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之中,世界正在以一种独特而温柔的慢节奏持续的摇晃着。
周围是黑色的。
意识处在清醒与沉睡之间的恍惚状态,大脑开始本能的接受讯息。
黑暗开始变淡。
薄薄的光仿佛出现在了黑暗中,伴随着如同窃窃私语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的不是很清楚。
四周的光亮似乎开始变得更加明显。
浑厚悠扬的钟声一下一下的响了起来。
皇甫秋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黑暗完全退散,意识与感知同时停顿了一瞬,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正常。
高高的天花板,空间大的有些奢华的卧室,紧闭着的遮光窗帘,床头两侧亮起来的灯光。
世界随着逐渐仍旧有些茫然的意识仍旧在摇晃着。
皇甫秋水眨了眨眼睛。
耳旁悄悄的压抑着的声音还在响着,那是秦微白的声音,似乎是在跟李天澜商量着什么。
“航线已经确定好了,下午五点钟,六点半到中原洛京。”
“我们还有时间去挑选一些礼物。”
“老爷子喜欢字画,可以让军师准备,他这就可以拿出一副吴道子的真迹...嗯...”
“还有,咱爸咱妈的礼物也要准备好咱爸昨天给我发了个超级大的红包,可以给他买块手表,咱妈的礼物还没想好,一会要去逛逛爱马仕。我很久都没见到秋池了,邹远山应该也在中原的。今年你第一次在东城家族过年,他们就算请假都要去的,所以礼物每个人都要有...呀,你别闹,你有没有听我在说嘛。”
“听到了,一会我们就去准备,时间还有的。”
“唔...你在这样,就没有时间了。”
似乎并不想打扰她睡眠的声音并没有增大,但随着皇甫秋水的意识清醒,开始变得清晰。
皇甫秋水终于感受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人生。
不是陌生的床,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卧室与陌生的灯光。
从小在北海长大,又到天空学院求学,二十年的人生,她游历过很多地方,执行过很多次任务,在陌生的环境里休息,在陌生的环境中苏醒,这都不算什么。
随着她这一次的睁眼,真正让她感觉到了人生已经截然不同的,并不是陌生的环境,而是身旁不在清冷,不在孤独的,有些陌生又无比熟悉的体温。
李天澜的体温。
皇甫秋水眨了眨眼睛。
疼痛与酥麻在身上一点点的传过来,席卷了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与细胞,这种感觉是如此的陌生,甚至让她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难受还是愉悦。
她的过往,仿佛在她这一次的睁眼中,彻底的与现在割裂了。
她的身份已经跟昨天不一样了。
昨天她还能被称之为女孩。
而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
属于李天澜的女人。
就像是自己的一切都成了李天澜的一部分,这种被拥有,被占有的事实是如此的清晰鲜明,只是因为那个拥有了自己的人是李天澜,所以皇甫秋水对此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有些羞涩,也有些幸福。
皇甫秋水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小嘴。
身边是熟悉的体温,还不算太熟悉的男人。
她让他品尝了自己的味道,接受了他的管教,这道身影已经如同烙印一般存在于她的灵魂深处,带着刻骨铭心般的力量,让她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心甘情愿的臣服,又或者叫堕落...
无所谓了。
皇甫秋水轻轻翻身,伸手搂住了背对着她的李天澜。
下一秒,李天澜和秦微白身体同时僵硬了一下。
皇甫秋水也愣住了。
微微摇晃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平静。
皇甫秋水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迟疑道:“那个...”
“被发现了...你走开。”
秦微白伸手推着李天澜的胸口。
“昨晚又不是没见过...”
李天澜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不要...说好了下不为例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天真。”
“你这个骗子,走开,走开走开走开,快出去...”
“你可能还是不明白,骗子被揭穿了可是会恼羞成怒的。”
风声骤起。
秦微白的尖叫声中,整张被子一下子被掀起,然后迅速落下,将秦微白和李天澜从头到脚都埋在了下面。
秦微白短促的惊呼很快被堵住了。
被子下她的身体像是一条大鱼不断挣扎。
豪华的睡床成了海面,皇甫秋水呆呆的坐在船上,在温暖舒适的环境里,她就像是一条大海上的小船,随着汪洋的起伏,不断感受着巨浪的颠簸。
秦微白有些难为情但却无法抑制的声音如同天籁。
李天澜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皇甫秋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挣扎,嬉闹,妥协,服软,求饶。
秦微白和皇甫秋水抱在一起,手拉着手,就像是面对着大魔王李天澜时瑟瑟发抖的两只小白羊。
风雨停歇。
神清气爽。
一直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李天澜才穿好了衣服,看着依旧躲在被子里当鸵鸟的秦微白和皇甫秋水,笑道:“想吃点什么,我叫餐厅准备?”
