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节(1 / 1)

她以礼貌而恭敬的态度问了几个魔法领域的问题,有些是纯粹试探,有些是为了解惑。每个学徒在迈向初级法师之路的时候遇到的问题大相径庭,唐璜为娜波莉解答过一次,自然能为爱米莉解答一次。

小女孩虽然怀着傲慢却不是蠢货,她懂得该对哪些人哪些事感到敬畏,又知道对何人何事表现出傲慢而不会为自身招来风险。唐璜忽然感觉她有点像黎塞留,在看她的时候发现那浅绿的眼瞳也映出了他的模样。

“唐璜,‘信标’在她身上。”梦魇小姐在唐璜脑海里说。

这么快?唐璜心里暗想,把小女孩扔在床上剥光是最快得到答案的方法,但显然他不会这么做。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和维里埃先生的学生见一面,”爱米莉竭力让自己充满大人似的优雅与威严,“能拥有一位优秀的老师教导,想必那位小姐亦是不凡。”

不,你们俩见了只会打起来,唐璜暗想,俗话说一山不容两个逢坂大河,无论是骄傲还是傲娇,属性相同的人聚集到一起,会像同一极的磁铁一样产生斥力。

说话的功夫,旅馆的人已经上菜。首先是一桌一大海碗,服务员用汤勺均匀的分到每一个人的碗里,汤呈现浅褐色,食材与调料的香气冲淡了鱼肉海鲜的腥气,唐璜尝了一口,感觉咸咸的,很有故乡的感觉,东海市的菜以鲜咸为主,而其他人的体感就不那么好了,哪怕是对一切都不怎么在乎的藤乃。

“正宗的马赛鱼汤要用橄榄油炒香洋葱、西红柿、大蒜、茴香,加入百里香、意大利香菜以及月桂叶,以干橙皮调味,以番红花调色,最后再加入鱼虾和贝壳。过去我常吃这玩意,每一回都能让我生出感动的情绪,这鱼汤里寄宿着我这老家伙的岁月啊。”

甘尔伽罗埃对着鱼汤侃侃而谈,看来这一位还是个多愁善感的老饕与诗人。在他的解说里,正菜上来,其实就是把煮汤的食物捞上来。之所以要分开,大概是让人们先喝点暖和的东西让身体恢复活力,这样才有胃口品尝食物。

因为是纯粹的平民食物,主菜完全没注重造型,用漏勺捞起来满满当当每人盛了一大盘,颇有种在农家乐吃饭的感觉。红色的是小龙虾,黑色的是蛤蜊,白色的是鱼肉,还有削成方块的土豆。唐璜用勺子捞了一块土豆送入口中,发现是面的。

除了那位老人,桌上其他三个人都在规规矩矩对付盘子里的水产品,甘尔伽罗埃额外要来了切片面包,他把挑出来的水产品夹进面包片里,再用面包浸泡汤汁大口大口吃下。爱米莉觉得舅公的吃法太不文雅,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用歉意的眼神看向唐璜,唐璜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甘尔伽罗埃先生用餐的场景让我想起贤王亨利(亨利四世,法国波旁王朝的开创者),传闻里他一顿饭要消耗一片嫩牛肉、一块羊脊肉、一只阉鸡、一片小牛肉、三只童子鸡、一只羊肘、两只野味、一片小牛腰肉、三只野鸽,而他的后代们也是好胃口。”

唐璜讲到这里,侍者上来了佐餐的发泡酒,老人和唐璜干了一杯,他嚷嚷着“为王上的健康干杯”,惹来了一片骚动。

法国人民热爱他们的王上,但总有一些地区的人会唱唱反调。马赛人就是其中最桀骜不驯的代表,这些终日在海上与风浪搏斗的男子汉更喜欢路易十四那样的铁腕人物,而不是一个淫乱宫廷的花花公子(路易十五)与他的锁匠后继者(路易十六)。

王室本身就是大巴黎主义者的代表,巴黎上流社会奢侈糜烂源于对外省持续不断的吸血,而大臣们野心勃勃的巴黎城建计划一刻不停的吞噬着周围的土地,以至于学者们开玩笑说“法国的地理分两种,巴黎和还没有被巴黎吞噬的外省”。

没人会蠢到公开反对王上,但不介意在有人提到王上名字的时候,给予一点带着恶意的嘘声。

老人不以为意,他的孙女却面色难看,看来是个坚定的平胸保王党。藤乃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唐璜的衣角,用眼神询问若出现某种可能发生的暴力事件,他们俩该持何种立场,唐璜给了一个静观其变的手势。

