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出了一桩命案,人碎成一块一块的,内脏都没了,仵作试图将尸体拼成人形,结果发现少了个好几块。
结果呢,尸体还真是白业和朱上玄两人用竹筐背回来的,朱上玄一边走一边干呕,快走到门口时,实在是忍不住了,扶着墙哇哇大吐。
相比于刚来义庄那会儿,朱上玄看到尸体已经不那么抵触了,可今日见到如此碎烂的尸体,从感官上还是接受不了。
两人进门前,朱上玄就冲着门内大喊,让洛禾和老海赶紧回屋去,别看见不该看的,吓到自己。
徐牧也刚刚和二人说起过,京城发生了一起碎尸案,白业和朱上玄背着竹筐去装尸体了。
一听到朱上玄这声喊,两人嗖一下跑没影了。
碎尸直接装在棺材里,没着急封盖,徐牧和裴坤站在棺材前,来回打量,少许后,两人对视一眼。
二人都注意到,有几块碎肉上,留有若隐若现的牙印。
“二位,这碎尸就这么好看么?竟让你们都看入神了?”
不知何时,白业站在两人身后,笑着打趣二人。
徐牧回头瞅了眼,“朱上玄呢?”
“那家伙说胃里不舒服,回屋躺着了。”说着话,白业也走到了棺材边上。
说来也怪,这看似病病殃殃,大风一吹就倒的白业,似乎一点也不怕尸体,这也让徐牧越来越怀疑起他的身份。
“呦,这尸块上怎么还有牙印儿呢?”白业伸手指着一块碎石,看起来应该是大腿上的一截,啧啧称奇。
徐牧歪着头,疑惑道:“白业,你就一点也不害怕么?”
白业笑道:“这有啥可怕的?我这人从小就百无禁忌,小时候去河里玩,常能见到淹死的人,有时这尸体泡的时间长,那叫一个吓人,但看的多了,便不怎么害怕了。”
徐牧一指棺材里的碎石,“这个你也见过?”
白业点头,“见过。就在我们村儿,有对夫妇,男的常不在家,女的就去勾搭人,后来被男人知道了,将自己婆娘和那奸夫都剁成了碎块,扔到猪圈里喂猪。后来这案子破了,我们几个还去猪圈里看过呢,剩了不少尸块儿,估么着味道不咋地,猪不喜欢吃。”
徐牧感慨道:“你这童年很充实嘛。”
白业摆摆手,谦虚道:“也不行,见得还是少,比起在义庄这些日子,差远了。”
徐牧白了他一眼。
白业嘿嘿一笑,背着手,也打量起棺材里的尸块儿来,看得十分认真。
“掌柜的,应该没人喜欢吃尸体吧?”
“废话。”
“那会不会是妖精干的?那天不是听你说过,襄王府的侍卫统领,就是个狒狒吗?”
一旁,裴坤点点头,“白业说的不错。而且,这京城里很有可能还藏有其他妖精。就好比......”
裴坤与徐牧目光交汇,脸色凝重。
他曾与徐牧说过,不仅是他,就连乾国使臣都怀疑襄王府的侧王妃有问题,因为清怡自己说过,是侧王妃主动跟襄王说,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
你要说侧王妃可怜清怡,也许外人会这么想,但清怡来到新襄王府后才发现,侧王妃对自己并不好,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
难不成侧王妃只是单纯的嫉恨王妃,而奴役清怡的?
有这个可能性,但还有一种可能,侧王妃是与那童元邛是一伙儿的,将清怡留在王府,就是想将她禁足于此,以毒药控制住清怡,也防止她将真相说出去。
等到风波平息,就是清怡的死期。而且,若侧王妃真是妖精的话,那么吴若安如今的处境便很危险,这也是裴坤所担忧的。
当初,禹国和妖族达成的协议是,联手将大商覆灭,大商国土归妖族所有,而妖族则会帮禹国对付漓国。
杜子晋曾说过,想要在三皇子身上做做文章。
如今开来,栽赃吴若安就是出自禹国奸细和妖族的手笔,他们要让乾国和大商反目成仇,转而去投靠禹国。
但说白了,乾国就是禹国的马前卒,若有朝一日真与大商开战,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乾国兵士,遭殃的也是乾国百姓。
也正因如此,曹赞才幡然悔悟。
还有一点,他岂能与妖族为伍?
白业抱着肩膀,在这里自言自语,“这京城怎么忽然冒出妖精了呢?天罗司的人也不说管管?”
白业忽然看向身边二人,讶异道:“这天罗司和妖族别是一伙儿的吧?”
徐牧沉吟少侠,“是不是一伙儿的我不知道。不过在京城这些日子,我觉得天罗司真不咋地。”
白业调侃道:“掌柜的你是想说,那次连线师被杀的案子吧。”
徐牧冷声道:“这案子你先别管是不是鬼怪所为,你天罗司至少来人看看啊,这可倒好,来都不来,真是混账!”
裴坤分别看了眼两人,好奇道:“发生了什么事?能给我讲讲么?”
“当然可以。”
接下来,白业便将那件案子的经过,讲给裴坤听。
裴坤听后,冷笑一声,“这不很明显么,天罗司肯定是得到了大商皇帝的授意,不管此事的。因为啊,这案子是在义庄里发生的。”
徐牧满脸寒霜,心里对此事也早就所猜想。
裴坤不解道:“徐牧,以你隐匿气息的手段,难不成逃不出这京城?”
徐牧双手扶着棺材沿,淡淡道:“别管逃出逃不出,我现在是不想走了。”
裴坤眼神玩味,“你若有胆子,我愿陪你和他玩玩儿。”
裴坤口中的他,就是如今皇宫的主人。
白业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一脸茫然,“你们说什么呢?”
裴坤瞪眼道:“别装傻!”
白业挠挠头,仍是懵逼状。
裴坤气得直笑,开始撸袖子。
白业望风而逃。
裴坤嗤笑一声,将袖子放下,低声道:“也许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这白业有些奇怪。”
徐牧淡淡道:“裴老你见过不缺钱,还想来义庄干活儿的人么?”
裴坤想了想,摇摇头。
徐牧露出浅笑,“但好在,这人应该不坏。他若不愿跟我说,我也不勉强。”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裴坤回头看了眼屋外,沉声道:“我会暗中盯着点他,不为别的,就为了洛姑娘他们几个的安慰,也得小心为上。”
徐牧沉吟片刻,‘嗯’了一声,望向院子,正好看见白业走出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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