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官小熊没去质问什么,回房拿了一沓子表格弄的文件夹和笔,去了第二道门外的‘小型原始森林’里,仔细勘察缅桂花,不时在表格上填着什么。
傍晚的时候,她拖着酸麻的双腿从林子里走出来,浑身像是被浸水了一样汗津津,衣服更是死黏着后背,难受得紧。
回到屋子,在门口四下看了看,还是担心许钦珀会突然回来,官小熊便拿了个盆,装了毛巾和干净衣服往外边走。
她想尼雅这个时候应该没啥事情做,就想叫了尼雅一道去河边洗个澡。
哪知尼雅支支吾吾的有点不大愿意去,一直建议官小熊在屋里洗,而且她觉得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不是啥要紧事,很困惑官小熊为啥子叫她帮忙望风。
官小熊面许钦珀是秀才有理说不清,面对尼雅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所以气恼的直跳脚。
尼雅不忍心看她着急,就应承了下来,于是两人相伴而行去了河边。
此时天空中日落夕阳红霞飞,同时给坝下的河面镀了一层金光,水波里涟漪起,金光化做道道细纹,颇是美丽。
坝上水泥路边的商铺里人影憧憧,摩托车追逐而过,这个时间正是果敢人开始了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尼雅利索的除去衣服,走进水里,半点羞燥都无,淡黑的胳膊在水里轻拍着,笑嘻嘻的唤岸上的官小熊:“官小姐,快来啊,我们洗好了正好能赶上晚饭。”
官小熊不时回头瞧瞧坝上,偶尔能看见骑着摩托车的小伙子脑袋,她心口砰砰乱跳,最后横着心脱去裙子和胸衣,上身白吊带背心,下身短裤进了水。
“尼雅……我觉得好难受……”
她一手抱着胸,一手划着水波靠近尼雅,中气不足的低语道。
“啊,你是不是上次热症没好利索撒?”
尼雅热切的靠过来,淡黑皮肤的手指摸上她的额头,问道。
“不是,不是这个……”
官小熊弓着肩膀,葡萄黑的眸子里既忧又涩,不大好意思的解释着:“我八岁后就一直是在城里念书的,从来没在河里洗过澡,你看,上面那么多人,怪不好意思的。”
尼雅舔舔嘴巴,困惑的看看坝上:“路上的人,不会往坝下瞧,我们寨子里,我们这么大的女孩,都不大爱穿衣服。”
官小熊拿着毛巾沾了水,帮尼雅擦着后背,断断续续的听明白了尼雅说的话。
尼雅家里所在的那个寨子,孩子们从小就是赤=身裸=体跑来跑去得玩,长辈们也觉得自然界的阳光、风、泥土,都能让人们得到强健的身体,而且寨子里还有一年一度的‘摸-奶会’,要是哪个女孩儿的胸没被男人摸过,那足够让人伤心不已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太穷了,没有任何经济作物的收获,一年只能靠着卖烟膏子得钱,只能养活家里人的嘴巴。
尼雅是在成年后才穿上衣服,可对穿不穿衣服,实在没啥概念,她来了许钦珀这里,和金花认识后,金花带她悄悄去看过跳艳=舞的场所,台上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儿裸身上画着艳丽的油彩,扭来扭去像是一条妖娆着的蛇,后来她知道那女孩子一月挣的钱是她阿爹一年卖烟膏子的钱,羡慕的不得了,央求着金花非要去跳艳=舞——寨子里的姑娘最喜欢的就是光着身子展露舞姿,哪里害臊过,最后被许钦珀知道,狠狠骂了金花一顿后,她那个心愿才彻底破灭。
官小熊心里不知是酸涩还是羡慕,她酸涩的是偏远地区的穷困落后,羡慕的是,正是那样的生活方式造就了淳朴善良的尼雅,她不懂苦,不怕苦,也不会纠结是鸡生了蛋,还是蛋生了鸡之类的高深问题,所以她比她有更大的勇气和信心去接受明天。
官小熊想,若她是尼雅,一定会被许钦珀迷住,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的去给他生孩子,去给他打理一切,若她是尼雅,她现在就不会在面对许钦珀时痛苦。
“官小姐,我洗好了,我帮你擦背吧?”
尼雅转过了身子站起,拧干的毛巾擦着身体上的水珠,亮晶晶的黑眼睛忽闪着说道。
“唔,不用了,你先上岸吧,我马上就好。”
“好,那我去坝上等你,我要买雪糕吃。”
“好。”
尼雅上岸了,带起一片涟漪的水波,官小熊最后快速的挽起自己湿漉漉的长发,也打算上岸了。
身后的水波突然轻轻震荡着响起,她把拧干的毛巾搭在后肩上,问道:“尼雅?”
