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一看见自家倒霉儿子,脸上的笑就没了,立即冷着一张脸,“臭小子,那么晚才来,不懂礼数。”
陆繁生原本今天是不想来的,但他听说是唐家人,立马就赶过来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见她一面。
他,想她了。
陆繁生走到夏星冉面前,他伸出手,问好道:“唐小姐,新年快乐。”
如果不出意外,他是今年第一个和她说“新年快乐”的人。
夏星冉需要稍微仰头,才能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的脸,当她回握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掌心是热的。
“陆少,新年快乐。”
陆远皱了皱眉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可从来没见陆繁生这小子对哪个女人正眼相看过。
真是奇了怪了,他对夏星冉的态度倒是比对他爹还要好。
“你们两个认识?”
唐夫人替他们回答了,“不久前在帝都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陆公子了。”
陆远渐渐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如此,真是缘分啊,缘分。”
他看向陆繁生,“既然你和染染认识,那你带她去南城好好逛一逛吧,我们两家是世交,你们这小一辈的也该多交流一下感情。”
陆繁生黑色的眼眸渐渐凝结,视线从夏星冉的身上收回来,仿佛在斟酌什么。
何媚见陆繁生不说话,心知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这些年来,她特意给陆繁生介绍了多少名媛千金,可他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现在这个唐小姐,虽说漂亮是漂亮,可也没什么很特别的,他当然也不会放在心里去。
何媚对陆远道:“老爷子,阿生事情多,怕是没有时间去陪唐小姐玩,不如我让那几个......”
陆繁生打断了何媚的话,直接说了三个字:“有时间。”
他刚刚只是在想,夏星冉愿不愿意。
毕竟他谨慎到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要再三斟酌,生怕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陆远看向夏星冉,立马换上了一脸慈祥的笑容,“染染啊,就让这浑小子带你好好逛逛,他若是欺负你,你告诉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夏星冉乖巧点头,在长辈面前,她最是擅长端出乖乖女的姿态了,“嗯,好。”
随后,夏星冉就跟着陆繁生,一前一后离开了。
陆远的笑容越发悠长,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陆繁生愿意和女人接触。
当老子的,可不得赶紧给儿子制造机会吗?
陆远对唐夫人道:“弟妹啊,既然染染都找回来了,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唐夫人和唐时看了一眼,“什么事情?”
陆远询问道:“就是染染她爸还在世的时候,我和他定下来的那个娃娃亲,弟妹还有印象吗?”
“这个......”唐夫人回忆了下,好像的确有这件事情。
陆远:“记起来了吗?”
唐夫人看陆远的脸色,显然是想将陆繁生和夏星冉撮合在一对儿,可她不想胡乱给自己女儿搞什么姻缘,最重要的是女儿得自己喜欢。
她说:“陆哥,这现在都什么年头了,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操心,随他们自己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陆远不以为然:“我看啊,我家那小子似乎对染染有点意思,我们两家能结秦晋之好,是最好的事情了。不过当然了,若是染染看不上他,我绝对不勉强。”
唐夫人笑了几声,“陆公子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肯定不缺女人喜欢。”
虽然唐家和陆家是世交,但唐夫人知道,像陆家这种大家族,家庭关系复杂,争斗也多,她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进去。
另一边。
夏星冉首先打破了沉默,她问陆繁生,“那些玫瑰花是你送的吧。”
说是问,但心里已经肯定是他了。
陆繁生没有否认,“是我。”
夏星冉:“真是不好意思,我每次说要请你吃饭,结果都忘了这事,还得靠你来提醒。”
陆繁生的眸底有些失落,这个女人该是有多迟钝,999朵玫瑰花的意思是永久的深爱,可是她并不知道。
“你以为那些花是我为了提醒你?”
夏星冉:“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陆繁生垂下眼睑,“没什么,那你请我吃饭吧。”
算了,慢慢让她发现自己的心思吧,不急。
“放心吧,南城这一块我很熟,我知道有一家店特别好吃......”话说到一半,夏星冉下意识停住了。
毕竟唐家对外都是说,她这么多年是在国外长大的,可她说自己对南城很熟,岂不是暴露了......
听到这话,陆繁生并没有流露异样,只是默默记住了,“那就听你的吧。”
可世界就是这么小,夏星冉都逃到南城这边了,还是能看见盛帆。
就当夏星冉和陆繁生入座的时候,盛帆的目光锁定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那种目光,恨不得将他们两个生吞活剥了似的。
夏星冉记得,盛帆从前就很喜欢穿黑色的风衣,一如今天,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风衣,像极了她从前给他买的那件。
当他走过来的时候,她似乎能透过那件风衣,看见他胸腔里面的愤怒。
盛帆抓住夏星冉的手腕,用最刻薄恶毒的语气说,“我还真是没有小看你,这才几天,身边又换男人了?”
这是盛帆第一次见到陆繁生,上次他见到的男人是阿三,虽然他对男人不感兴趣,但却记得夏星冉身边出现过的每一个男人。
盛帆很愤怒,为什么她可以对着别的男人笑,可偏偏就是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他不得不承认,他绝大多数的愤怒都来自于嫉妒。
夏星冉:“你管我换不换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这也是陆繁生第一次看见盛帆。当他看见夏星冉的脸上浮现几分浓厚的悲哀时,他突然觉得有根针扎在心里。
陆繁生的第一念头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会让她难过。
陆繁生的声音异常冰冷骇人,全身满是戾气,“离她远点。”
他的手扣在盛帆的手臂上,迫使盛帆放开了夏星冉。
盛帆根本没把陆繁生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她远点?”
陆繁生的心陡然被人打了一拳,实打实的疼痛,他的确不算夏星冉的什么人。
可那又如何?今日不算,未来未必不算。
夏星冉看着盛帆:“时到今日,你还不明白吗?没有资格的人是你,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求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看见你。”
盛帆的神情因偏执而有些狰狞:“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能放下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
陆繁生快步挡在夏星冉身前,隔绝了她和盛帆。
他的唇角单薄,弧度清冷如月。
“没听见她说,让你滚吗?”
盛帆失去夏星冉的每一天里,都在煎熬,无比的煎熬。
他揪住陆繁生的衣领,“想当护花使者,你还不够格!你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吗?她可是深爱了我十多年,我们差点都要结婚了,我们还有过孩子......”
盛帆的每一个字,都在强迫夏星冉回忆起从前的事情,那些事情就像恶魔,吞噬着她的灵魂和肉体,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撕开,让人发疯......
夏星冉低吼道:“你住口!”
盛帆反而笑了起来,“冉冉啊,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难道你能否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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