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娘的马车在大雨中快速通过坊地,但因为钟蚕的任务是死死盯住史弥远的动向,可如今因为皇太后李凤娘的关系,在进入坊地后,竟然是一时之间难以从信王府的正门处脱身去追史弥远。
迫不得已之下,钟蚕只能是心一横牙一咬,在李凤娘那严厉的旨意之下,率人开始从正门往里面攻,贾涉因为叶青的命令,必须死死保护好李凤娘,所以此时只能是站在大雨中,望着自钟蚕冲进信王府后,厮杀声越发高涨的王府高墙。
马车里的李凤娘掀开车帘,整张面孔冷若冰霜,紧紧地盯着信王府的正门,仿佛那从台阶上哗哗流下来的雨水,就像是血水一般让她感到紧张与害怕。
李凤娘同样担忧身陷信王府内的叶青与赵扩,所以在到达信王府正门后,李凤娘便已经没有了其他心思,甚至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便是:无论如何都要攻破信王府,阻止赵扩对叶青的诛杀!
也正是因为李凤娘的关己心切的缘故,所以她在到达信王府正门后,态度十分坚决的让钟蚕立刻闯入信王府,根本不给钟蚕任何解释的机会。
而钟蚕无奈之下,能够做的便是立刻分出一小部分的兵力,按照计划去后门接应叶青,而后便是寄望着能够从正门快速的杀进去,直至信王府后院。
一连数声的枪响声让钟蚕紧张担忧的心头微微轻松了一些,只是当那枪声久久不再响起后,钟蚕的心则是又提在了嗓子眼儿处,开始担忧起叶青的安危来。
马车里的李凤娘同样是心急如焚,厮杀声一直从信王府里连续不断的传出来,如此战况只能说明,信王府里的叛军此时绝不在少数,而钟蚕显然一时之间也很难镇压那些叛军。
心急如焚的李凤娘,丝毫不曾察觉到掀起的车帘上的雨水,已经顺着她白皙的手流向了手心,随即顺着手腕流向了衣袖内的小臂,此刻只是凤目冰冷的盯着空空如也的信王府正门,就像是一头巨兽的血盆大口一样,安静却是又充满了恐怖的厮杀声。
“贾涉!随本宫入府!”李凤娘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甚至眼前,时不时的闪现出叶青躺在血泊里痛苦呻吟着,而赵扩则是手提鲜血淋淋的腰刀,正面目狰狞的一步步向着叶青逼近。
“皇太后……。”竹叶儿一惊,不等她从忧虑与紧张中回过神来,李凤娘已经提着裙摆率先走下了马车,一把打掉青丘从身后撑在头顶的雨伞,神情冰冷且带着一股决绝的看着信王府正门。
“末将去驰援钟统领就……。”贾涉自然不敢让李凤娘以身犯险,即便是他如今也是极为担心信王府里的叶青安危,但不管如何,这些年跟随在叶青身边,也让他不论在何时,都相信叶青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毕竟,这些年来,叶青不管是率兵打仗还是遭遇伏击、遭人陷害,在最后关头都是能够化险为夷,成为最大的赢家。
不过李凤娘显然就不像贾涉对叶青那般有信心,此刻焦急如焚的心里,时不时的就会闪现出叶青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一双眼睛颇为无神的望着那满是雨滴的天空,使得李凤娘在这一刻,只要脑海里一浮现这样的画面,就让她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叶青的跟前,她很想知道,在这个时候,叶青的心里想的是不是她李凤娘。
“随本宫一同进去,抗旨者……斩!”李凤娘的话语如同草原上最为寒冷的风雪一般,带着凌厉与杀气,一把抽出旁边青丘腰间的雁翎刀,一双凤目在大雨中扫过周围顶盔掼甲的兵士,而后便坚毅的迈步率先向那如同血盆大口、厮杀声不断信王府正门方向走去。
竹叶儿、青丘惊呼一声,而后急忙紧紧跟随在李凤娘的身后,贾涉此时也不再犹豫,冲着大雨中早已经杀气腾腾的种花家军兵士怒吼一声,而后便立刻率军越过李凤娘在前方为其开路。
而此时的信王府后门处,随着为数不多的种花家军兵士开始与包抄到后门的史弥远的兵士厮杀到一起后,原本就占据人数优势的史弥远手中的叛军,虽然一开始交手后便被种花家军兵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其中还有十几人手中拿着那一杆一杆奇怪的武器,对于史弥远麾下的叛军,也确实造成了一种震慑。
但也正是因为种花家军兵士的阻击,让史弥远在瞬间心头一沉的同时,胖乎乎的脸上也在下一刻浮现出一抹阴冷的杀意,后门既然有人阻击他史弥远,那就足以说明,叶青显然是早有准备,今日并非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的来到信王府要任人宰割!
