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升起的文字把索拉卡吓了一跳,她说:“我叫索拉卡,我听她们说过你的事,巨宋最强的虚空使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名字让薄荷卷女孩稍稍放松了警惕。参与过巨宋战事的同伴们说过唐璜的盟友们,也可以说是潜在的翅膀们,优就在其中。即便她和唐璜的侍从们立场不一样,但从同样协助唐璜的角度考虑,双方至少不会敌对。
死灵法师没有立即回答,她上下打量了星之守护者一会儿,自己转身坐到树荫之下的长椅上,用带着笼手的手轻轻拍了拍。索拉卡走过来,稍稍理了理自己裙子后面,在坐下的时候把前面摁住,避免两腿之间走光的可能。
“我出现的理由和你们一样。”
优把第三句话展示给索拉卡看,她用笔指了指唐璜,索拉卡转头望去,他正在叫醒一个应考的女学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两个人的脸都被红晕填满。
哪怕变成普通人,这个人看起来女人缘依然很好啊。索拉卡想。
“出现的理由一样,做的事却未必相同吧。”薄荷卷女孩沉吟了一下说:“他似乎失去了某些记忆?”
“没错。”
“你打算对现实状况做出改变吗?”
优摇了摇头,垂落在背后的头发晃动,些许发丝探入阳光的领地,被烧灼成黄金之色。
“为什么?”索拉卡的声音充满困惑,“哪怕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也知道他原本不是这样的,这太不正常了,你应该很....”
星之守护者的话被死灵法师笔记本上的“我知道”堵了回去,银发的女孩握着的笔在纸上点了点,继续解释前面的话:“这是他期望的异常,不,是日常。看吧,他很快乐,并且享受现在的生活.....所以我不想打扰他。”
优的笔滑动的越来越快,字在笔记本上刻出的凹痕也越来越深:“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用那句契约来确认,我的贸然介入只会给他带来不幸。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他自己在越来越多的怪异里也会回想起自己的身份,然后,我会等他做出选择。”
索拉卡轻轻点点头,她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从书本与周围的人中见证过诸多爱情故事。有些人的爱炙热而奔放,如同晴空里耀眼的太阳,光彩夺目令人向往;有些人的爱深沉而内敛,如同小桥下明净的河水,蜿蜒流淌韵味悠长......而有些人的爱仅仅是简单的守望,仅仅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露出笑颜,他们就会在心里觉得温暖,隐匿在人群中。
“这样真的好吗?”索拉卡轻声说:“奉献会让人自我陶醉,但有时候,得不到回报的守望也会让人绝望。”
“肺腑之言?”
“是。”
优的鼻腔里发出一个近乎“嗯”的声音,她写下唐璜与索拉卡的关系,用一条线连起来,然后打了个问号。
“如果我们是这种关系呢?而且,我告诉你应该连画十二条线。”索拉卡说:“能告诉我你的感受吗?”
“我拒绝回答。”优接着写道:“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又要来这里?”
