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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拖着疲惫的身体,溶月紧赶慢赶,终于在宫门没落钥前,跟着念雪回到启祥宫自己住的次间。

说实话,她倒现在也没弄明白,康熙让她陪着逛一逛御花园的目的。

因为这位爷全程一直都在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不说,对于身后的她,就仿佛跟不存在一样。

就这样,两人只逛了一小会儿,康熙就开口放她回来了。

所以,她现在是满脑子问号,心里还犯着嘀咕,这位爷脑子没毛病吧。

将一番波折摘回来的桃花,稍微收拾了一下,溶月刷牙洗脸,这才爬上了床榻。

她一边伸手盖着被子,一边对着正在给她放帐幔的念雪道:“你说今晚这事,是不是就算揭过去了,皇上应该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一想到康熙在御花园里阴晴不定的脸色和脾气,她怎么感觉自己说的这么没底气呢。

“应该不会了吧。”念雪说的也很没底气。

“主子不应该欺骗皇上的,这也就是今晚皇上脾气好,没有治主子的罪,但凡皇上不高兴,有的我们受罪呢。”

坐以待毙的等着被康熙砍脑袋那肯定是不行的,然后她就跑了,并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日子。可不知为什么,每次她都认为自己躲的很好,不会被康熙找到的时候,康熙总是能轻易的找到她。

可不是噩梦吗,康熙都变成长着大长牙的僵尸了。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丢人也丢了,在康熙面前,该出的丑也出了,她就是想让康熙忘记今晚的事情,也是不能够了。念雪出去后,溶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了,可这心里,哪里能轻易的说不想就不想了。

康熙这还叫脾气好,又是让小太监追她,又是吓唬她,还时不时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也叫脾气好。

梦里的康熙,可没有御花园里碰见的康熙那么好说话,梦里的康熙一副凶神恶煞说她欺君,非要砍她的脑袋,不管她怎么求饶都不行。

僵尸的速度多快啊,很快就追上她,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对着她露出铁面獠牙,一口咬了下去。

就是这个露脸的方式,有些特别罢了。

“我哪里想到,随便撒个小慌,还扯到欺君上了,我就想着,皇上也不认识我们,随便扯个谎蒙混过去,等过两天皇上一忙,就会忘了这事,谁会想到,他竟然知道我是启祥宫的妃嫔呢。”溶月小声叹着气。

“主子看着脸色不好,可是昨晚上没睡好?”念雪一边伺候着溶月起身,一边问道。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她被念雪叫起床了。

不过想到康熙虽然抓住了她们,但并没有处罚她们,还让她们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她就承认他脾气好吧。

这就是分不清楚敌方形势的错误战略。

睡着虽然是睡着了,可睡的并不踏实,平时很少做梦的她,开始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

溶月:……。

“也只能这样想了。”

也不知胡思乱想的想了多久,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行了,主子也别想了,今晚在皇上跟前露了脸,挡不住还是好事呢。”念雪安慰她。

请原谅她孤陋寡闻,没见过康熙脾气不好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雷霆之怒。

溶月抬手揉了揉额头,“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而且还都是关于康熙的。

为了不被砍头,她就开始跑啊跑啊,康熙呢,就在身后追啊追啊,她觉得自己跑的很快,眼看就要甩开康熙了,可康熙突然就变成了一只一蹦一跳的大僵尸。

念雪自然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做噩梦,这肯定是被昨晚上的事情吓着了。

说起来,她比自家主子要好的多,并没有直面皇上,是自家主子一直顶在前面,这才没有让她吓破胆。

主仆二人来到前院的时候,袁常在常答应她们已经到了。

看着脸色不好的溶月,常答应面露讥讽道:“徐答应昨晚这是到哪野去了,瞧这脸色,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该不会是去会情郎了吧。”

说完,她还故意嗤嗤一笑,仿佛是在开玩笑,又仿佛说的是真的。

她与溶月同住一个东配殿,昨晚溶月在下宫钥前才回到次间,她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于说溶月是去会情郎,那就是她随口胡诌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昨晚溶月到底做什么去了,只知道主仆二人在天黑前就出去了。