所以对于史弥远而言,今日的局势随着他麾下的兵士跟叶青的种花家军交上手后,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完全无法在置身事外,只能够是将今日之事进行到底!让整个信王府不留一个活口!
“杀入信王府者,以人头领功!杀敌一人赏银一千,一名正将赏银五千、一名统领赏银一万,诛杀叛党之首叶青者……赏银百万两!”史弥远冒雨站在马车车辕处,对着僵持在后门处的乌压压一片兵士吼道。
随着史弥远的话音在雨势中消逝,两方人马短暂的沉寂片刻后,立刻便又开始厮杀到了一起。
瓢泼大雨的天空中顿时再连绵不断的响起枪声,而后再到枪声销声匿迹,喊杀声则是越发的激烈。
史弥远此时已然是退无可退,眼下对于他来说,他跟叶青之间必须倒下去一个,甚至是包括荣国公赵师夔、圣上赵扩,今日都必须消失在信王府,对于他史弥远来说才算是大功告成。
既然最终选择了要做那只最后的黄雀,所以此时的史弥远,也就必须倾尽全力,让信王府的局势向着最为有利他的一面发展,尽快瓦解信王府内叶青的兵士,诛杀叶青、赵扩、赵师夔,而后再嫁祸给叶青,最终拥立马车里的赵贵诚为大宋的皇帝!
枪声彻底从瓢泼大雨的灰蒙蒙天空消失很久,叶青也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显然原计划遭受到了变化,钟蚕必然是碰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所以才使得后门此刻的厮杀声,竟然是隐隐压过了前院的厮杀声。
也正是因为后院的厮杀声渐渐压过了前院的厮杀声,使得距离阁楼不远处的夏震,也立刻意识到史弥远显然是已经在后门处占据了上风。
但不管如何说,如今他则是距离在史弥远眼前立下大功最近的哪一个人,自然决不能在史弥远杀到这里前,让其看到自己被叶青一人震慑的不敢向前。
所以此时的夏震,为了在史弥远面前立功也好,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也罢,他都必须要在史弥远赶来之前,打破此时被叶青震慑后僵持的局面。
看着如同一道天堑站在阁楼门口的叶青,夏震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人,沉声道:“家里有老有小的,我以后为诸位兄弟奉养了,无牵无挂的,兄弟我也不废话,死了厚葬,没死的……兄弟我也绝不会让他吃亏,从今往后跟着我吃香喝辣,临安城的风月场所随便出入,良田深宅美娇娘都包在兄弟我身上了!”
“夏将军下令吧!”为首的一名兵士同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富贵险中求,这条命兄弟就交给夏将军了,侥幸活下来,还望夏将军多多照顾,若是不小心被那玩意儿一下子给崩了,二十年后我们还是兄弟!”
