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贺尧给人的感觉变化太大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贺尧并没有认出来夏星冉,他插着兜往医院里面走去了。
夏星冉收回目光,随着唐时离开了。她现在对他还是有些阴影,这个男人,可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花花公子,他若是想设计害谁,那心思比蛇蝎都要毒辣。
贺尧乘着电梯,去了医院最高层。
这家医院最上面的病房,是最贵最好的。
贺尧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他将带过来的一束花丢在桌上,坐在旁边。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病床上躺着的人正是盛帆,他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竟显得身形有些消瘦。
盛帆看见贺尧的时候,有些微微诧异,问:“你怎么回来了?”
自从贺尧得知夏星冉“死”了之后,他就去了国外,一如当年小优死后,他选择逃避这里的一切。
可他在国外的日子里,时不时会想起......那个笑起来光芒万丈的女人。
她嘴边的梨涡、眼中的星河......
多年前,贺尧因为小优的死,才苦心经营想要去报复盛帆,可没想到,却报复到了自己身上。
他现如今回来,是因为要处理一件事情。
贺尧:“我刚回国,就听说你住院了,要结婚的人,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盛帆脸色有些苍白,那天夏星冉带着小安离开之后,他心里郁结难解,喝了一整夜的酒,才得了这急性胃炎,被送进了医院。
想想也是自己活该。
“贺尧,你特意回国,就是为了嘲笑我?”
婚礼当天,新娘子成了杀人犯,这消息早就传遍了,贺尧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讽刺手法。
贺尧眉眼里还是有一番风流之态,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别自恋了,我才不是为了你回来。”
盛帆和贺尧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理当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直到小优死了,他们的关系变得比仇人还恶劣。
从前,贺尧一心想着要让盛帆为小优的死付出代价。
他心想,既然盛帆害死了小优,那他就夺走盛帆最爱的女人,让盛帆也尝一尝心痛的滋味。
可是夏星冉死了,贺尧发觉自己同样陷入了痛苦。
贺尧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慢慢地削着苹果,他的动作很斯文,也很谨慎,似乎生怕苹果皮断掉。
他说:“五年前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我当然要让凶手以命偿命。”
夏星冉的死让贺尧耿耿于怀,他心里一直有种负罪感。
如果当初他不把她让给盛帆,再强势一点,或许......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盛帆的目光落在贺尧手中的刀上,刀身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刺得眼睛有些灼烧的痛感。
“你又想干什么?”
贺尧将刀子插在削好的苹果皮上,“你认识我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吗?我要沈暖暖死。”
最后这个“死”字,他说的极为用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盛帆皱了皱眉头,“当初小优死后,你杀了那么多人,你爸好不容易把你弄到国外,避了过去,你现在还想重蹈覆辙吗?”
“你不敢,我敢。”
贺尧俯身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盛帆,“盛帆,你就是个懦弱至极的男人,当年不敢为小优报仇,现在,你还想阻拦我为夏星冉报仇是吗?”
提及小优的事情,盛帆的确有些内疚,他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后来,盛帆得知小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十分厌恶小优,就是她的存在,才害得他妈妈得了抑郁症。
可是小优永远是那么单纯,她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所有人,谁能狠得下心去讨厌她呢?
如果那天,盛帆如约赶到的话,或许小优就不会死......
她的死,的确和他有关。
盛帆不像贺尧那么冲动,他反问:“理智一点去解决问题,不是更好吗?”
贺尧:“理智?你和我谈理智?盛帆啊盛帆,你真是全世界最冷血的人,小优可是你妹妹,和你一起长大的亲妹妹,而夏星冉是你曾经要娶的女人,你能如此理智,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够在乎她们吧。”
在贺尧看来,只有不够在乎,才可以永远保持冷静。
盛帆冷血无情,可贺尧做不到,他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盛帆叹了一声:“罢了,我和你说不通。但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上,我劝你一句,不要莽撞。”
贺尧讽刺道:“你劝我?呵呵,是因为沈暖暖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吧。你舍不得动她是你的事,我对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盛帆眼睑下面有些阴霾:“如果我说那个女人......没死呢?”
“什么意思?”贺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盛帆口里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盛帆凉薄的唇一张一合:“我说夏星冉,她没有死。”
贺尧的心激动得差点要跳了出来,“你当真没骗我?”
盛帆说话的时候,瞳孔里都是恨意,“我骗你干什么,她不仅没死,还和别人生了一个儿子,过得比你我都要好,你心心念念为她报仇,不觉得可笑吗?”
他不甘心,凭什么她离开他之后,还能过得那么好?而他只能在日复一日的思念里,遍体鳞伤。
贺尧迫不及待想知道夏星冉在何处,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开她:“告诉我她在哪里?”
盛帆的脑海里还在浮现夏星冉牵着小安那一幕,好一对母子情深啊,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背叛了他,小安就是证据。
他的口吻冷淡。,说:“唐家大小姐唐染,你去见见这个人就知道了。”
盛帆心想,凭什么就让他一个人痛苦呢?恰好贺尧回来了,能给她添点麻烦也不错。
“唐染.....”贺尧记住了这个名字,就转身离开病房,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你最好别骗我。”
等到贺尧离开病房后,盛帆扯下了手中的输液针管,他穿起外套就要出去。
江寒看见这一幕,忙出来拦着盛帆,“盛总你身体还没好,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盛帆:“不必了,我现在就要走。”
江寒的语气有些斥责,“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身体还重要?”
这些年,江寒是眼看着盛帆酗酒不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好了把身体喝出病来了,竟然还不懂得顾惜,他这个当医生的,也没有办法了。
“你说呢?”
这些日子,盛帆越想越气愤。
如果不能把小安的亲生父亲找出来,那他心里始终扎着一根刺。
他倒是要看看,她是和男人生下了这个野种?
至于夏星冉,她已经跟着唐时回到唐家了。
期间,唐时好心建议道:“从今天起,我给你配个保镖吧。”
夏星冉推辞道:“哥,这真不必了。”
唐时的话点到即止,“你一个女孩子在拼事业,我实在不放心,更何况盛帆那边......”
夏星冉不喜欢有人跟在自己身边的感觉,“我觉得盛帆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了,你放心吧。”
唐时拗不过夏星冉:“那好吧,不过你还是多注意点,千万不要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我虽然不太清楚你和沈暖暖之前有什么过节,但那个女人可是笑里藏刀的狠人,你日后不要单独去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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