不过,藤乃想象的事没有发生,卡洛先生下楼来,嚷嚷着自己快饿死了。在女儿恢复了一点力气后,他也跟着变得开心起来。虽然是法国在科西嘉的代表,但他为人健谈,懂得巧妙的恭维别人,又没什么架子,很快让每个人都开心起来,或许这才是他能抢在其他科西嘉贵族议员之前,抱上法国大腿的原因,拍马屁也是一种智慧。

在得知甘尔伽罗埃的外孙女和自家女儿就读同一所学校后,卡洛先生自然而然的提议他们一起结伙行动,被老人答应下来,天生喜欢热闹的人总会相互吸引。仅仅一个晚上,卡洛先生与老人就变成了忘年交。

处于娜波莉修养身体的需要,他们又在马赛停留了几天。两个同龄又会在同一所学校学习的小姑娘在大人的安排下认识,不出所料,拥有不相上下的骄傲的她们彼此看不顺眼。而直接的矛盾,在于唐璜教授娜波莉的时候,抱着笔记本的爱米莉进入他的房间,想要求教他一些问题。

“唔,这算是幼女修罗场吗?”藤乃问道。

“应该是吧。”

“高兴吗,唐璜,有两个漂亮的幼女为你而争吵呢,真是有魅力的大人呢,连幼女都被你吸引了。”

“别逗我了藤乃,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唐璜看了眼争吵的幼女,掩上门说:“你知道,想要把流落在异世界的你们找回来,就需要异世界的信标。第二个信标就在爱米莉身上,这几天我一直刻意的亲近她,不惜动用了一些粉红魔法迅速的增强她对我的好感,从而为亲密接触创造机会。”

“亲密接触?”

“别这么看我,只是字面意义上,我看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总能想起杰克,我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做有悖人伦的事吧。总而言之,在几次亲密接触里,她并不抵触我,或者说,她不排斥在私下里向一位喜欢的大哥哥撒娇,但在人前,出于自尊的考虑她要和我拉开距离,保持冷淡的模样。”

藤乃靠在墙边,露出微妙的表情说:“你向我炫耀怎么勾引一个幼女上手真的好吗?”

“咳,总而言之,我让葛莉欧妮帮我扫描了她的私人物品以及她本人,情况不太好。”

“怎么了?”

“信标在她体内,在心脏的位置。”唐璜垂下眼眸,“想要获得信标,就要摘除她的心脏施法,但那无疑也意味着她的死亡。”

“我以为你不在乎她的性命的。”

“谋害一个人是一回事,谋杀一个人是一回事,我会试着寻找杀害以外的方法,如果真的无路可走,我只能让一个无辜的性命凋零。幼女总是能让人多获得一点优待,这是人类繁殖的本能,会对本族的幼儿加以爱护。”

“倒不如说是萝莉控,需要枪毙十次的那种。”

藤乃在周围怪人的耳濡目染里,吐槽也变得犀利起来。唐璜尴尬的挠了挠脸颊。

“在过去,你会为杀人而犹豫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身为门之钥的你不知道人的性命有多脆弱,而以无恶意的形式施加恶意;当你被虚假记忆覆盖的时候,你渴望追逐那个幻影,而在知晓善恶的基础上施加恶意。

我很高兴你的改变,尽管这个改变让你的懦弱、虚弱、充满破绽,但是,我喜欢现在的你。”

藤乃双手搭在唐璜肩膀说,踮起脚来,她的开司米披肩(克什米尔,因当地是山羊绒的集散地,被引申为山羊绒)上的花纹越来越近,直到他的视野被女人的脸庞与盘发占据,唇瓣柔软的触感与水果味的润唇膏被一起传达。

这时候,娜波莉打开了门,看到拥吻的男女愣了一下,回头捂住爱米莉的眼睛,在后者的抗议声里带上了门。

“你是知道她们打算来找我才选好时机吻我的吧。”

“没错,我虽然不太正常,但女人的嫉妒心还是有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哦,那看起来我要赎罪了。”

唐璜揽住了藤乃的腰,在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里,墙上投下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12月22日,在新加入了一对爷孙后,新的六人小队重新出发,向着布里埃纳行进。不幸的是,在他们抵达著名的避暑胜地苏城之后,遭遇了罕见的暴风雪,封住了北上的去路。两个女孩开始担心她们能不能在开学之前抵达学校,不过她们的担心很快被唐璜拿出的零食点心驱散。

大人们则要乐观的多,唐璜压根就无所谓,藤乃有唐璜在身边也是无欲无求,如果她不是担心怀孕的问题,倒是想和唐璜好好穴吸,甜舔项上。而卡洛与甘尔伽罗埃则弄到了一份请柬,关于苏城舞会的请柬。

“苏城每个季度都会举办一次舞会,今年因为暴风雪,导致截留在城镇里的达官显贵格外的多。他们都是有钱人,在寒冷的冬天也要讲究热闹和排场,我们也来助助兴。好孩子们,跟我一起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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