就在夏震跟其他叛军,随着前后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时,显然他们也知道,想要立功或者是获得荣华富贵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此刻再不拼一把,一旦大军杀进来,那么他们也就没有立下大功的机会了,甚至也会因为此刻的踌躇不前,反而失去史弥远对他们的信任与以后的重用。
叶青的目光紧紧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几人,特别是看着夏震时不时的回头跟其他叛军商议时,叶青的心便开始渐渐往下沉,左氏兄弟人数太少,此时已然无法给夏震等叛军构成威胁,何况左氏兄弟如今还是以赵师夔为首,所以叶青也深知,此时的形势对于他而言,则是越发的不利。
而就在叶青准备回头,打算说服赵师夔下令让左氏兄弟挡住夏震等人时,便感觉眼前突然刀光一闪,下意识的往一侧快速挪动两步,便看到赵扩手里的腰刀,已经划过了赵师夔的脖子,而赵师夔则是急忙一手捂住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神情冰冷的赵扩,靠着身后的那扇门缓缓向地面上倒下。
叶青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神情阴沉、目露杀气的赵扩,而几乎是在赵扩挥刀的同时,左氏兄弟也几乎是随着赵师夔缓缓倒下去的身体,向着叶青冲了过来。
赵师夔的死,几乎就等同于宣判了左氏兄弟的下场,毕竟,他们二人已经是跟赵师夔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此时此刻面对叶青,他们如今也只有选择鱼死网破。
砰砰砰的枪声再次响起,左氏兄弟连同其他几人,几乎是瞬间就在冲过来时倒在了地上,而夏震等人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欣喜,随着左氏兄弟倒在了雨地中,他们与叶青、赵扩之间的阻力也几乎已经没有。
“杀过去!”夏震再次低吼一声,随即便在滂沱大雨中,连同身后的数人,向着叶青冲了过来。
而叶青手里的枪,此时也因为对着左氏兄弟以及数人连开数枪后,终于是“弹尽粮绝”。
回头正要警告赵扩躲在阁楼里别出来时,刚要回头的余光便看见,赵扩手里的腰刀此时正对着他举起。
“放肆!”叶青如同猛虎一般咆哮一声,几乎是同时再次闪身后退,但赵扩手里的刀,依然还是划过了他的后背,后背的衣衫瞬间裂开一条尺长的口子,鲜血也随之从后背开始流出。
显然没有想到叶青会在这个时候回头,一刀并没有劈中叶青后脖颈的赵扩,随着身后韩瑛跟谢道清传出的惊叫声,神情稍微呆滞了一下,而后就感觉自己的腹部一痛,整个人瞬间就像是飞起来一般,向后飞快的退去。
手里的腰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一脚踢飞赵扩的叶青,顺势捡起掉落的腰刀,大步向前就向着被踹飞的赵扩脖颈处砍去。
“不要!”韩瑛几乎是连滚带爬一把抱住了面色惨白、腹部痛的冷汗直流的赵扩,满面哀求之色的看向杀气腾腾的叶青。
叶青手里的腰刀稳稳的停在韩瑛面颊约莫一寸之处,一双眼睛如同刀子一般凌厉的看着冷汗直流、面色惨白的赵扩:“混账东西……。”
“燕王要杀就先杀了……。”韩瑛紧紧抱住赵扩看着愤怒如同雄狮的叶青哀求道。
而此时叶青的身后,已然有夏震与跟几名兵士冲到了阁楼的门口,韩瑛只见叶青快速转身,手提腰刀向着夏震几人冲了过去:不想死,就带着他往二楼去……。
韩瑛瞬间一愣,急忙想要搀扶起赵扩向二楼跑去,可此时被叶青一脚踹飞的赵扩,疼的差些岔过气去,一时半会儿竟然是在韩瑛的搀扶下很难站起来。
韩瑛的目光瞬间求助似的投向了一旁的谢道清,但谢道清面对韩瑛那求助的目光,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目光则是望向了门口处的叶青身上。
叶青的回头吓得夏震几人竟然是连忙推出了阁楼,而当看到叶青手里那杀人利器已经掉落在地,正想要再次冲进来时,叶青已经大步迈出了楼阁。
被赵扩偷袭后的叶青手提腰刀、杀气腾腾,此时的他在夏震眼里,甚至比刚刚手持步枪时还要让夏震几人感到害怕,如同是一头刚刚放出牢笼的雄狮一般,龙行虎步之间,手里的腰刀就已经率先向他们几人挥去。
“杀了他救出圣上!”夏震连连后退几步,示意自己的几个手下扑上去。
