佩剑贵族阵营这边的票,大家还集思广益去教士阵营找找相熟的人帮忙。等人陆陆续续散尽后,唐璜看着疲惫的阿尔贝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让贝桑松成为法国东部的中心。”

“当然是骗人的,除非有中央财政拨款,光凭这些人的努力远远不够。”律师先生初步展露出身为政客的狡诈,“支持我的人同样知晓这一点,他们也不指望贝桑松的发展规模能超越第戎或者斯特拉斯堡,而是成从这项计划里得到什么,无论何时,自私自利才是人类的本能。”

“是的,这是本能。正如我投资你是为了竞选冠位法师铺垫好必要的人脉,萨瓦吕斯伯爵会成为我的助力,而萨瓦吕斯先生能帮助我摆平法务上的麻烦,无论怎样,这笔投资都不亏。”

当然,如果你没有表现出百万法郎的价值,我也会把你的幸福卖给我的同伙,攫取你朝思暮想的意中人的巨额财富。唐璜在心里补充道。

“大法师先生现在只是看着,而没有实际做些什么,大概是对我信心不足吧。”

“是的,佩剑贵族物色的议员候补不止你一个,出于分散风险的考虑,他们不可能把票只投给你一人,所以对于教士阵营的拉票就显得格外重要。”

“好吧,”阿尔贝站了起来说道:“可否今晚请阁下赏光和我一起去参加一次聚会,我会证明自己对于教会的影响力。”

“阿尔贝,你没有其他想说的事吗?”唐璜莫名其妙的问道。

“嗯?”阿尔贝显得十分疑惑。

唐璜点点头,他没告诉阿尔贝圈定的痴女X的特征范围,男人在干大事的时候说这些只会给他带来困扰。总结起来,贝桑松符合那几个特征的年轻小姐并不多,多多参加聚会总能打听到她们的情报加以比对缩小范围。

他坐马车回去告知风见幽香不用等他,妖怪小姐正好要去郊外调查一些在意的情况。能让风见幽香在意的事情,一定是值得一听的故事,唐璜和她约好之后再互相告诉对方自己正在忙碌的事。

阿尔贝所说的聚会就在阿尔贝的领居家,贝桑松本地首屈一指的富翁德·瓦特维尔家。

德·瓦特维尔先生是名噪一时的瓦特维尔的侄孙。那位最走运、最显赫的凶手和叛徒,他一生惊险不凡的遭遇,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和性格暴烈的叔祖恰恰相反,德·瓦特维尔先生是个安静的人。他在弗朗什-孔泰过了一段深居简出的日子,后来娶上了名门望族德·吕蒲家的女继承人。

德·吕蒲小姐带来年收两万法郎的田产,和瓦特维尔男爵每年一万法郎进款的不动产合到了一起。这样,瑞士贵族的纹章——瓦特维尔祖籍瑞士,被置放在德·吕蒲家族古老纹章的正中心。

德·瓦特维尔夫人丈夫爱弥儿·德·吉拉尔丹是新闻记者,跑的特别快的那种。在女儿诞生三年以后,外祖父母相继去世,所有遗产也结算清楚。于是,他们把德·瓦特维尔先生的房子卖了,搬进坐落在省府路吕蒲家的漂亮公馆,这儿花园极大,一直伸展到石阶路。

瓦特维尔夫人出阁前就是个虔诚的姑娘,婚后更加虔诚。贝桑松有个信徒会,给上流社会笼上一层阴沉沉的气氛,也带来一些和这座城市的风格并行不悖的一本正经的架势,德·瓦特维尔夫人正是这个信徒会里的王后之一。

瓦特维尔男爵先生是个既干瘦又无才气的人,看上去已未老先衰,旁人也说不上他的精力耗到哪儿去了,因为此人无知到了极点。但是他太太有一头火辣辣的金发,性格之生硬尽人皆知(人们现在还说:尖刻得象德·瓦特维尔夫人)。

地方官员里一些爱开玩笑的人,说什么男爵的精力是在这块岩石上消耗殆尽的。吕蒲一词显然源出rupes(拉丁语,意为岩石)。长于观察社会习俗的人士肯定会注意到,罗萨莉是瓦特维尔家和德·吕蒲家结亲的唯一果实。

罗莎莉今年十八岁,她的嫁妆在母亲的精打细算下以每年大约四万法郎的速度增幅,恰好和一位大法师的年金相当,因而她在社交圈又有“瓦特维尔家的大法师”的称号。当然,人们不关心她是不是大法师,而是关心她带着可观的嫁妆会嫁给谁。

这位舆论中心的少女正是唐璜在离开阿尔贝家后遇到的那一位,她略显消瘦,白肤金发,一副路人女主的长相,淡蓝色的眼眸美的像宝石,但宝石时常被她眼眸里的阴翳蒙尘,她的脸颊带着少女的红润与光滑,却因为几点雀斑而煞了风景。

罗莎莉今天盛装打扮,比那天的修女装品味高了三个档次,她看到唐璜后楞了一下,点头羞涩一笑,但唐璜觉得少女的羞涩是冲着阿尔贝去的。

“罗莎莉!”

