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业出了门,往右手边走了不到十几步便停了下来,双手环胸,歪着脑袋,盯着面前的女子,无奈道:“姑奶奶,你没事往义庄门口晃什么晃?”
萧灵清板着脸,“我找你有事。”
白业叹了口气。
萧灵清问道:“今早发生的那桩碎尸案,你知道吧?”
“知道啊。”白业用眼神瞟了眼义庄大门,调侃道:“那两筐碎尸可是我跟朱上玄辛辛苦苦背回来的,如今就在棺材里呢,怎么着?你想看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看了以后吃不下饭,可别怨我。”
萧灵清轻哼一声,“再惨不忍睹的尸体我都见过。”
白业竖起一个大拇指来,“您厉害,吃过见过。”
萧灵清瞪了他一眼,紧接着问道:“这人的亡魂,是不是你引走的?”
白业诚实回答,“是啊。我见到那人时,那人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捡自己的脚指头呢。”
萧灵清又问,“你可问了是谁杀的他?”
白业嗤笑一声,“萧姑娘,我是引魂使,又不是衙门里的棺材,我的职责只有引魂而已,破案查凶手,那是衙门里的事。”
话锋一转,打趣道:“你总是从我口中问杀人凶手,萧姑娘,你这可是不劳而获啊!”
萧灵清板起脸,没好气道:“什么叫不劳而获?能查出凶手,才是正道!”
白业嘿嘿一笑,小声问道:“怎么着?天罗司认为这事不是人干的?”
萧灵清犹豫了下,“白副统领说,这事不像是人干的,碎尸不要紧,可少了几块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人的内脏都没了,很有可能是被吃掉了。”
白业虽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语气严肃了几分,“那人说,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萧灵清抱拳,正色道:“多谢相告。”
白业摆摆手,“不用谢。不过,我到有件事向问问你。”
萧灵清将手放下,“请说。”
白业退了两步,将后背倚靠在义庄的院墙上,不紧不慢说道:“还记得上次义庄连死了两个连线师那案子不?到最后,那鬼怪给我家掌柜的除掉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天罗司的人怎么没来人呢?”
白业皱着眉,语气颇重,质问道:“碎尸案,你天罗司有所怀疑,还知道派你来查查。那件案子也邪乎的很,怎么就没说来个人问问呢?”
萧灵清脸色一变,默然无声。
白业冷哼一声,“什么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一国之君,气量还真是小。”
萧灵清面露怒容,死死盯着对方。
白业反问道:“不是么?”
白业站直了身子,语气淡漠,悠悠道:“你也许是大商人,但我不是。我的国家,早就没了,而且,是就是被大商灭亡的。”
说罢,白业背着手,慢悠悠,走回了义庄。
萧灵清运了口气,面容不悲不喜,驻足片刻后,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府尹刘润带着仵作和官差,来过一次义庄。
刘润和徐牧也算是老熟人了,经过上次的案子,两人关系到还不错,见面时互相问了声好。
皇帝对徐牧是什么态度,刘润心知肚明,可上次的事,皇帝让天罗司不要插手,是想给徐牧找些麻烦,但这些无形中给自己也找了麻烦。
所以,刘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
衙门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临走时,刘润告诉徐牧,明儿个就把这尸体葬了。
徐牧点头答应,心里也明白,看样子是查不出什么了。
还有缝尸一事,刘润起初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询问田舒,能不能大致将这个人缝出了个人形来。
要知道,这可是个大活儿,哪怕田舒拒绝,刘润也无可奈何,所以语气并未强硬,心说这事儿行就行,不行就算。
田舒想了想,说了句‘我尽力’。
刘润心情大好,说以后再有砍头的犯人,尸体直接拉到义庄来,价钱好说。
等到衙门的人走后,其他人也都各自回房休息,裴坤从后面按住了徐牧的肩膀,露出一副坏笑,说了句,“不是说好了么,今晚咱俩过过招?”
徐牧欲哭无泪。
好在裴坤提前布下了禁制,要不然其他人这一晚上别想睡好了,将徐牧揍到后半夜,裴坤这才放过他。
中途,田舒缝合好尸体,从屋子里走出,瞥了眼被锤在地上的徐牧,从一旁经过时,跟没事人一样。
回到自己屋子时,裴坤瞅了眼自己红肿的拳头,倒吸了口凉气,心说这小子的拳头,是铁打的吗?
另一边,徐牧扶腰进屋,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步履蹒跚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连喘一口大气。
裴坤只稍稍压低了自己的境界,以润丹境和自己对拳,根本是完虐自己。
只不过,徐牧也并未动用飞剑,这次是实打实的用身体和裴坤抗衡了一下,虽然结果惨痛,但徐牧心里大致有了底。
若是以他目前修为,再动用飞剑,就算赢不了苗元洲,也不会惨败,至少自己想逃,对方也无计可施。
稍稍静坐一会儿,待气喘匀,徐牧将那无名长剑从须弥袋中取出,放置与腿上。
镇妖忽然自己跑了出来,悬停在无名长剑上,在心底询问徐牧,为何不用此剑?
徐牧用手抚摸着剑身,赧然道:“怕用不好。”
徐牧盯着如长剑,其最独特的地方便是九片莲花瓣形状的剑格,其中一片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其余八片,则显得暗淡许多。
镇妖似乎知道些什么,在心底说了句,‘好好珍惜这把剑。’
“知道。”
这时桃花也跑了出来,与镇妖并排悬停,似乎也在观看起这把剑。
见此,徐牧微微一笑,“灼灼,你与镇妖混得挺熟了么。”
镇妖转了一圈,看样子颇为得意。
徐牧将手覆在剑身上,冰凉之意传来,喃喃道:“镇妖,你能感觉出,这剑的剑灵吗?”
镇妖先是前后摆动,随后又左右摆动。
看得徐牧一头雾水。
随后镇妖索性在心底告诉徐牧,它能感觉到剑灵,也就是螭吻,只不过,灵性受损严重,暂时还未完全苏醒。
徐牧心中了然,伸出双指,划过剑身。
如潺潺流水,轻柔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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