只是第一个扑上去的叛军,根本还来不及挥刀,就被叶青一刀砍断了拿刀的手臂,随即只见叶青侧身向前,在第二名叛军冲上前时,整个人几乎是撞进了那叛军的怀里。
叶青自己巍然不动,而那名叛军则已经被叶青撞飞出去,使得其他两人的路线受阻,想要避开再次扑向叶青时,叶青则已经再次挥刀向他们砍了过来。
一切不过都是转瞬间发生,而韩瑛几乎还没有扶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赵扩,叛军已然有三人成了叶青的刀下亡魂,而叶青除了后背被赵扩劈中一刀外,此时手臂与肩膀也同样被夏震与其他一个叛军砍了一刀。
外面的雨此时越来越大,甚至就连那响彻整个信王府乃至整个坊地的厮杀声也渐渐被雨声掩盖,竹叶儿跟青丘一左一右,神色紧张的护卫着李凤娘,即便是竹叶儿此时,也是接过了原本李凤娘手里的雁翎刀,一双目光警惕的望着层层护卫在四周的种花家军兵士。
李凤娘的目光透过层层护卫的种花家军兵士,望向早已经成一片狼藉的廊亭,廊亭内侧躺在地的卫泾脸色已经发白、双眼圆睁,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喉咙间的那一支箭矢,此刻早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色,连带着地面上的一片血红,在大雨天看起来更外的渗人诡异。
看着眼前的景象,李凤娘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身为赵扩跟前最为信任的太监死在了廊亭内,赵扩与叶青到现在也还没有见到,这让李凤娘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在此刻则是越来越强。
随着整个庭院内的厮杀声越来越弱,李凤娘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整个庭院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兵士尸体,即便是在大雨的冲刷下,依旧能够感受到浓浓的血腥味儿,甚至就连她那月白色的裙摆,在一路走来后,已经呈现淡淡的绯红色,此时看起来则是格外的妖艳。
穿过那道通往后花园的月亮门后,李凤娘就像是突然有了心灵感应一般,目光立刻就望向了左侧不远处的那栋孤独的阁楼。
“让开……。”李凤娘连忙挥手对着前面如临大敌的兵士说道,随后再次加快步伐,在大雨中向着那阁楼的方向在奔去。
而此时的阁楼内,夏震脸色苍白,手里的腰刀已经不知去向,脖子上则是架着一把沾满鲜血的腰刀,腰刀的另一端,此时则是握在披头散发、杀意十足,脸颊上沾满了血迹的叶青手里。
跟随着腰刀上的力道缓缓后退进入阁楼,夏震的喉咙处刚刚动了一下,便看到叶青的右手成拳向他砸了过来,随即感觉后脑勺撞到身后的墙壁让他头痛欲裂,可还来不及痛叫出声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瞬间不省人事的倒在了地上。
“啊……。”差点儿被昏倒在地上的夏震碰到的谢道清惊呼一声,而后连忙向后退出好几步。
此时的阁楼门前,已经躺着好几具叛军无声的尸体,整个阁楼在此刻显得极为的寂静,仿佛就连外面的雨声都被隔绝了一样。
披头散发、手提腰刀的叶青缓缓转头看向赵扩的方向,韩瑛则是再次伸直双臂护在了赵扩的跟前。
“让开……。”叶青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如同是从地狱中发出来一般,整个人披头散发,浑身上下以及那若隐若现的脸颊上沾满了鲜血,看在韩瑛的眼中就像是一头索命阎王一般。
刚刚目睹了叶青在片刻之间,就杀了好几个兵士的韩瑛,只是出于本能的护在了赵扩的面前,此时面对杀气腾腾的叶青,韩瑛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就连双腿都因为内心对于叶青的惧怕而在颤抖,但即便是如此,面对如同野兽的叶青,韩瑛还是苍白着脸蛋坚定的摇了摇头。
“叶青,你真要谋反弑君不成!”赵扩的声音同样冰冷,一只手缓缓推开了面前的韩瑛,而此时他的另外一只手里,赫然是端着叶青刚刚仍在地上的步枪。
“弑君?就凭你刚刚偷袭的手段,你就不配!”叶青双目此时看起来比刚才厮杀时显得还要凌厉几分,看着端着步枪的赵扩,缓缓迈步向前道:“身为君王,既无雄心壮志、天下、百姓,行事毫不光明正大、且如此卑劣,你如何配做一个天下明主?让你成为大宋的皇帝,简直是大宋之耻!”