躲在床上的两个女人动了动,都没说话。
李天澜笑了笑,直接走出了房门。
他的表情轻松而舒缓,眼睛里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放松与笑意。
温顺乖巧楚楚可怜的皇甫秋水。
风情万种又欲说还休的秦微白。
昨晚的一切对李天澜而言都带着说不出的新奇与刺激。
两个女人完全是在用自己的温柔给李天澜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多姿多彩的一切,都让李天澜觉得疯狂而享受。
在餐厅随便点了几个菜,李天澜坐在窗前等餐看风景的时候,军师和圣徒走了进来,依旧带着耳麦的圣徒使劲揉着自己的脸,看到李天澜顿了顿,随即跟军师直接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坐下。
“早啊。”
李天澜笑着扔给两人一人一支烟,好心情完全体现在了脸上。
“你看看,你看看。”
圣徒指着李天澜,看着军师,声音有些沙哑,无奈道:“可能这就是剥削手下的快乐吧?我昨晚到现在都没睡,累的跟狗一样,在瞅瞅陛下这神清气爽的模样,有点气啊,想打人怎么办?”
“我昨晚一样累的跟狗一样啊。”
李天澜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了不对,尴尬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陛下。”
圣徒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军师的嘴角不断抽搐,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扭曲。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异口同声道:“你大爷...”
“哈哈哈哈...”
李天澜笑着站了起来:“那什么,实在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工作不是一天能做完的,现在去休息,晚上起来可以继续加班啊,欸你们别说,剥削手下是挺快乐的,你们加油,我对你们完全信任。”
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李天澜无视了军师圣徒两人蛋疼的眼神,笑呵呵的走了。
“这可能就是所谓贱道第一人的风采吧...”
军师龇牙咧嘴。
圣徒泛着菜单,看着遍布各大菜系的食谱,却始终没什么胃口,无精打采道:“是吧?确实够贱的啊...”
“咔嚓...”
两人面前的餐桌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一道口子,似乎是有什么无形但却极致锋锐的东西在餐桌的表面划了过去。
军师圣徒两人身体同时哆嗦了一下。
两人不在说话,而是同时回头,对着李天澜离开的方向竖起了中指。
回到房间的时候秦微白和皇甫秋水已经洗过了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李天澜进来,两人的脸庞同时红了红,眼神闪烁,即便是昨晚推动着一切的秦微白,都有了些扭捏与羞耻。
对于昨晚那近乎荒唐的一夜,女性有着天然的心理障碍,她们并不介意将自己最完美最妩媚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男人,但却本能的抵触被其他同性旁观,她替李天澜做主收了皇甫秋水,硬着头皮留了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真的能放得开了,除了不想自己一人孤独入睡之外,做好决定要留下来的时候,秦微白就已经知道李天澜会得寸进尺,事实就是如此,昨晚李天澜的某些举动当真是有些放肆或者肆意了,完全是随心所欲的管教她们,即便她们表现出了最乖巧温顺的一面,还是免不了要被他惩罚。
此时面对着李天澜带着笑意的目光,秦微白下意识的动了动坐在沙发上的臀部,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李天澜甚至还能够想象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如同雪峰般优雅柔和的曲线上自己留下的牙印,像是他暴虐的证据,他把饭菜放在餐桌上,摸了摸秦微白的头发,小声道:“还疼么?”
“你不许说!”
秦微白涨红着脸,凶巴巴的开口道。
李天澜干咳了一声,转头看着皇甫秋水。
皇甫秋水的眼神同样有些躲闪,那张几乎是看着就有些让人难以把持的脸庞带着妩媚的红晕,显得愈发妖冶。
“你怎么样?”
李天澜问道。
皇甫秋水可没秦微白的底气,慌乱中点点头又摇摇头,脸色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诱人至极。
李天澜这才注意到了两人的装扮。
同样的青丝如瀑。
穿着同款的黑色真丝长裤,同款的高跟鞋,小西装一白一蓝,坐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容貌不同但却气质相仿的大长腿姐妹花。
李天澜特意在两人的高跟鞋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又回忆起了自己握着高跟鞋鞋跟时的场景,那一刻没有狂风暴雨,但慢条斯理中却带着真正属于征服者的满足感,像是掌握了整个世界。
“吃饭吧。”
李天澜笑了笑,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下午五点钟的飞机,吃过饭给你们公公婆婆挑选礼物,我们回中原过年,礼物选的不好的话,我可以要罚你们的。”
“太霸道了。”
秦微白皱着鼻子抗议了一声:“挑选礼物还是我提的,如果我不提,你都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吧。”
皇甫秋水偷偷看了一眼秦微白,又看了看李天澜,鼓起了勇气,声音轻柔,小声附和着:“就是。”
“抗议无效。”
李天澜笑了起来:“我说过惩罚,那就要惩罚,这次的话,叫爸爸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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