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什扬’摇摇头,走到艾达铁匠另一边,注视着那些工具,然后笑道:
“我在你心中是那么不负责任吗?瓦尔.这不算小事,战争越来越激烈了,因盖尔又一次袭击了圣所,拉兹寇托长老对战事的发展感到不满,克罗克们快要无法维持前沿了,不久之前我曾去古克氏族的领地查看,上一场战斗它们直面拥夜,损失了三十多亿低等士兵,精英战士也损失了数千名,包括十几名王朝战魁,却只是将其打伤而已,现在古克氏族的精英战士数量已经不足最初的一半,其他克罗克王朝的情况想来也相差不多,生命长老会一再催促我尽快将军队投入正面作战,而你正在制造的武器是关键的作战武器。”
铁匠听完后,回过头继续默默的捶打铁砧。
很快,他捶打出一个金字塔形状的物件,然后拿起一旁另一个已经做好的,将它们的底部对在一起,然后再放入熔炉之中。
忽然他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
“对他们来说,我们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工具。”
“你说话总是那么直接啊,兄长。”
凝视着熔炉,艾达铁匠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在闪烁的火光下露出了一片整齐的白色牙齿和橙色的阴影。
“那你觉得这场战争的结果会如何?”
“这个问题连长老们自己都无法回答。”
索什扬凝视着巨大的熔炉,它的热量比任何铸造世界的巨型锻造厂都要高,亮白色的火焰使他的眼球疼痛。
“那我们会在这场战争中毁灭吗,已经有很多种族毁灭了。”
‘索什扬’沉默良久,最后轻声答道:
“不会,当时机成熟时这场战争就会彻底结束。”
“而那个时刻有多遥远?”
‘索什扬’笑了,把一只手拍在艾达铁匠强壮的背上。
“总会有那个时刻,艾达会在这个日渐混乱的银河中取得胜利和生存的权力,因盖尔与惧亡者注定只会是同床异梦,或许它们之中的某些存在也在等待着那个时刻呢?西乐高已经结识了一个有趣的朋友,它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
“我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为什么又与西乐高有关。”
“瓦尔,以后你会理解的,但现在不要想这个问题。”
他的手仍然放在铁匠的的肩膀上,引导对方走向明亮而炽热的岩浆炉口。
“看看你的作品来。”
铁匠看了看锻造炉的炙热,然后点点头。。
“等等。”
好一会,他将里面煅烧的东西拿出来,随后深吸一口气,朝那东西猛地一吹。
它从通红状态变成了漆黑。
‘索什扬’伸出手,无惧炙热将其拿在手中,端详一阵后点点头。
“了不起,惧亡者的断界之石竟然能够被赋予双重属性,瓦尔,长老会将这个任务交给你确实是正确的。”
铁匠笑了起来,他的脸颊在炉火中闪着红光,眼睛像珍贵的金属一样闪烁。
“长老们常说的一个谚语,物极必反,这给了我灵感,断界之石能隔绝至上天力量,这种属性是完全不可修改的,但如果把这个效果发挥到极致甚至是极限会怎么样呢?我做了很多尝试,最终在一个极端条件下有了发现,断界之石的超晶格结构通过改变极化方向,便可以调控灵魂能量在至上天与凡世之间转变,并且还能在此过程中达到不可思议的增幅.不过因此我也产生了新的困惑,长老们说断界之石是惧亡者从宇宙奇点中捕获的物质,可我总感觉它更像是我们所在维度以外的东西,惧亡者们究竟还做过何等疯狂之事?这是它们从因盖尔那获得的知识,还是它们在勾结因盖尔之前,就已经具备?亦或者它们还曾经与银河之外,甚至是维度之外的邪恶力量做过交易?”
“先放下这些疑惑吧,我们首先得挺过这场战争.”
“好吧,不过你认为它的外形需要修改吗,或许它会显得很粗糙,没有太多艺术性和美感。”
“不,它很美,没有什么比一件为目的而制造的东西更能给人以美感了,一件在打击下不会破裂的盔甲,一把在一千次发射中都不会发生错误的完美的武器,这些东西都很美,艾达的审美从不来自眼睛,而是来自灵魂更深层的地方。”
“得到夸奖让人开心。”
艾达铁匠笑了起来,轻拍着暴露在高温下的宽阔胸膛。
“值得夸奖,”
‘索什扬’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东西还给铁匠。
“它是一个骄傲,属于你的骄傲,便叫它瓦尔之佑吧,希望它能够保护吾等族民挺过这场血腥的战争。”
铁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在火光中泛起红色的涟漪,五根手指闪闪发光。
“其实真正让我骄傲的是我诞生后铸造的第一样东西,一把农具,它会创造生命而非毁灭生命我只希望我创造的东西能够结束战争。”
“不会太久的。”
‘索什扬’拍了拍铁匠的后背,然后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而在他转身之后的另一句喃喃自语的铁匠没有听清,因为弯下腰去的他已经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这场战争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必须要结束。”
“阿列克谢?”
忽然,索什扬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转头一看是维罗妮卡,他的妻子正担心的看着他。
“我刚刚”
索什扬忽然发现,所有艾达都看着自己,显得十分惊讶。
维罗妮卡低声道:
“刚刚你忽然呆住了,然后从身体中升腾一只银白色的火凤,瓦尔之佑的战争意志立刻屈从与你,将瓦尔要塞从负极变成了中极,我还担心突然改变瓦尔之佑的模式会不会引来恶魔,但瓦尔之佑似乎进入了一种不属于四种常规模式下的全新状态,总之没有吸引到大敌的注视。”
“是这样吗.”
索什扬回忆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意识到自己又获得了一些属于艾达主神阿苏焉的记忆。
但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薛西斯,阿苏焉,索什扬——
他现在究竟作为谁而活?
索什扬自认为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更不会纠结于任何存在主义哲学思辨,但当前他的情况却让他有一种飘忽不定的错觉,似乎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在眨眼之间化为无形的泡影,而他也将再也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