“你……放肆!”赵扩看着叶青手提往地上缓缓低落鲜血的腰刀,以及叶青那让他内心感到不安的压迫气势,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步枪,效仿着叶青刚才的样子对准着叶青:“朕到底行事光不光明、磊不磊落,用不着你一个叛党来评判!你叶青占据北地多年,眼里何时有过朝廷!何时有过朕这个皇帝!为了能够受封王爵,你不惜与金人同流合污,逼迫朕为了江山社稷赐封你为燕王!回到临安后,你不思悔改,大理使臣来到临安,竟然无视朝廷与朕的存在,反而是率先拜访你的燕王府,你眼里可还有朕的存在!大宋朝自立朝以来,可有哪个武臣敢在回京城时率兵随行?而这些,你叶青都做了!且丝毫没有给皇室一点儿颜面!还有那燕云十六州、太原、长安,夏国半壁疆域,朕说了算吗?朕若想要差遣个官员,还要有你叶青首肯才行!这北地,这燕云十六州,到底是你叶青的江山!还是朕的江山!朕继位之时,你叶青选择了同日北上,这难道也是身为一个臣子的本分吗?还是说那日若不是朕继位为大宋皇帝,你叶青就要谋反,就要断送了这赵宋宗室!叶青,别怪朕无情,也别怪朕不念你的功绩,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要谋反……。”
“我叶青要是谋反,又岂会帮你杀光那些人?”叶青手里的腰刀,指了指阁楼门前的几具死尸冷声说道:“若不是我一力保护你,你今日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大放厥词?一个赵师夔笼络了你皇宫的两个统领,你身为皇帝竟然全然不知!在算计别人之时,竟然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今日史弥远会放过你吗?”
赵扩看着叶青,脸上渐渐浮现一抹不屑的笑意,接着冷声说道:“到现在你还想狡辩?那你告诉朕,史弥远如今在哪里,他为何要害朕?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说到底,还不是你叶青想要清除朝堂之上的异己,从而让朕像傀儡一样受你叶青摆布!让你叶青有挟天子以令诸侯……。”
“蠢货!”叶青喝斥道。
而后缓缓向前迈步,赵扩则是跟着缓缓后退,直到身后的墙壁让赵扩退无可退,手中的步枪,此时也顶在了叶青的胸前。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刚刚廊亭内发生的那一切,若是没有史弥远的人从中作梗,赵师夔又怎么会被追的跑到你跟前求饶!赵师夔既然已经拉拢了殿前司跟侍卫司的左氏兄弟,为何却不能够让所有人听从他的号令!”叶青看着眼前虽然神色依旧紧张,但却是隐藏着一脸倔强之意的赵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继续道:“是谁在人群中射出了那一箭,直接射死了卫泾,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那一箭是冲你而来的吗?”
“即便是如此,你叶青既然怀疑是史弥远,那朕为何就不能怀疑是你谋划的这一切,是你想要在朕跟前演一出苦肉计……。”
“愚蠢至极!”叶青看着赵扩怒道,随即另外一只手突然之间扬起,向着赵扩那充满了倔强的脸上挥去。
“住手!”一路小跑到阁楼门口的李凤娘,一眼便看到叶青手提腰刀把赵扩逼到了墙角,而赵扩的手里,则是拿着那她同样不是很熟悉的一件兵器。
只是随着她喊出住手的同时,叶青的那只手已经印到了赵扩的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赵扩整个人因此也随着叶青那力道十足的巴掌,顺势倒在了地上。
“叶青住手!”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凤娘,跑到二人跟前一把推开叶青,而后急忙蹲下身子查看赵扩的伤势。
赵扩的半边脸颊瞬间便肿的老高,一双充满了仇怨的目光,略过神色关切的李凤娘,狠狠的怒视着叶青,随即侧头对着旁边吐出一口血水,而其中赫然还夹带着一颗白皙的牙齿!
李凤娘看着那血水中的牙齿,瞬间心疼的心口直疼,随即也跟着怒目望向叶青:“我让你住手你聋了是不是!”
“这是他自找的!”叶青冷冷的说道。随后看了一眼大门口处出现的竹叶儿、青丘、贾涉几人,而后对着贾涉指了指那昏迷不醒的夏震,示意其把夏震先压下去。
李凤娘此时才有机会看向叶青,面色阴沉、披头散发、一脸血迹还手持腰刀,身上四处同样是充满了血渍,看着那被刀锋划破的衣衫与血渍,不自觉的以关切的语气道:“你受伤了?”
随即愣了下后,李凤娘则是立刻恢复了她身为皇太后的高贵端庄,冷声道:“所有人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而叶青则是看了一眼像是有深仇大恨的赵扩一眼,扔掉手里的腰刀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韩瑛与谢道清面对皇太后李凤娘时,根本不敢说话,如同是耗子见了猫一样,更不敢示意刚刚坐下的叶青也要跟着退出去,匆匆对着李凤娘行礼后,两女便立刻乖乖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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