微凉的手指刚触及她脖颈,官小熊蓦地明白是他来了。
官小熊闪开他的手,泅着水靠近岸边的石块,取了干净的衣裳就要往上套。
许钦珀抓住她手腕,黑眸沉沉,道:“等下。”
官小熊因在水里暴露着身躯,分外气急败坏,也不管是在打定主意和他闹冷战,就脱口而出:“你干嘛,快放手!”
“努,你看我后背……”
许钦珀拧过肩头,把后背露出来,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晒伤了,痒得很,你给我泼些凉水。”
官小熊瞄瞄坝上,哪里能看见尼雅的踪影,皱眉道:“回去了我给你弄,这里人多。”
许钦珀四下看了看,轻笑:“哪里有人,坝上吗?谁闲着没事往坝下瞧风景?”
说着他的黑眸饶有兴致的打量她湿透的白色背心,话没间断:“你在这里洗都不怕被人看,我有什么怕的,难不成还担心别人看我的裸肩裸背?”
这话带着刺,像是要去剜她一刀,又带着浓浓的酸味,隐含委屈。
官小熊气急,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死劲推了他一把,不料他向后跌去的同时,手还紧紧拽着她手,官小熊被往前一带,也扑进了水里。
许钦珀从水里站了起来,一把揽过站不稳的官小熊,又抹去脸上的水,歪着头去拍耳朵里进去的水,气恼官小熊猝不及防的袭击,正要骂去,却见官小熊弓着腰咳咳不断。
“算了,咱们回去吧。”
他拍着她后背,干脆打横抱起她,上了岸。
“你说啥?”
官小熊拍着耳朵大声问。
许钦珀身子后仰,皱眉看她:“你耳朵进水啦,快去地下跳跳。”
官小熊胡乱套上衣服,皱着眉头还在拍耳朵,许钦珀双手把住她腰肢,上下颠晃着。
“喂喂喂——松手!”
官小熊没法着力,双手抱着他脑袋,大喊道,猛地嗡嗡作响的耳朵里豁然通了,一切声音都清晰起来,她忙道:“好了好了,耳朵好了。”
许钦珀这才放开她。
回到屋里,许钦珀赤着膀子坐在椅子里,一侧桌子上放着一盆水,他别扭的歪着头,沾着水的手指在胳膊肌肉上戳来戳去。
许是姿势太过别扭,几次不得要领,他放下胳膊,恼怒的瞪了官小熊一眼。
官小熊低眉敛眼、面色无状的走过去,拿着沾了水的毛巾刚撘在他裸肩上,就小小的惊了一跳。
入眼之处,他裸肤上都是一片片被太阳光灼伤的黑红,蜕着的屑状白皮遍布在燎起的水泡边缘,有的地方许是被他蹭破,还流着水——官小熊纳闷的是,虽然在亚热带被阳光灼伤的情况常有发生,可他不过是在林子里骑马,怎么也晒不成这样吧。
她擦拭过后,拿了细针去挑破水泡,也不管轻重,一律是又慢又狠的扎下去,许钦珀皱着眉,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缩缩后背,倒是没开口骂去。
官小熊扎完了水泡,胡乱擦去流出的水渍,又从桌子上开盖的盒子里抠了一团乳白色药膏,在他灼伤的地方一一涂抹好,这才了事。
这时候有卫兵打了报告,说是有紧要的事情。
许钦珀先前受了官小熊明里暗去的折损,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当下骂道:“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是我没叫你吃饱饭?”
卫兵瞥瞥官小熊,又碍着长官的凶悍,只得说道:“是前段时间拜托您办事的刑警官他们来了。”
许钦珀愣了愣,貌似无意的看了官小熊一眼,眸底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官小熊蓦地眼角直跳,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感觉。
许钦珀穿好衣服,随后出了门,边问着卫兵:“安顿在办公房里了?”
“恩,是的。”
许钦珀刚出门,官小熊猛地蹦起来,扑到门口,眼前闪过许钦珀和一男一女走进办公房的背影。
恰好阿七从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茶壶,看见官小熊站在门口,他下意识退了一步,察觉到失礼后,才讪讪笑着走前:“官小姐。”
“恩,阿七,那些是什么人呀?”
官小熊问道。
“唔……办事的人。”
阿七含糊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的说道:“官小姐,长官今天去林子里骑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骑了整整两个小时,还跑到山区里了,回来后我见他被晒伤了……”
“已经擦药了。”
官小熊打断他的话,敷衍着答道,然后一脚探进了门。!--over--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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