一个金发的丰满美人高声叫着少女的名字,少女慌不迭的转身,去接受那位女士的训斥,神色委屈的就像一条被主人冤枉的宠物狗。

“老兄,你对这姑娘怎么看?”唐璜悄悄问。

“怎么看,有点可怜吧,你也看到了她母亲是怎样的人,管天管地管空气,德·瓦特维尔小姐只要说错了一句话就会招来她母亲毫不留情的训斥。而且这位小姐和她母亲一样尖刻,拒绝了母亲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导致母女冷战了相当长的时间,全城都知道。”

那是因为她喜欢你啊。唐璜想。

阿尔贝对罗莎莉的情况不甚在意,他是有了心爱的女人眼里就很难再看见其他女人的忠贞好男人,与唐璜这种滥情的花花公子是两个极端。他带唐璜参加聚会,主要是为对方引荐贝桑松大主教,换而言之是像唐璜证明他与贝桑松的教士集团亲密的关系。

“萨瓦吕斯先生是我比较中意的年轻人,贝桑松年轻一代里很少有人这么富有激情、才华和野心,所以我会鼓动我的同僚把票都投给他,但前提有一个条件——”

这番话是大主教悄悄对唐璜说的,大主教把唐璜当成了阿尔贝的好朋友,因而大主教希望唐璜能说动阿尔贝答应一个条件,那就是迎娶罗莎莉·德·瓦特维尔,贝桑松待嫁少女里最富有的一位。

在大主教看来,这门婚姻可以说甚至是女方过分的牺牲了。虽说瓦特维尔家族是在太阳王时代才成为贵族的,但罗莎莉的母系血统尊贵,又有一份好嫁妆,而男方是个伯爵的私生子,现在连个爵位都没有,甚至没个官职,比女方大十几岁,两边一对比,只有女方嫌弃男方的份。

然而现实里却恰恰相反,德·瓦特维尔小姐满心欢喜,承诺会把自己的嫁妆拿来帮助自己未来的丈夫竞选议员,而男方却断然拒绝了大主教的好意,只因为那个过家家一般的约定。

“我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宁愿选择看不到结果的牺牲,也不愿意把唾手可得的幸福拥入怀里,我是看着小罗莎莉长大的,她有哪点不好,这个可怜的姑娘第一次恋爱就像烈火一样,她的牺牲丝毫不比阿尔贝为那个意大利公爵夫人的牺牲少。”

唐璜劝慰着伤心的大主教一边心里有了答案,他先前总结的痴女X的几个特征:家庭年入10万到20万法郎,有钱但low,属于乡下土财主、独生女、有着严厉管教她的母亲、与阿尔贝在现实里认识但关系不亲密,以她的身份,也确实不好去意大利和阿尔贝的意中人玩女厕决斗。

罗莎莉符合这几个条件,一个高压的家庭很容易让一位缺爱的少女变成痴女的性格,她是最契合痴女X特征的人,接下来就是验证自己的猜想。

唐璜躲在一角,发觉罗莎莉的社交圈很小,几乎只和自己的闺蜜德·沙冯库尔小姐说话。意外的,唐璜在沙冯库尔小姐身上感受到了“信标”的能量波动,而葛莉欧妮也提醒他沙冯库尔与罗莎莉身上都能高于常人的能量波动。

唐璜更喜欢和一个女人单独调情而不是两个一起来,基于类似的原则,他首先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聚会,再用法术偷偷溜进了罗莎莉的房间。不出所料,罗莎莉的房间是一个简易的工房,布置着多层初级结界,大概为难了唐璜三秒钟就被轻易破解。

侵入者坐在椅子上等待了两个小时,在此期间他找到了口红、迷迭香在内的一系列证据表明罗莎莉与痴女X有关。一位女仆举着烛台上来,娴熟把一盏以魔力为能源的灯打开,照亮了整个房间。穿着睡衣的罗莎莉进来,她的发梢末端湿漉漉的,看来是刚洗过澡。

紧接着,漫天的缎带在空气里具现,把罗莎莉五花大绑扔在了床上。

“晚上好,德·瓦特维尔小姐,洗澡是个好习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唐璜温和而不着调的开场白没换来对方的平静,罗莎莉在床上拱来拱去,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直到唐璜把一柄魔杖拿出来,她才绝望的蜷缩成一团,眼中有泪水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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