“我拒绝回答。”
薄荷卷女孩叹了口气,她看着唯独自己能看到的数据面板上,鲜红的文字如此刺眼,提醒她这是场无法轻易脱身的游戏——
当前扮演角色:妙玉
武艺科的招生考试包括三个部分:武艺、一般常识与心理测试,首先进行的是武艺测试,由通下武艺者的保卫者机关派出专人进行测试,测试大致按照功能分成几个派系,考生自动按照归档分类参加不同派系的考试。
当武艺部分的考察结束,考官们给出评定之后,整个考试就已经结束了。只要能通过武艺部分的考察,哪怕考生只在一般常识的考试上只填上自己的名字,等成绩公布的时候,他们的一般常识都能拿个足以被录取的分数。
而心理测试更是个笑话。因为舆论一直无脑的站在弱势群体那点,导致武艺者与普通人的冲突里,无论是不是武艺者的错,都会被扣上一顶“恃强凌弱”的帽子,并根据选择性的拍摄照片或者视频,从而产生误导人们的证据。
无论何时,人都很难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千方百计的把原因向别的地方推。孩子愚笨就说老师不上心,精力不集中就说是电子海洛因害人,自己过得窝囊就说是体制的错,从来没考虑过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一个人敲敲键盘掀不起风浪,一群人在虚拟空间里带节奏,发泄自己对生活的不满就能产生惊人的舆论能量。公务系统不可能去定点清除在网上留言的人,所以他们能做的是尽量保证武艺者的形象。对武艺科招生的心理测试就是其中一环.....当然,这些都是糊弄人的。
“索拉卡小姐,我们都在榜单上。”
巴麻美艰难的从人群里钻出来,找到了她的同伴,薄荷卷女孩回以恬淡的一笑。以她们的实力,落榜反而是小概率事件。
她把手帕与一罐饮料递给巴麻美,魔法少女楞了一下,傻傻笑了起来,坐在索拉卡身边,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晶莹汗珠,然后打开罐装饮料,在喝了一大口后发出满足的叹息。
在察觉到一些灼热的目光聚拢到两人身上后,薄荷卷女孩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也捎带着帮对方整理了一下。她是个细心的姑娘,巴麻美也一样,哪怕热的脑子迷迷糊糊的,也没有给别人留下可趁之机。
“麻美,我刚刚借阅了别人的学院手册,说是武艺者必须结成四人小队。”星之守护者的手指敲打在自己的大腿上,“我们很有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那么无论如何,小队活动都是避免不了的。在学院分给我们不熟悉的队友之前,不如我们物色好可以信赖的队友。”
“有点困难啊,我是想和大家都成为朋友啦,但是要达到信赖的程度,恐怕没些日子是不行的。”
“武艺科的新生在确定登榜之后,就会立即搬进信标学院做最初的磨合,学院也希望小队成员是自愿聚集到一起的。”索拉卡虚握的拳头松散,葱白的手指在白裙上轻点,“我们还有6月的3个星期,整个7月和8月,物色两个可靠的同伴足够了。”
巴麻美裙子口袋里的卷轴板震动起来,她把饮料放在一边,掏出卷轴板点开看了后说:“黄庭章的消息,要我们给那个男人一份礼物。”
在一个星期前,索拉卡把与死灵法师相遇的消息告知俾斯麦后,德国船精决定谨慎行事。她们在据点不用卷轴板进行任何与网络相连的操作,信息里也不再直呼其名,而是用各人持有的《黄庭经》章节作为代号。俾斯麦持有黄庭章第二,那么她的代号就是黄庭章。
“那个男人”指的是唐璜,礼物就是一个小巧的信号发射器。这也是一早商量好的事情,由巴麻美与索拉卡先行接触唐璜,植入信号发射器,根据信号提供的信息,信号的接收人就能推断出一些位置信息,比如唐璜的家在哪里。
除了她们的俩,团队里的其他人也在各司其职。雪华绮晶在阅读这个世界的炼金术相关,为将来入侵移动都市的核心做准备;萝克珊每天夜里都会进行随机线路的游荡,与每个相遇的武艺者都最低限度的交一次手,既是为了摸清楚对方的底,也是为了把水搅浑,分散公务系统的注意力;
俾斯麦自不必说,黎塞留与维内托正在准备招教考试,剩下的人都投入愉快的黑吃黑事业,并在外围区域团灭了一次薛家派来的打手团,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外表看起来小巧可爱,内在却是个漠视人伦的疯子,她不仅消灭了所有的入侵者,也消灭了附近所有有可能成为目击证人的人。
一张无形的网在影中编织,并开始向着阳光之下渗透。唐璜暂时还一无所知,他抱着暑假作业走在走廊里,,对面的女孩从他旁边路过,却像是踩到什么一样,从侧面径直撞到了他。
“对、对不起,诶?”
巴麻美习惯性的道歉,发觉男人踉跄了一下,没按剧本构想的那样倒下,她印象里的唐璜先生应该没那么强壮才对。在她发愣的功夫里,唐璜调整了手与书本接触的角度,冲巴麻美宽慰的笑笑。
现在的女孩发育的可真好,唐璜暗想。
“我记得你们是武艺科的新生?以后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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