这样的脏水,溶月自是不会让常答应泼在自己身上,她直接怒斥道:“常答应要是不会说话,就把舌头割掉喂狗,不要上下嘴一碰,什么不过脑子的话都往外冒,小心我告你污蔑诽谤后妃之罪。”

常答应顿时呼吸一滞。

觉得溶月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把她的舌头割掉喂狗,说话不过脑子等等,这是一个后妃该说的话吗。

可见溶月态度坚定,要告她污蔑之罪,她立马又怂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信口胡诌,是她先理亏,溶月真要告她的话,她肯定是站不住脚的。

这不,她只能讪讪一笑道:“徐答应干嘛这么激动,我只是开个玩笑,至于这样吗,再说了,你昨晚回来的确实晚呀,还不让人说了。”

开玩笑,溶月顿时被常答应转变如此之快的话,气笑了,她可没从她的话里,听出来是开玩笑。

要不是她态度坚硬,常答应还不知道下面会编排出什么呢。

瞧那用话,说她野去了,说她会情郎,身为宫妃,徐答应难道不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这不是想逼死她,是什么。

小小年纪,心思够歹毒的。

“开玩笑,谁跟你开玩笑,我昨晚只是去御花园溜了个弯,回来的晚一些,就被常答应说的这般不堪,是不是哪一天常答应出门,我也可以说常答应是去哪野去了。”

“徐答应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野去了。”常答应带着几分急色的反驳道。

溶月立刻笑了,“常答应激动什么,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又没有真说你野去了,难道只能你说我,就不能我说你,这是哪家的道理!”

“你——”常答应顿时气结。

她觉得,自从溶月病好后,那嘴皮利索了不少,鲜少有人能说的过她了。

每次她找麻烦,都是胜少败多,往往还会被反将一军,气的说不出话来。

听了大半天,张贵人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她开口帮着溶月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常答应以后说话可要注意着点,不是谁都有徐妹妹这般的宽宏大量。”

在场中,她的位份最高,这话一出,算是定了常答应刚刚污蔑诽谤溶月的罪名了。

袁常在见张贵人替溶月说话,便开口替常答应开脱道:“张姐姐说的是,常妹妹以后说话肯定会注意的,常妹妹快跟徐答应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常答应有几分不情愿,可张贵人这般态度,袁常在又给她递了台阶,她也只能选择低头。

她脸色不是很好的对着溶月福了福身:“徐妹妹对不住,是我说话口无遮拦,还请妹妹原谅。”

溶月冷着脸道:“知道自己口无遮拦就好。”

不原谅又能怎么样,告到安嫔那里,安嫔又不能真的为她撑腰,说不定还会偏着常答应,说她小题大做。

现在的结果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了。

闻言,常答应又一次被溶月噎住了。

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可能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袁常在又看了一眼溶月,然后敛下眉眼,双眸中眸光微闪,心念一动,心道:让徐氏先得意着吧,早晚都要让她付出代价。

请安回来,袁常在回了自己住的配殿,然后让身边的绿云找来了丹秋。

“你以前是伺候徐答应的,可知道她有什么把柄?”袁常在问丹秋。

丹秋原来还有个名字叫念霜,是溶月身边伺候的,自跟了袁常在之后,就被袁常在改名叫丹秋了。

其实,自从来了这边,丹秋并不受袁常在信任,袁常在还是更器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绿云和春儿,她只能沦为袁常在身边跑腿干杂活的小宫女。

这不,当绿云来找她,说袁常在找她有事情的时候,她还欣喜不已,以为袁常在终于打算重用她了。

没想到进殿后,袁常在只是问起她原来主子徐答应的事,这让她多少有几分失望。

不过,失望归失望,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回主子的话,奴婢跟了徐答应这么久,并未见她有什么把柄。”

一个没有上进心,整天少言寡语,只知道伤春悲秋的人,能有什么把柄呀。

闻言,袁常在顿时有几分失望:“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不容易在袁常在跟前露个脸,现在就让她回去,丹秋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道:“主子是不是想找徐答应的把柄,扳倒她啊,主子要是信得过奴婢,奴婢一定帮您盯紧了徐答应,要是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奴婢第一时间就过来报告给您。”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是。”丹秋眼神一亮,知道这是自己向袁常在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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